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更愛你 第4頁

「方便面其實很好吃——」齊放一把拍開來搶自己剛卷好烙餅的賊手,「你又不是沒手,自己去卷!」

「你不是說方便面很好吃嗎?」張軍賊笑,瞄一眼吃著飯還在沉思著的主人家,故意加大音量︰「吃了六七年的方便面的那位先生,你有什麼感言啊?」

彼天明看他們一眼,繼續吃著手里的烙餅,什麼也沒說。

「這個女孩子真的挺有一手的。」劉藍修笑著,贊嘆地望著桌子上應該說極簡單的吃食,「別的不說,只憑這麼簡簡單單的東西,就能堵住你一向挑剔的嘴,真的很不簡單。」

「我以前很挑嗎?」顧天明挑眉。

「不挑的人,會在飯店吃不飽飯嗎?」張軍吐他槽。

彼天明懶得理他,只將視線轉向又已經合起來的玻璃門,「她還在廚房做什麼?」

「估計在想怎麼突出重圍吧?」想起章小北在超市門口朝著自己戰戰兢兢走過來時的情景,張軍就笑,「這小女子膽子真夠大的,也不怕咱們是壞人,三更半夜就敢跟著我回來。」

「很卑鄙地拿人家小辮子威脅人家的人,沒資格說這話。」

「喂,喂,喂!齊放,我今天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啊,你這麼跟我過不去?」張軍立了眼楮,將手中烙餅一把塞進嘴巴,伸手去搶盤子里最後的那張餅,卻不料落了空,「齊放,你胃不是不好嗎,不要吃太多的生硬東西!」手一展,「拿來。」「你還講不講禮貌啊。」齊放卻唾棄地瞥他,「忙了這麼久,人家小北還沒吃呢。」

「喲喲喲,還‘人家小北’!」這次,輪到張軍唾棄他,「你才同她說過幾句話,就‘人家小北’、‘人家小北’地叫——啊,小北,正說你呢,忙了半天,快來快來!」他招手,招呼低頭走出廚房的人。

「我……」聲音低低的,如果不是幾個人都停止了說話,她的聲音幾乎會被忽略掉,「天不早了,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啊,今天謝——」

「小北,你住哪里啊?天很晚了,等一下我們送你。」劉藍修打斷張軍的話,笑眯眯地站起來,抽紙巾擦擦手,幾步走到她跟前,微欠身,伸手,「剛才只顧著忙,忘記了向你介紹,我是劉藍修,是天明的好朋友,以後有什麼事,盡避找我。」

「你、你好!」忙不迭地伸手同他握一握,章小北頭也不敢抬。

劉藍修回頭瞅幾人一眼,似笑非笑。

「小北,我是齊放。」齊放也擦干淨手走過來,笑著伸手,「那天我們見過的,還記得嗎?」

立刻,幾個人都親眼目睹了一個人,臉是如何從額燒到耳朵地紅到冒煙的。

「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那壺嗎?」張軍拿眼楮很鄙視地如此說。

章小北卻是只紅著臉,手再也抬不起,更不用說去握手,去客套什麼了。

「啊,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的。」齊放訥訥地模模腦袋,求救地望望幾人。

「章小北。」顧天明開口,聲音淡淡的,「不管你尷不尷尬,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但過去的事,我並不想多做追究。現在我想問問你,你有沒興趣兼職?」

張軍三人驀地瞪他。

章小北卻只是垂著頭,一動不動。

「你要她來幫你做烙餅?」張軍愣了片刻,才問慢條斯理擦手的主人家,「你別告訴我,你是這個意思吧?」

天啊地啊耶穌啊玉皇大帝啊!

「讓她拿到她畢業證書的那些錢,畢竟有很大一部分是我出的,不是嗎?」顧天明依然冷淡地望著章小北,聲音沒多少高低起伏,「如果你不想你的畢業證有什麼看不見的缺陷,就答應我的提議。」

……這才是真正趁火打劫或者猛踩人家痛腳的卑鄙無恥齷齪下流的人吧?

