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敗給你 第14頁

「杜宇霖先生,你也是男同胞哦!」哈,連他自己也給罵了哦。

「我——我同他們一樣嗎?你認識我多少年了,我什麼時候做過壞事?還有,我是說這世上沒幾個男人是好東西,可也是有例外的,你懂不懂!」

「所以你就是那個‘意外’,是這世上為數不多的‘好東西’咯?」

「沈朝陽!」

「啊,我道歉,我說對不起!」自己這句話實在有欠揍的地方,她馬上哈哈笑地打發過去,「反正我同你說了哦,五一你要不要與我同行就看你的決定了。」

「好不容易沈大小姐肯放一次血,如果我不賞光的話豈不是會被千夫所指了?同行,我當然要與你同行!」開玩笑,把他看護了二十來年的一朵鮮花讓給別的爛男人?哼,他可沒那麼偉大高尚的情操。

沒錯,他喜歡上門後邊的這個女人了,愛上了這個一直吃定他的女人。

別問他為什麼,更別問他看上的是她的哪一點。

二十年的相處,如果他沒有對她動心才是真的奇怪了呢。

「那就這樣說定了,等你從北京回來,咱們就出發。」興奮地打一個響指,朝陽一點也不知道現在就站在她家門外的那個男人的心思,只啦啦啦地將計算機的鍵按得 里啪啦響。

「你工作做完了?」他換了個姿勢,繼續靠在她家的門外,同她閑哈拉。

「就要做完了。」像唱歌一樣地回答他的問題,朝陽突然又垮下臉來,「杜宇霖,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你不知道,在你沒來看我的這些日子里,我又一次地充分體會到了你存在時的意義!」嗚,她現在好餓啊。

「你的肚子又在叫了是不是?」他瞄一眼自己手里大包小包的東西,笑道︰「知道我的好了吧?你呀,誰叫你這麼懶,平日里偶爾出去買點東西又花費你多少時間?你非要餓死才明白是不是?」

「一個人吃飯實在是孤獨啊。」她嗚嗚地假哭,「杜宇霖,我想你,我好想你好想你啊!你怎麼還不回來喂我啊?如果我真的給你餓死了,那我就更改遺囑,我這套小房子絕對不留給你了!」

她說的是平日里她常同他開的一個玩笑︰反正這世界上,她只有他這麼一個她承認的好朋友嘛,基于好東西一起分享的道理,她說她如果短命的話,她就將她的所有東西都留給他繼承,前提是他必須要記得每年去墳上給她和女乃女乃燒紙錢。

「又在說瘋話!」他皺眉罵她一句,「你才多大,什麼死不死的!如果你真的給餓死了,我追到地府再去掐死你一回!」

「可我真的快餓死啦!嗚,杜宇霖啊,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如果我現在回來了,你會高興嗎?」他站直身體。

「高興!我會高興死的!」可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啊。上一次他打電話給她,還說他要再過幾天才回省城來呢,而他打電話給她的時間是昨天中午十二點整。

「又在說胡話!」他哼一聲,笑情不自禁地溢滿了臉,「那你準備如何迎接我呢?」

「那就要看你帶什麼來看我了。」

「例如糖醋排骨,紅燒牛肉,干煸尖椒——」他報出她最最抵擋不了的超級誘惑。

「停!停!停啊!」她的口水泛濫成災了!「你如果現在拿著這些東西來看我啊,我就真的愛死你杜宇霖了!」嗚,不行了,她真的忍受不了了!

