「還說沒有,瞧!這孽種的模樣,分明就是你偷人的證據。」男人忿恨的指著搖籃里的嬰兒。
女人無奈的看著剛出生不久的孩子。
她也和自己的丈夫一樣感到驚愕不已,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孩子會有一雙綠色的眼珠子和稀疏的白色頭發。
她除了感到驚惶失措外,更覺得冤枉,因為她真的沒有背叛自己的先生。
「那……會不會是醫院抱錯孩子了?」女人語帶驚慌的希望能夠如自己想的一樣。
「哼!別把我當傻子,告訴你,那天只有你一名產婦。」男人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的妻子。
女人一听如此,無語了。
就這樣——
當先生的以為太太紅杏出牆,便以外遇做為報復;做妻子的更是因為先生的冷落,而更加的厭惡這女娃兒的到來,所以便把她交給保母不想照顧她。
只有那名保母,因為年紀大了膝下無子女,見著了公主粉雕玉琢的模樣,愛極了,毫不在意她奇特的發色與眼楮,她是真心的喜歡這個玉娃兒。
???
「別打我,我不是怪物……」女子淒厲的哭喊著。
全身冒著冷汗,幽影自睡夢中驚醒,自忖著,有多久不曾做這個夢了。
夢中的她好小好小,被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追打著,小孩口喊︰怪物、怪物……
而這個夢境中除了兒時不愉快的記憶之外,更不時的穿插著一些奇異的片段——她的夢境之中總有無盡的殺戮與血腥的戰爭,她听到淒厲的哀號。
這一些斷斷續續的夢境片段,令她有難解的哀傷,雖然在她的記憶中清楚的知道那些事情是她不曾經歷過的。
夢境中,在旁看的那些大人沒有一個出來為她解圍,而那一聲聲的嘲笑,如催命符似的將她淹沒。但那些嘲笑聲與冷眼傳來的諷意,全然不及夢境中那些有如幻燈片的背景令她莫名的哀痛欲絕。
醒來後的她,胸口像被石塊壓住似的無法呼吸。
她手模著長達臀部的長發,是的,因這頭銀發和碧眼,讓她在成長過程中吃盡了苦頭。
如今,感謝科學的進步,角膜變色片讓她和常人有一樣的烏眸,銀色的長發也因時下流行染發,而不再被人拿來當話題。
驀然間,她看到了鏡中的自己,是那麼無助,那麼脆弱,像個柔弱無助的小可憐。
一整神情,再望向鏡子,鏡中那個無助的女子已不存在,出現的是一個神情漠然的冷酷女子,沒有任何的表情。
此時無偽裝的碧眼透露著孤寂和冷清。
看著牆上的掛鐘,晚上九點整,如往常般的起床整理自己的儀容,對著鏡子看了自己一眼後閉上雙眼,等再次睜開時,幽影仿佛抽空了常人該有的情緒,神情淡然的出門去。
每當面對人群時,她早已習慣將自己的感覺隱藏起來。
是的,她認為這樣才是安全的,對任何事都沒有感覺,就不會讓人有傷害她的機會。
餅往的傷害太深了,讓她對人性存著很深的懷疑,試問一個連親如家人都會無時無刻不在傷害她的人和心,她能不怕嗎?有可能正常嗎?
