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纏狂君 第13頁

「看來你已經退燒了,這下子我就放心多了。」

「你不應該來的。」趙瑟初索性用棉被掩住口鼻,在棉被里盡情咳嗽。

「既然你的喉嚨不太舒服,就不要說太多話。」

「傷風可是會傳染的,萬一你也病倒了怎麼辦?」

「那我們兩個就有伴了,一起養病,誰也不孤單。」

趙瑟初無可奈何極了,「你難道不明白,你跟別人不一樣,一般人頭疼只要睡一覺就好了,可是你疼起來不一樣。」

「你是怕我發狂?」

趙瑟初不高興的說︰「我說過了,你不是發狂,以後不準你再在我面前說那個字。」

接著又柔聲勸道︰「你快出去吧,過兩天等我好多了,再去陪你。」

成謹猝然將棉被拉下,渾身無力的趙瑟初只得任由他吻得徹底。

須臾,成謹抬起頭,朝她笑說︰「看來,我八成已經被你傳染了,至于到底會引發什麼病征,我們就一起靜觀其變。」

趙瑟初又想生氣,又想笑。

成謹端來已經涼了許多的藥,並堅持要自己一勺一勺的喂她。

「听說你昨夜都沒睡,一直在照顧我。你實在不應該這樣子。」

「有什麼好不應該的。」

「你知道的,過度勞累很可能會讓你又頭痛起來。」

「你實在太會瞎操心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而且我覺得昨天是許久以來,第一次感到自己充滿力量。」

成謹把碗放回桌子,然後與她並肩坐在床頭,肩靠著肩,手拉著手。

「好吧,我老實告訴你,昨天晚上,我確實有陣子感到頭痛,可是我不但忍住了,而且不知不覺中就好了,沒有人發現異狀。」

成謹低下頭朝擔憂的她笑了笑。

「你知道昨夜的情況,對我有什麼意義嗎?長久以來,我終于可以掌握一些事,甚至控制它。」

「成謹……」

趙瑟初真的很為他感到心疼,前些時候的他,不光只是受病痛折磨,他還必須在虛無縹緲間尋找自己,相信自己。

「是你給我這樣的力量。」

「不,這力量是你本來就擁有的。」趙瑟初噙著淚笑說。

成謹繼續以溫柔的眼神看她,心頭有種暖暖的東西在流動,那種感覺很熟悉,只是忘記了何時何地也有過相同的感覺。

「我早上洗澡的時候,我在身上發現了三個齒痕。」他忽然說。

趙瑟初愣住了,不語。就連剛剛的淚珠也像被凍結了般,凝在眼眶里。

他又繼續說︰「一個在左邊的肩頭,一個是在右手臂上。另一個在哪里,你知道嗎?」

趙瑟初很用力的搖頭。

「猜猜看嘛。」他笑說。

「不知道。」

「在大腿上。」成謹很就事論事的問︰「這三個之中,哪一個才是你留下的?」

她不說話。

「大腿上那一個?」

她繼續搖頭,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成謹把眉一挑,「或者你也忘記了,不然我把衣服月兌下來,讓你比對一下。」說著便又去解衣扣。

「不要!」趙瑟初拉住他的手,不讓他月兌衣。

他順勢一拉,把她抱在臂彎里,笑說︰「事實上我比對過了,三個齒痕一模一樣,現在你承認不承認?」

「承認什麼?」

「承認……」他頓了一下,表情變得認真,「你真的只是我的婢女嗎?」

趙瑟初望著他,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她眼中的無奈,已經道盡了身不由己的委屈。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唉!說來話長。」