張軍與齊放互望一眼,心有戚戚焉地點點頭。

劉藍修卻是很快地反應過來,立刻笑著拍拍章小北極是僵硬的肩膀。

「哎呀,小北,天明的意思是,他可是一個很大方的顧主,只要你偶然有時間過來幫他烙些烙餅,就是幫了他大忙啦!你現在不是在超市上班嗎?那工作時間應該蠻固定的吧,一星期抽出一半天來,應該是很容易的吧?」

……

切!

張軍齊放鄙夷地看他。

說的什麼狗屁不通的話啊?

「我的意思,的確如此。」顧天明卻說,「你只要偶爾過來幫我準備一些烙餅,我就不追究你,並按時發薪水給你。」

于是,就這樣定了下來。

彼天明工作很是忙,晚上回家的時間更不固定,一星期能休息的日子,倘若不是他那幾個發小扮們來打擾的話,一星期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吃飯休息,他恨不得將時間全部放到工作上。

整個就一工作狂人。

這是張軍給他的保留意見。

他倒是很無所謂。倘若他不工作積極一點,他的公司是不能發展到如今這地步的。

如今每日里回家,不管時間多晚,隨便開開冰箱,隨手取出拿保鮮膜封著的烙餅,往微波爐里一轉,一兩分鐘,便能填飽肚子,滿足一天中最難滿意的口月復之欲,于他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很滿意的結果。

偶爾的一次善心或者說表演給好哥們看的一次好人的戲,能得到這結果,真是很不賴,至少偶爾混來他家吃飯的張軍,會這樣調侃。

「她一星期來幾次啊?」

深夜十一點,又是剛加完班的哥們湊到了他這里,劉藍修饒有興趣地打開他的冰箱,上上下下打量那被烙餅塞滿了的格子。

「一兩次吧。」顧天明倒一杯酒,走過來同他一起審視他的冰箱,「今天應該來過,昨天我記得沒烙餅了。」

「你每個月給她多少?」

「她沒要。」顧天明淡淡回答。

「什麼?」從浴室沖洗完的齊放一邊擦頭發一邊走過來,有些皺眉頭,「小北沒收你的薪水?」

「你才見過她幾次啊,就喊得這麼親熱!」一邊趴在吧台上的張軍很不是滋味地哼一聲,而後又笑,「不過那小泵娘倒是很有意思啊,骨子里還有一點點傲氣嘛。」

彼天明沒說話,只單手取出一疊烙餅塞進微波爐。

劉藍修跟著他,看他再從冰箱里掏出幾盒保鮮著的炒菜,突然感慨了一句︰「現在還有會做飯的女人啊,真是不容易。」

他放下酒杯,從微波爐取出熱騰騰的烙餅,滿意地笑了笑。

如今,能找到一個會做家事的女人,是有些難了。

當他連續一星期沒吃到烙餅的時候,他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

才不過幫他烙了三個多月的餅,就以為自己還完錢了?

陰沉著臉,當他今晚九點半第三次打開冰箱門,卻還是看到里面空空如也時,他少有地爆了一聲粗口。

真是大膽子的女人啊!

有些重地將冰箱門關上,他轉身出廚房,換掉腳上的拖鞋,拎著鑰匙出門去。

他還記得那個女人在哪里工作。

夜風習習,少有的晴朗天,這座城市里,除了燈火霓虹,仰首,竟有閃閃的星子。

一時之間,他有些呆愣。

他有多久沒看過星子了?

褲兜里的電話響起來。

他隨手接起。

「天明,有沒有空?我今天晚上有些餓了耶!」張軍的大嗓門立刻沖出手機。

「我這里難道是飯店?」他冷哼一聲,瞪著一閃一閃的星子,有些皺眉,「沒烙餅了。」

他這些朋友,這三個月,仔細想來,倒真的是常來,同著他一起吃烙餅,竟也漸漸上癮一般,每星期幾乎都會跑來一兩回,他還記得上次看到那個女人留在冰箱上的小字條外加超市的購物單,上面仔細地寫著購買面粉幾袋,花了多少錢,他留在冰箱頂上的錢還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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