所以,她從來都不相信愛,甚至連同情心是什麼都不知道,讓她成為個標準的冷血動物,認識她的人都會這麼說,只除了聶家那四胞胎除外。
她們的熱情與溫暖,讓她也有了些許溫度,認識了她們,她才初嘗溫暖。
是她們給了她家人與朋友般的關懷與照顧,這是自保母黃媽後首次有人伸出手中的溫暖來包圍她。
也惟有在面對她們時,她的溫度才會上升幾度。
「烈火」pub如往一般的熱鬧,當初她出錢投資在這地屬偏僻的破舊老店時,還花了一些心力將它重整一番。
如今誤打誤撞的符合了那些不愛在鬧區出入的人,由于作風另類,館內的服務生不分男女一律中性打扮令人雌雄難辨;沒有毒品的侵入,讓這里顯得更為清新。
沒有人知道,在這里調酒的酒保就是老板,即便是管事的經理也一樣。
因為所有的事務與財務早已委托聶家老三——聶映竹,出面管理,他們均認為聶映竹才是老板。
而她,只是名小酒保,是店里的活招牌。
問她為何會甘于做一個小酒保?只因調酒讓她覺得人生如戲、變化莫測,如老天爺什麼時候高興,它便加一下料看著它的變化。
而她的裝扮在這里,活像一個賞心悅目的招牌,一頭銀得發亮如綢緞般的長發,隨意的用條黑色皮帶系上,高挑的身材約一百七十五公分,看來斯文俊美,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漠,讓許多來此消費的女子為她傾倒。
而這里每個人,男男女女均以為她是個男子。
有人為她吃醋大打出手,有的因為女友移情別戀而來找她算帳,卻在見到她的容貌後如驚艷般的,忘了來此的目的反將目標轉向她,認為即使她是個男人也無妨的開始糾纏下去。
然而她,仍然照常工作,做著她該做的事,不去理會那些盲目的追求者,如現在——
「有沒有空啊!阿影。」pub的常客第N次的問,眼光黏在眼前的人兒身上。
「沒空,阿影沒空。」另一個愛慕她的辣妹將那名常客擠開,並將她認為是高壓電的電流試著傳送給幽影。
隨後又不知有多少個同她們一個樣的客人在吧台邊爭吵著。
然而幽影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低頭做著手上的工作絕無例外。
縱使如此,每天相同的戲碼還是照常上演,在這里的熟客都知道,寒幽影是冷淡的。只除了面對聶家四朵花時,她的面容才會柔和下來。
「嗨!幽影今天好嗎?」映蘭和她的姐妹們例行的來視察業務。
「嗯。」
答話簡單,映蘭早就習以為常了。
「我想跳舞,陪我吧。」
映蘭將幽影拉進舞池,不讓她有機會拒絕。
眾人一看見幽影與映蘭進了舞池,便自動的排開將地方空出來。
音樂響起,是熱舞如黏巴達的那種。
兩人仿若是情侶般的舞著,映蘭貼進幽影的身子,隨著音樂的律動狂野的扭腰擺臀。
修長的腿不留一點空隙的緊貼著,而幽影的手若有似無的上下撫弄著映蘭玲瓏的曲線,兩人舞弄出煽情、狂野,看上去如金童玉女般的合適,更仿若一對渴求得到紓解的男女。
這是映蘭調皮的地方,明知pub里的客人為幽影爭風吃醋,無所不用其極的想引他們的注意。
而她卻輕易的與他們心目中的偶像共舞。呵!多令人羨慕啊。
幽影好笑的看著自我陶醉的映蘭,她縱容著陪她舞著一曲又一曲,直到映蘭累了才停止。
基本上,她無法拒絕聶家姐妹,誰叫她們是她最親的人呢。
「影,你看,那些人的眼楮快要突出來了。」映蘭調皮的向那些人眨眨眼。
「別鬧了。」幽影可不希望那些人攻擊映蘭。
「我哪有?明明就是啊,我猜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我大概已經掛了,而且是碎尸萬段、尸骨無存……」映蘭如小鳥吱吱喳喳的一直講下去,直到——
「該走了吧?」映竹打斷了她二姐的雜念。
「啥?這麼快就要走啊?再留一下嘛。」映蘭耍賴著趴在吧台,一動也不肯動。
「走吧!省得你家那頭狼找不到你而發狂。」映菊向映竹使個眼色,準備將二姐架走。
「是呀!走吧,免得雷等一下回家找不到人。更何況你別忘了,他對幽影這個假想敵可是非常感冒的。」映梅也催促著映蘭離開。
「對呀!你總不希望你老公為了你跑來跟幽影決斗吧?」映竹深知她那二姐夫是個標準的醋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