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敗給你 第16頁

她如果再不明白他的心,她就真的是無藥可救的傻瓜了。

寂寞的房間,溫暖的感受。

她猛地將被子拉過頭頂,不想讓突兀的眼淚,沾染了這一室的溫暖。

她想,她愛上他了。

第六章

只是計劃好的駕車去五台山的黃金旅游,到最後還是泡了湯。

原因不是她又因為心疼銀子先生孔方兄所以不開眼地反悔了,更不是駕車自助游的重要人物司機先生因為工作忙趕不回來,而是老天爺見不得她好,在五一的前一天的一場大雨,害她好不容易盼到的五一長假結果卻是躺在床上打著點滴流著鼻涕度過的。

「其實躺在車里打著點滴賞風景也是很不賴的嘛!」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尚振振有辭地為她的黃金旅游游說,「再說我身體一向健壯,就算不打針不輸液只吃點藥片也會好的啊。」

「可是我不想到最後是坐著嗚哇嗚哇的救護車直接奔火葬場賞風景的。」有人黑著一張臉,將所有的火氣都發泄在可憐的隻果外衣上,頭也不抬地直接駁回上訴。

「……」

「你還有要說的嗎,沈朝陽?」將被削得光溜溜的隻果切成小塊塞進她嘴巴里,五一長假同樣泡湯的杜宇霖很是惱怒地瞪著她,「你不是孩子了吧,你其實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吧?你——你怎麼就不能好好地照顧好你自己呢?」

如果不是五一早上他風塵僕僕地從北京回來後直接殺到她家去接她準備上路旅游,她現在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他實在是不想再回憶!

「知道自己淋了雨,知道自己發了燒,也知道自己身邊沒有人在,那就不知道上醫院嗎?」當他在回來的路上打她手機竟然是關機時,他就隱約有不好的預感,等心急如焚地趕到她家連門也不敲地自己掏鑰匙進去後,果然迎接他的是她燒得通紅的笑臉!

笑臉!

那個時候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她知不知道……

算他敗給她!

「我以為我睡一下就好了嘛,上醫院多麻煩!」她嘟嘟噥噥地咬著隻果,望著他惡狠狠削隻果的樣子,不由瑟縮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才是正被他狠削的那只隻果呢,

「再說我又不是故意關機的,是手機沒電了嘛,我又沒發現。」

「你還有理了你?你平日不是很少去你們公司報到的嗎,那天你卻跑去做什麼?!去也就去了,下雨了就不知道躲一會兒再走啊?走也就走了,你多花幾塊錢坐出租又能怎麼了,干嗎非要被雨淋著等公交車?!」

「我……我去公司報到是為了簽字支獎金啊。下雨的時候我正走在半路上,哪里又有空車的出租輪到我坐啊。

鮑交站牌本來是有亭子的,可那天等車避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嘛,我一不小心就被擠到亭子外頭去了,又不是我願總的……」

「沈朝陽!」再將一塊隻果狠塞進她嘟噥著的嘴巴里,杜宇霖實在是恨得無法言語。

「啊,我在,我在呢。」那麼大聲干嗎?她真的不是故意讓他的七天長假泡湯的嘛!「現在才三號,如果你自己去五台山玩一趟的話時間也很充足——」

「你除了五台山還能不能記些有用的?!」如果不是因為她,他跑五台山做什麼去!

「喂,我現在是病人吧,我現在是在吊著藥瓶打點滴吧?我現在是可憐巴巴的病人吧?」她已經很受苦受難的了,他不用再這麼折磨她了吧?「杜宇霖,如果你真的是心疼我,那可不可以麻煩你閉上嘴巴?」

「你這種囂張的樣子還叫‘可憐巴巴’?」偏偏人家哼也不哼她一聲,只不屑地朝她「和藹」地笑笑,「你如果知道我真的在心疼你,那可不可以麻煩你好好地配合醫生,不要再整天喊著‘出院’?」

