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深寒的冷眸里閃著無情的光芒,明暗閃爍的火光中是滿臉的冷漠,「這次就要他死無全尸!」平緩的語調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森冷。
慕容徵不由地為石煬祈禱,惹怒狂獅的結果就是尸骨無存。誰讓他那麼倒霉,偏要惹韋嘯鳴,更讓他倒霉的是,為什麼偏偏又要被戎敏選中?咳!原本是死刑就解決的問題,這次變成了凌遲處死!這次連上帝都救不了他了,想到即將得出的結果,不由地雙手交叉,喊了一聲︰阿門!希望上帝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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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敏感到陽光的刺眼,想翻身躲開陽光的照射,剛一移動卻發現頭痛欲裂。睜開眼,熟悉的擺設提醒她這是在自己家里。她仔細地回想一下,記憶只停留在自己的狂飲上,至于回家好像後來是冽她們送自己回來的。想到自己昨天從辦公室出來的情景,感到一陣心痛。
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原來是自己的三個好友。
「你好了?頭還痛不痛?」瓏玲坐在床邊,仔細輕柔地模了模戎敏柔順光亮的烏發。
「我沒事!」看到她們關心的眼神,心里感到一陣溫暖,「不好意思。這次的計劃怕是很難繼續下去了。石煬的資金我還沒正式接觸到,所以……」戎敏的語氣里有著萬分的歉然。
「說什麼呢?!計劃能做成當然好,做不成也沒關系,難道我們的超人病了,還要她繼續擔負什麼拯救世界的任務?本來這次我們就很擔心現在不能做,倒遂了心願,省得我們擔心!」珞珂包容的笑容里有姐姐似的關懷。
靶到她們真切的關懷和包容,戎敏的眼里蒙上一層水霧。不知道用什麼言語表達內心的感動。
「什麼也不要說,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秦冽向來冷漠淡然的臉上現出溫柔和煦的笑容。
戎敏隱忍的淚水終于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看看我們的金牌會計師——聚財仙女在干什麼呢?這可不像我們認識的超級女強人!」輕輕拭去戎敏的淚,珞珂笑著打趣她。
「嗤」地一笑,戎敏露出如出水芙蓉般的笑容,其他三人也隨著她一起笑了起來,她輕輕靠在珞珂身上,「那人家感動了嘛,還不讓哭?」一副女兒嬌俏之神態。
室內的沉悶終于因笑聲的凝聚而消散無蹤。
「那,現在我們來想點開心的事,現在反正也沒什麼事可做,不如我們去旅行吧,我們已經好久沒一起出去玩了。」瓏玲滿臉興奮地提議。
「好呀,去哪?」珞珂也很贊同這個建議。
「你的事務所不用管了嗎?」戎敏有點好奇。
「沒有我,並不等于世界末日來了,他們自己也會做好的,放心,我那里都是精英!」總不能實話實說地告訴戎敏是為了陪她散心才推掉已經定好的幾個大案吧。
「也好,每天對著那些臭男人,煩也煩死了,不如出去走走。」秦冽也附和地贊同。
看著她們少有的一致口氣,不用說也是為了自己。雖然她們什麼都不說,那只是為了讓自己可以安心。無言的關懷總是勝過空話連篇,不點破她們,那就讓時間和空間的距離來治傷口的疼痛吧。看到戎敏點點頭,三人不由得心花盛開。說做就做,四個人坐在床上研究起旅游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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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錢到位了嗎?」石煬坐在老板椅中,冷冷地盯著站在對面的手下。
「報告石爺,錢已經如期匯到賬戶了。只要明天我們把錢放到工程款里分散一下,就可以了。」
「好,」重重地拍一下扶椅,事情超乎想象的順利,忽又想起一件事,「我們的貨呢?什麼時候可以走?」
「後天!後天韋氏有一批貨要出運,到時候我們的貨就可以一起走了!」