「愛我一輩子地愛我嗎?」他笑著,放下手中的大包小包,開始敲她的門板。

「杜宇霖,你就會開我玩笑——啊,這麼晚了,有人敲我的門呢!」暫時打住泛濫的口水,她還是懶洋洋地攤在書桌上,對著已經進入休眠狀態的電腦干瞪眼,「你說我去開門還是不開門好呢,杜宇霖?」

「這麼晚了,你多一點危機意識是對的!」他笑,手卻還是在繼續敲她的門板,不緊不慢地。

「那好吧,就當作我已經睡死了,听不見。」可是她也確實是沒了再繼續挑燈夜戰的力氣,遂關了電腦準備翻上床安息去,「如果是你來啊,那我還有可能——」話未完,她飛快地從床上蹦下來,抓著手機就往客廳跑,然後貼在通往外界的門板上,屏住呼吸。

「朝陽?朝陽?朝陽!」

咚咚的敲門聲一下響了起來。

她手握門柄,猛地打開,而後瞪著他焦急的臉,再將視線慢慢移到他腳邊的大包小包上,時間似乎過了好久好久,她才突然醒過來似的一把抱住他的頸子,用力地跳到他身上,「杜宇霖,我真的愛死你又恨死你了!」咧開白白的牙齒,她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將哇哈哈的大笑瓖嵌在他的耳垂上。

杜宇霖任她咬著,笑容,早已蔓延了所有。

☆☆☆

有什麼友情,能夠勝過在漆黑的深夜里听到了你肚子咕咕叫、所以不遠千山萬水地趕來給你送消夜的情誼的呢?

所以,在痛哭流涕著大吃大喝大塊垛頤飽飽的一餐之後,沈朝陽姑娘很爽快地再次給了千里送鵝毛的本世最佳好友一個大大的擁抱,而後癱在床上動彈不得——因為吃得太飽了。

「杜——嗝!」

「論生日的前後,似乎您沈大姑娘比我還大上了七天呢,所以小的可承擔不起您喊我一聲‘杜哥’。」

笑著搖搖頭,承擔千里送鵝毛重任的人也坐入沙發——此間屋主閨房中的惟一沙發——放置在床頭平日里當作雜務收容所、來客時用來待客的單人沙發——其實說穿了就是杜宇霖為了平日里來拜訪主人、能有一處舒服點的安坐之地而特意買來、搬來、送朝陽小姐收藏的沙發中。

「杜——嗝!」現任的沙發之主照舊一聲「嗝」地,瞪了這個已經自詡為「救命恩人」的沙發原始之主一眼,「我有時候真的很迷惑啊,杜宇霖。」

「哦?小的洗耳恭听,願聞其詳。」他舒服地半躺在沙發中,將頭伸到沙發隔壁的床頭,與她近距離地四目相對。

「就是這個啊。」伸出手指將他的腦袋往後一推,朝陽嘆口氣,「我這兩年看到你啊,有時候心里就會生出一個很怪異很怪異的念頭來︰這個常常對著我嬉皮笑臉的男人是誰啊?我真的認識他嗎?甚至已經認識了二十年之久了?!」翻身側躺,她望著他,眼神里的確是困惑之色。

「嗯哼?」他將頭靠在沙發扶手上,揚揚眉,要她繼續。

「遠的不說,就說高中時候的‘杜宇霖’吧。那時候他可還是很老實、很不愛講話、很容易臉紅、很內向、很害羞、很不會油腔滑調的冰山人呢。」可是再看看現在,哎。

「我也有很迷惑的時候呢,朝陽。」他不回應她的話,只定楮瞅著她如兒時一模一樣的圓臉,心底則是暗暗一聲嘆,「我這兩年來啊,有時候在看著你的時候,心里也會突然就冒出一個很奇怪很奇怪的念頭來呢︰這個一直是孩子模樣的女人真的還是沈朝陽嗎?我已經認識她二十年了呢,她怎麼一點也沒變呢——」他縮頭躲過她笑鬧的一拳,繼續往下說︰「可是,她是真的變了不少啊。遠的不說,就說高中時候的‘沈朝陽’吧。那時候她可是很滑頭、很愛講話、很愛廣交天下朋友、很有朝氣的太陽少女呢。」同樣是再看看現在,哎。

他們兩個人的性子好像互換了。

他雖一樣的不太喜歡講話太多,卻再也不是那個一說話就容易臉紅害羞的內向杜宇霖;而她,則再也不想去同人熱絡,而是將所有的陽光只關在她這小小的屋子里,再也不肯主動去搭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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