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纏狂君 第9頁

「趙姑娘,別理她。」

長春好心的阻擋她,但還是阻止不了她心高氣傲的說︰「三個月內要是他記不起過去的點滴,那麼我會放棄,自動離開。」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各位長輩要公平的裁決。」納蘭明月沾沾自喜的說。

「唉!好歹你也說三年,三年之後就算成謹記不起以前的事,也會再愛上你一次的。」長春嘆道。

如素師太淺淺笑了笑,然後說︰「既然趙姑娘做了承諾,自當守信。三個月後,如果成謹仍無起色,那麼趙姑娘就先到我這邊來,尋思將來的前途。」

趙瑟初一開始並沒有多想,還以為如素師太在暗示她大不了可以出家,于是黯然的笑了笑,直到長春對她說——

「既然有師太挺你,那我就放心了。你可別以為她只是個出家人,什麼事都看淡了,其實她還是很關心世間多情兒女。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盡避找她幫忙。」

「謝謝你,長春。」趙瑟初感激的說。

長春訕訕的一笑,「這有什麼好說的,也許我只是巴不得天下大亂。」頓了一下,他又忍不住好心的提醒,「納蘭明月的跋扈,你已經瞧見了,以後可要好自為之,別被她嚇壞了。再有就是,想謀害成謹的人,說不定還在伺機而動,你自己要小心。」

趙瑟初點點頭,然後又沖動的說︰「我們一起來查出誰是凶手。」

他不禁失笑,「我可是頭號嫌犯耶。」

「我相信你絕對不是。」

「謝謝你的支持,不過我仍舊不想跟他們有所牽扯。」

長春很快的拒絕,並且迫不及待的離開,把她留在顯親王府女眷的環視之下。

「走吧,從今天起,你還有八十九天可以證明你和成謹的關系。」納蘭明月傲慢的說。

「去吧,也許你正是成謹需要的良藥。」如素師太慈祥的對她說。

她的神情很特別,好象在暗示什麼。趙瑟初點點頭,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上了馬車。

※※※※※※

長春所說的話果然是真的,成謹就住在別業楓林小築。

「馬佳氏,貝勒爺這幾天如何了?」太福晉關心的問。

馬佳氏是別莊的總管,雖然是做管理莊園的斯文工作,但仍舊習慣隨身帶著牧羊人的長鞭,讓她顯得嚴厲。

「回太福晉的話,貝勒爺的身子骨是比前些時候健壯許多,但是……」

馬佳氏欲言又止的樣子,讓太福晉不甚憂愁的又嘆了口氣。

這時候太監小金來報,「成謹貝勒說不想見客。」

「他的頭疼是不是又發作了?」太福晉問。

小金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太福晉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先走吧。」二夫人對馬佳氏說︰

「就把這位趙姑娘當作貴賓,她需要什麼都盡量配合。」

趙瑟初心里頗覺奇怪,她們怎麼連去看他一眼都沒有,就要走了。

「趙姑娘,我先帶你去房間休息。」

「我可不可以先去探視成謹?」

「這個……」馬佳氏猶豫著。

「有什麼不妥嗎?」

「沒什麼,我這就帶你去。」

※※※※※※

楓林小築的格局與一般的宅子不同,是沿著小溪築成前後三落的房舍,而成謹就住在最後一落,房屋旁邊的小溪在這里形成一條約一丈高的涓絲瀑布,頗有江南園林的雅意。

而紅色的楓葉飄呀飄的,如此幽靜雅致的景色,讓趙瑟初忍不住稍微駐足,深深吸進一口沁涼芳香的空氣。

「你是誰?」

丙然是成謹的聲音!趙瑟初緊張又興奮的往屋子里跑。「站住!誰讓你進來的!」

她停下腳步,提醒自己成謹失去記憶,誰都不認得,于是退回門外說︰「我叫瑟初,是……是來服侍你的。」

屋里靜默了片刻,終于他沉聲說︰「進來。」

她走了進去,房間里異常的暗,窗戶全被厚重的簾幔遮蔽了。

「過來。」

這聲音確實是成謹沒錯,可是口吻卻差很多。趙瑟初咽下不確定的恐懼,走向床沿的人影。

他真的是成謹嗎?

