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 第20頁

「你不開門,你要我說給門板听嗎?」

里面沉默了一刻。

「你不親眼看著我,就相信我說得不是騙你的了?」他忍不住輕笑。

門,終于打開了。

「可惡的妖女蘭!」眼急手快,他一把揪住了害得他慌張了半天的「老婆蘭」。啊,終于順利地將她逮捕歸案了!

「這就是你要說的?」她扁嘴,又要「嗚嗚」。

「當然不是!」他當機立斷馬上截住她的魔音,「我要對你說的是……」抱起她走人。

「喂,喂,歐陽川!你要去哪里?」

「去一個溫暖一點兒的地方!」大小姐她不曉得現在是三九隆冬嗎?

「哇,你好冰!你放我下來啦,你好冷哦。」

「這不是你的偉大杰作嗎?你有什麼好抱怨的——哎喲!你又咬我!」脖子上的劇痛害得他直跺腳。

「活該!」嘻,香檳酒的滋味不錯吧?「喂,歐陽川,你是超人呀?衣服都濕透結成冰了,也不先去換一件干淨的!」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嗎?」他瞪了罪魁禍首一眼,也不想想這都是誰害的!

「我逼你追我嗎?我逼你在門外罰站嗎?」

「你完全沒有!是我心甘情願的好不好?」好不容易鑽進他溫暖的房間,他長呼了一口氣。唔,還是他這里比較暖和。

「告訴你多少回了?你那樓頂小窩待不得的!」冬天冷風吹,夏天太陽曬的,「明天你給我搬下來!」

「才不要!」她傲氣地哼了一聲,「那是我打賭贏來的,不住白不住呢。」就算他這柔軟的大床真的很吸引人,但那可愛的小房子是她得意的獎品,她才舍不得丟掉!再說,在這寸土寸金的都市里,她要到哪里才能再找到這樣不花一分錢卻白住了十來年的屋子呢?

「我一直忘了問你,你為什麼可以白住?」

「哈,很簡單嘛!我老爹和這棟住宅樓所屬的物業公司的老板是同學——啊,你干什麼呀!你這個暴露狂!」嗚,她是不小心才會瞄到不該看的東西的!嗚,她不會長針眼吧?

「換衣服呀!」他回答得很無辜,輕松自在地在自家的地盤上走來走去。

「換衣服?」她差點被自己急劇分泌的口水給嗆死,「給我閃到洗手間換去!」嗚,她是純情的美麗小白蘭呀,不要這麼顯來顯去地……勾引她好不好?

「咦?你也會臉紅呀?」燦爛的笑臉一下子貼到她用手捂住的眼前三寸處,「要欣賞我這無懈可擊的陽剛軀體就大大方方地欣賞嘛!我一不收你門票,二不拒絕觀賞,三又不會笑你。」干嗎還要一邊用手捂住眼,一邊又偷偷張開指縫偷瞄?

「誰、誰欣賞你呀?」她的臉紅若火燒。

「難得我今日這麼大方,你真的不看?」

「不看不看!」嗚,說得她好像是似的!

「那可真是可惜了。」他惋惜地一嘆,起身要走,「我還以為你以前偷偷溜到我房里是因為好奇我的身體呢!」

他輕松地抖出她好幾回勇闖他房間的小偷行徑——在夜深人靜之際,在他呼呼大睡之時。

「啊!原來你都是在裝睡!」氣瘋的丫頭頓時忘記了身外事,雙手一張,緊緊地掐住他的脖子。

「我不裝睡怎樣成全你的英勇探索呀?」他忍不住輕笑,順勢摟住主動投懷送抱的嬌蘭,「只可惜本人沒有果睡的習慣,讓你回回空手而歸。」一株大膽蘭啊!