「那麼何不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開始說起。」

想起當時邂逅的美麗心情,趙瑟初的瞼上不由自主泛起柔柔的笑意。

她從元宵節的賞燈說起,一直說到祥雲寺如素師太做主讓她來到楓林小築幫忙照顧他。

成謹大概是听了太多情節,一下子腦筋轉不過來而有點頭疼,不過他還是好奇的想知道,帶她去見如素師太的那名男子是誰。

「長春是你的堂弟呀。」她解釋。

「堂弟?長春?」成謹這會兒是真的頭痛了。

「你怎麼了?又頭疼了嗎?」趙瑟初努力的扯著喉嚨喊,「嬤嬤!戚隊長!」

但是可能因為聲音沙啞的關系,所以聲音傳不開,許久都沒人來。

成謹扶著頭滾下床,豆大的汗珠從他兩鬢滾落。

「成謹!」

趙瑟初顧不得自己虛弱無力,也翻下床去,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口,喊叫,「來人呀!

快來人呀!「

小金和另一位當值的侍衛這才跑來。可是當他們進入房間,成謹卻已經在椅子上坐好,表情也已經輕松很多的樣子,顯然已經不太痛了。

成謹沉穩的朝小金和侍衛說︰「我沒事,你們可以出去了。」

小金和侍衛相視了一眼,驚訝莫名的退出去。

成謹又朝趙瑟初伸出手,笑說︰「我沒事,你可以過來了。」

趙瑟初搖搖晃晃的,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擔憂還是驚喜。

成謹忽然站起來走向她,一把將她橫抱于胸前,「瞧你弱不禁風似的,不如我抱你回床上。這樣讓人安心多了。」他把她輕輕放在床上,為自己立即能恢復強壯感到驕傲的笑了笑。

趙瑟初望著他,欲言又止。

成謹溫柔的撥開她頰邊的發絲,笑說︰「看來,我這個頭痛的毛病,愈來愈容易控制了。不但沒有發狂,而且一下子就恢復了。」

「你又說那個字了。」她柔聲指責。

「好吧,以後真的再也不說了。」他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我們再繼續談一談長春吧。」

「好呀,可是要談什麼,我只知道他是你的堂弟。」

「他也是主謀我上一次意外的嫌犯之一,不是嗎?」

趙瑟初意外的說︰「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明月曾列了一張嫌犯的人名給我,大概是怕我失去以前的記憶,而給了想謀害我的人機會接近。」

趙瑟初咬住下唇,猶豫了會兒說︰「可是我覺得他不像。」「何以見得?」

「如果他真的對你有歹意,那他又何必幫我引見如素師太,好讓我能順利到你身邊。」

成謹沉思著。

「再說如素師太也說他不是那種人,你們家族的人,不都很敬重這位長輩,難道你不相信她?」

「听說長春長得很像我的太祖父,也許她只是移情作用。」成謹突然說。

「你真的懷疑長春對你圖謀不軌?」

「這是很有可能的事,不是嗎?我要是死了,將來皇上很有可能把親王的位置交給他繼承。」

趙瑟初遲疑了會兒,然後問︰「這些觀點,是人家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想起來的?」

「當然是別人告訴我的,難道你忘了,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那麼,也是納蘭明月告訴你的?」

「是呀,她挺關心我的。」

「所以她說的話,你都信?」

成謹沉吟了會兒,然後說︰「在你出現以前,我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分不清方向。總覺得四面楚歌,危機重重,可是我卻看不見敵人。是明月給了我一個輪廓,和一個可供提防的對象。」

趙瑟初心里明白,納蘭明月是真的愛成謹,總不能因為是情敵,就否決她一切的苦心。至少有一點可以證明的是,納蘭明月會想盡辦法,保護成謹的安全。

「怎麼?你在吃醋嗎?」成謹笑說。

趙瑟初沉默的聳肩,不置一詞。

他攬住她笑著安慰,「放心好了,將來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第七章

一連飄了許多天的雪,把楓林小築妝點得好象遺世獨立的小屋,就連一干伺候成謹的人,也都盡可能留在前落的房舍,後院便成了只屬于趙瑟初和成謹的天地。

有時候他們在庭中,童心未泯的堆起大大小小的雪人——常使得夜里巡邏的侍衛們,誤以為是可疑人物,而虛驚一場。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