「我——」她氣悶地鼓起臉頰。

「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臉燒得還像猴子!嗓子啞得還能這麼大喊大叫的嗎?嗯?幸虧現在不是鬧非典的時候,否則你只能好好地在隔離病房呆著了,大小姐!」

「杜宇霖——」他不說,她還真的沒覺得自己的嗓子啞啞的好痛。

「做什麼?」放下手里已經被自己捏爛的隻果,他看她一眼,「是不是嗓子又痛起來了?」

雖氣她,可再氣又能如何?嘆一聲,他發現他實在抵抗不了她「可憐巴巴」瞅著自己的模樣,遂白她一眼,還是心軟地端起一旁的開水來,嘗嘗不燙口了,才插上吸管送到她嘴邊。

「活該!」末了,看她滿足吸水的樣子,他還是氣恨難平地罵她一句。

而她則瞄著他幾乎算是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模樣,心里偷偷地扮個鬼臉。

原來杜宇霖不僅僅是變得會油腔滑調了,板起臉孔凶人的樣子看來也是學有所成了呢。

嗚,她又不是他公司的員工,他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凶她啊?

一躺一坐、一喝水一端著水杯的兩個人相互地瞪一眼,再瞪一眼,而後又同時撇開了視線。

看來她這輩子似乎就要受他的惡魔強制管教了耶。

一個心里哀號一聲。

看來這輩子他不得不多為她操心一些了。

另一個則是心里重重嘆了一聲。

不同的心思,卻又是同樣的——甜蜜。

「等你燒退了,還是去我家住吧。」將水杯重新放回桌上,他抽塊紙巾替她擦擦嘴角。

「不去可以嗎?」她將哀號釋放出嘴巴來。

「你說呢,沈、朝、陽。」他又瞪她,黑沉的臉卻讓同病房的其他人們驚艷地無聲贊嘆——

好關心女朋友的男人,好親熱的小兩口啊……

于是大案底定,驚堂木啪地一摔,大老爺退堂。

☆☆☆

杜家她不是沒來過,上大學後她曾在杜宇霖的死拉硬拽下硬著頭皮來拜訪過幾次。但每次幾乎都是來去匆匆,從來沒待過一小時之久過。原因無他,她實在是適應不了杜家上上下下對她的熱情招待以及……特別關注的視線。

以前她年紀小,可以用笨啊、蠢啊、傻啊、呆啊、甚至是遲鈍來應付杜家除了杜宇霖外所有其他人等對她特別的關注視線,一切以「內向害羞不善言辭的杜宇霖惟一帶回家來的同學好朋友」的身份來掩飾或否定其他一切的焦點,可以視若無睹杜家人的殷殷垂詢,面不改色地模糊杜家人真正想探詢得到的焦點問題,實在抵擋不住了,就祭出最後的一招絕技——我要回家做作業了,所以再見——而後起身便跑,從此盡量在半年內不再登門拜訪。

可是這一次,無論她如何抗議,以「大病初愈、需要好好調養」為由,她在好不容易逃離醫院的勢力範圍後,連一小步也沒多跨上,便立刻被人打包塞進車子直接運到了杜家的門庭。

嗚呼哀哉,她命……休矣。

真的,一切都沒出她所料,在她被硬扯進杜家客廳十分鐘之內,她已經被所有在家的杜家人輪流包圍慰問再致以熱烈的歡迎三遍之多,而這還未將其他得到杜老太太金牌宣召正飛奔在回家路上的另外杜姓之人的來電關照計算在內。

救……命……啊……

無奈端正地站在她身後的某人同樣視若無睹她三秒鐘一回頭的求救哀求,只沉穩地回答著自家爺爺的提問,將她冷血地丟在家人的熱情包圍之中,睨也不睨她一眼。

難道這就是這一家人對她在上學時對杜宇霖「熱情關照」的回禮?!

她可不可以不要啊?

努力地僵著笑臉,她祭出自己所有的禮貌細胞,一個接一個地回答以杜老太太為首的杜家提問團所提出的各種層出不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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