「太好了!」石煬忍不住大笑起來,等這一天可真是等得太久了,有韋氏這個大招牌給自己做擋箭牌,還有什麼事能難到自己。韋嘯鳴任你奸如鬼,也不知道我有這一手吧!想到即將到手的巨額金錢,石煬笑得眼楮都成了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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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熠坐在電腦前,措著眼前的屏幕說︰「石煬的匯款已經到了,他應該動手了。」
打開石煬的電腦秘碼,整個資金流動表呈現在每個人面前,堂堂的電腦專家居然做這種小兒科,說出去真沒面子,怕是人家把大牙都笑掉了。
「只有五千萬,這麼少?」慕容徵皺眉地看著屏幕,太叫人失望了,以為會有多少呢,原來只有這麼少,真是太浪費人才了。
「曛,老狐狸什麼時候和人交貨?」韋嘯鳴轉身問一直沉默的唐曛。
「他和對方定在一星期後,要想按時交貨,他這一兩天之內就必須把貨運出境!」像沒事人似的,唐曛只是凝視眼前不住搖動的伏特加。
「我們最近只有一批貨要出境,他一定是要把貨放在這里了。我們的貨是後天走,他這一兩天內一定會有所行動。我看我們就後天動手換貨好了,太早,會讓他有所察覺!」韋嘯鳴精確地計算著步驟,怕有一點遺漏讓那只老狐狸溜掉。
「可現在他賬面上的錢這麼少,打擊力度明顯不夠大嘛!」感到游戲不夠刺激,慕容徵不由得抱怨連連。
「雖然黑錢的數量不多,可你想想石煬那老家伙一旦發現貨丟了,錢又被轉移,他會是什麼處境?不止是賠個清家蕩產,而且你想意大利黑手黨會放過他嗎?一定會以為他獨自把錢吞了,到時候他就真是喪家之犬了。」陽熠仔細地給慕容徵描述石煬的慘象,免得他牢騷滿月復地說個不停。
「早知如此,就不用那麼干脆地把戎敏送走嘛!謗本就沒有難度系數,還能有什麼危險?石煬還能有什麼翻天的本事。有我們在,他想起浪也沒水花的,真不知道某人在窮緊張什麼?」慕容徵說完,還獨自翻了個白眼,想想沒有戎敏斗嘴的日子還真是無聊。他全不理會陽熠傳來的警告眼神。
听到慕容徵提起戎敏,冷峻剛毅的面孔如降霜似的沉下來。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她的消息了,知道她和朋友出外旅游,想必是想借出游平復內心的傷痛吧!這樣也好,遠離是非之地。想到她有陷入險境的可能性,自己就絕不能坐視不理,她怨也好,恨也罷,只要能看她平安無事,多少苦痛、折磨自己都可以忍受,只因愛她的心已完完全全地淪陷。不是沒有保護她的能力,可毒蛇遇襲哪有不反擊的道理,而她就是自己的致命處,惟一的辦法就是遠遠地將她推開。至少她是安全的。
韋嘯鳴一直沉默不語,唐曛難得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沒事的。」
沒有回答,只是又隨意點起根煙,讓煙霧做屏障,將自己隔離開來!——*※*——
迎著涼涼的晚風,遙望遠處隨風起伏的麥浪,如此時的心情般總有根線牽扯著上下擺動。
來丹麥已經有一個星期了,戎敏的心情雖已沒有剛出來時陰暗不定,但卻總是有著放不下對那一份感情的執著。人雖出來了,只有她知道心還留在那里!留在那個雙重標準的男人身上,真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同意瓏玲來丹麥,童話的世界,難道自己的一個夢還沒有醒,還要繼續做另一個夢?究竟自己的夢什麼時候才會醒?
傷痛的心隨時間的推移慢慢地平靜下來,冷靜與理智又重掌控被情感佔據已久的思維,無數的困惑此時如發酵般在心底不斷擴大。既然他連自己的資料都可以搞到手,又怎麼不知道石煬的底細?那可遠遠容易于對自己的資料的收集。他既然連和他有親密關系的「下屬」都如此「關心」地查清來歷,又怎會對自己的合伙人置若罔聞呢?以他對韋氏的責任感而言,他又怎麼會拿韋氏的前途開玩笑、做賭注?還有似自己受傷的事件來看,他是不會不知道石煬的為人?那他為什麼單單只把自己趕出韋氏,而繼續擴大和萬豪的合作?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