「小人川!奸人川!」嗚,她要去挖洞藏起來。

「所以我今日決定成為好人川呀!」他吻住她。管他什麼洞房花燭夜!他不想再遵從什麼傳統,也不屑再做她口中的八股書呆老式男人了。免得夜長夢多,免得他心愛的老婆蘭再潑他一身香檳。

「唔……你還沒對我說那些話。」他的熱情快使她淪陷了。

「我正在說呀!」用行動,訴千回,說萬遍。十年的冤家,他追得好辛苦。十年的辛苦,他要開始收獲了……

***

「歐陽川?歐陽川?」他申吟一聲,抱緊好奇蘭,繼續睡。

「歐陽川……歐陽川……歐陽川……」

「天啊!」他實在佩服這株蘭花的旺盛的生命力。她為什麼總是這樣活力四射的樣子?他都快累死了耶!

「歐陽川!」

「我求你讓我眯一會兒可不可以?」他沒有力氣再說話,「有什麼話等我睡醒再講可不可以呀?」

「不行!你不讓我問,我睡不著!」

「好,好。」他習慣性地舉手揮白旗子,「你有什麼問題麻煩你快一點、簡單一點。」他不敢睜開雙眼,懷中的嬌蘭對他的殺傷力太強了,他沒能力抗拒得了。

「你……我……」她小小聲。

「什麼?我听不清楚。」

「你……我的……」她很有耐心地重復一遍。

「你到底在同我說話還是在挑逗我?」耳邊的熱氣讓他呼吸頓時粗起來,「我警告你,不要再拿我的自制力開玩笑!」因為此時他的自制力得分為零,經不起她一絲的挑撥。

「我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打我主意的!」她索性大聲地吼給他听。

「我的耳朵!」他咬咬牙,晃一晃腦中的轟響,「你想震聾你老公呀?」妖女蘭!

「快一點講!」

「你真要听?」他靠坐起來、模模下巴,笑眯眯地望了身邊的好奇蘭一眼,馬上拉過棉被、好心地幫她蓋好嬌軀。呼,好險,差一點兒又想餓虎撲羊!

「現在廢話多的人是你!」干嗎如臨大敵似的與她保持距離?她是洪水兼野獸呀?

「高一。」他對她的瞪眼視而不見,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高一?!」她頭皮頓時發麻。

「對呀!」他伸指刮了刮她皺皺的鼻子.笑著解釋,「那次你向我挑戰籃球投籃,你忘了?」

「嗚,早知向你挑戰會輸掉自己,我才不會那樣冒失。」那時他才幾歲?哇,他太早熟了吧?

「你後悔了?」他挑眉,不由得憶起她的勇往直前、永不服輸,以及她極具特色的「嗚嗚」的假哭。啊,數十年未曾變過呢。

「嗚,如果我現在說後悔了,那咱們可不可以就當這一切沒發生過?」她假設地問道。

「可惜後悔遲了十年。」他拍了她亂動的腦袋一記,要她安分一點,「你忘了你在我身上留下了‘愛的印記’?而且現在——你是我的所有物了。」

盼了多少年,才盼到這一天?啊,他簡直開心透了。

「惡心!大男子主義!」她甩開他的毛手,白了他一眼,「喂,歐陽川,你為什麼挑我做你的女朋友?」

「誰叫你總和我爭第一名?誰叫你非五百年了還要和我一家?誰叫你和我同一天生日?」他用力瞪她,惡狠狠地瞪她,「前世冤家!」

「喂,這些話是我的台詞哎!」小人,膽敢剽竊她的作品!

「那麼,我換一種說法。」他嘆口氣.一臉的不甘不願、無可奈何,「因為你的永不服輸,因為你的勇往直前,因為你的笑、你的怒、你的喜、你的嗔迷住了我,可以嗎?」他和她,其實是同一種人,靈魂深處都是那樣的傲氣、那樣的勇爭第一!

「嘻,敗在了我的魅力之下對不對?」

「對,對極了。」相同的靈魂,不同的個性,猶如冰與火,原來是那樣的致命吸引,「我太冷,你太熱;我沉默,你活潑;我一人獨行,你引伴高歌;我不愛表達,你直言而說。」

「哇,你在寫詩嗎?」還壓韻呢!

「不要搗亂!」難得他肯開口,她怎麼一點兒也不配合?「咱們兩個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圓。」他,有她所沒有的;她,有他所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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