忽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手,把她拉進懷中,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把她壓在身下,強行的吻住她的唇瓣。他的手也沒閑著,正以粗魯的方法探索她的衣扣。

「住手!你在干什麼!」她終于從驚嚇中醒來,奮力掙扎。「你是來服侍我的不是嗎?」他的口氣就像只爆怒的野獸。

「是的,但不是做這種事。」

「那是你說的,要我說的才算。」

成謹幾乎可以說是毫不憐香惜玉的,讓她實在不能不懷疑,他怎麼會是那個溫文爾雅的成謹?

但是另一方面,他的味道、他的體溫、他的氣息,卻又在在與她記憶中的一切吻合。

他確實是成謹。

趙瑟初不由得哭了,「成謹,求求你……」

「我的名字是你叫的——」

成謹的身體忽然僵住了一會兒,接著他便滾離她的身邊,趙瑟初可以听見從他齒縫間傳出痛苦的嘶嘶聲。

「你怎麼了?」她擔心的把手搭在他身上。

「滾開!」

成謹毫不猶豫的把她一腳踹到床下,接著凡他伸手可觸及的東西均被一一掃落。

成謹抓起瓖了貝殼的圓椅,往門口一扔,差點把沖進來的兩名身材魁梧的侍衛砸個正著。

或許他們早就料到了,所以輕松閃過,然後護著她奪門而出,身後的成謹發出負傷的猛獸般的狂嘯。

趙瑟初驚魂未甫的站在屋外的院子,楓葉還在隨風悠然飄落,涓絲瀑布的水仍舊自在潺潺灑落,只有成謹的房間陰暗得有如地獄般,不時傳出他駭人心魂的嘶吼。

難怪太福晉雖然關切,但卻過門不入。

難怪納蘭明月曾痴迷,但卻寧可放棄親近他的機會。

「趙姑娘,現在你應該很明白,成謹貝勒是什麼情況。」馬佳氏說。

「不,我不明白。」趙瑟初難過的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為什麼會這樣?」

「許多人都認為,他可能是因為傷了腦子,瘋了。」

「他沒有瘋。」趙瑟初立即說︰「我能感覺得出來,他不是瘋,他只是很痛苦。」

馬佳氏不發一言的望著她半晌,一副想透視她的靈魂的樣子。最後她說︰「其實沒有人能確定他究竟是得了什麼怪病,總之他昏迷醒來後,除了失去記憶外,還常常鬧頭痛。一痛起來就會像剛才那樣,整個人都失去了自制。」

「大夫……」

「連宮中的大醫都來為他診斷,都說可能是腦子里的淤血所造成。」

房中又再度傳來成謹痛苦的吼聲,趙瑟初閉上眼楮,默默為他心疼。當她再睜開眼,眼里已含著淚水,「可以醫得好嗎?」

馬佳氏淡淡的說︰「大夫吩咐了藥方,主要是化淤的作用。可是貝勒爺脾氣愈來愈壞,常常把藥打翻。」

這個時候,那兩個身材魁梧的侍衛從房中走出來,向馬佳氏打了個手勢。

馬佳氏嘆了口氣,「那兩個侍衛是為了保護貝勒爺,防止他做出傷害自己的事。現在他已經痛昏過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照顧他?」

趙瑟初毫不猶豫的點頭,甚至還領先一步走。

太監們已經把厚重的窗幔拉開,屋里只有成謹沉重的呼吸和他靜靜躺在床上的身影,散亂的發絲被汗水和灰塵糾纏在他憔悴的臉上。

他瘦了,而且蒼白。

趙瑟初靠近床沿,明明就是當日那個溫柔得令人心折的英俊男人,為什麼會被折騰成這樣?

太監們端來溫熱的清水,準備要幫他清洗和換上干淨的衣服。

趙瑟初有些矜持,但她忍住羞赧留下來,只想為他盡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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