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舞刀爺彈琴 第32頁

收拾完了,一出門看到某人還在,就上前問道︰「怎麼還沒走啊?」

「你趕我啊?」齊淵有點兒委屈。

「天這麼晚了,你知道我們家不會留你住宿的。」程玥寧實話實說。

齊淵握住她的手,因為剛用過水,還帶著井水的涼意,他牽著她的手走到一邊的石頭上坐下來,擁著她仰頭看天空。

今晚的月亮是下弦月,表示這個月很快就要過去了,他的心情有點兒愉悅。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他們的婚期就越來越近,他很快就能將人娶回家藏起來了。

「累嗎?」

程玥寧搖了搖頭,同他一樣抬頭去看天上的月亮,說道︰「這才哪兒到哪兒,不累。」

「你知道今天來的客人是誰嗎?」他有些不確定地問。

「嗯。」

「真知道?」他不信,否則怎麼能這麼淡定呢。

程玥寧俏皮地一笑,向皇宮的地方指了指,說︰「那里最大的那個啊。」

「感覺寧姊姊你一點兒都不緊張啊。」

「我為什麼要緊張啊?」

「不害怕嗎?」

「還好吧,也不是第一見次了,我敲登聞鼓的時候在朝上還見過呢,那時候我都沒緊張啊。」過去她就是幫爹做飯,從沒見過客人的臉,因此敲鼓時根本不知那人是皇帝。

好吧,你厲害!

「我在咱們院子里給你搭了個秋千,夏天晚上的時候可以蕩著秋千看星星。」他朝她邀功。

程玥寧伸手模模他的頭,「乖。」

齊淵︰「……」難道就沒個香吻什麼的,只是模模頭而已?

「我本來想在花園給你弄片菜地的,但是被家里的姊姊妹妹集體制止了。」

「她們就沒打你?」程玥寧有疑問。

齊淵︰「……」你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對啊?但話還是要回的,而且特別的老實,「我娘捶了我兩拳,我爹給了我一腳,他們罵我是煮琴焚鶴的玩意兒。」

對此,齊淵是不滿的,「寧姊姊,你說,我們一個武勛出身的國公府,做什麼要搞文人那一套虛頭巴腦的東西,是不是?」他試圖尋求她的支持。

程玥寧誠懇地表示,「雖然不追求虛頭巴腦的東西,但正常的審美得有啊。誰家花園開片菜園子的,是我我也打你。」

「可你不是愛種菜嗎?」城外莊子上後院的菜園子收拾得多好啊。

「我那不是花園改的。」她申明。

「花園菜地是沒指望了,我在咱們院子邊角給你整了一塊出來。」聊勝于無吧。

「那謝謝了。」好歹也是個打發閑暇的消遣,程玥寧還是適時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感謝。

「真想時間過得再快一點兒。」

「好了,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天已經很晚了,再不走就宵禁了。」程玥寧不得不提醒他。

「寧姊姊你真破壞氣氛。」

「是,好了,快走吧。」

齊淵一步三回頭地被送到了側門,臨邁出門時還忍不住回頭說道︰「我明天還來。」

程玥寧撫額,「拜托世子爺,你再這樣這兒都快成國公府了,你知道嗎?」

「我想見你啊。」可憐巴巴。  

「好吧,你來。」程玥寧讓步。

下一瞬,齊淵就笑容滿滿、活力十足地道︰「明天見,寧姊姊。」

「明天見。」程玥寧有些無力地朝他揮手。

終于將人成功送走,程玥寧活動了一下略有些酸乏的手臂,慢慢地走了回去。

好長時間沒這樣做大菜了,一時還有點兒不適應,今晚得好好休息休息。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時候,桃紅柳綠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的熱水和更換的寢衣。

今晚不知來的是什麼客人,總之她們一群人都被嚴令限制了行動範圍,根本不能跟在姑娘身邊,如今見姑娘平安無事地回來,心頭的大石總算落地。

不該問的話,她們也不會問,比如今晚來的客人到底是什麼人。

「忙了一晚上,姑娘可累了,要不要一會兒婢子們幫姑娘按摩一下?」

「我沒那麼矜貴,泡個熱水澡,睡一覺,明天就又是一條好漢。」

桃紅柳綠︰「……」

第九章  洞房花燭夜(1)

六月的天很熱,樹上的知了總是在沒完沒了地叫。人們出門要麼趕早,要麼趕晚,總之不會選擇在中午陽光最烈的時候。

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來的時候,連空氣都透著一股難得的清涼,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只看馬車上懸掛的竹簾流蘇,還有跟隨在旁的使喚婆子,就知道這肯定是哪家千金出門。

大家千金出行,隨行護衛也是少不了的,這一行人也有四五個家丁護院跟著,但這樣一群人,明顯不是一群十幾號渾身透著煞氣的彪形大漢的對手,現在馬車便被這樣一群帶著凜冽煞氣的大漢給截住了。

然後一個粉妝玉琢長了一副好相貌的少年從後頭拍馬上前,十三四歲的模樣,眉眼尚帶著稚氣,可是看這做事的風範,卻實在是熟練的潑皮無賴的套路。

離主干道不遠的一條臨街小巷內,一個頭戴斗笠、身背竹簍,一身粗布麻衣的姑娘停下了即將邁出巷子的腳步,微微往上抬了抬斗笠的帽沿,方便自己能看得更清楚。

「姊,怎麼了?」她身後的竹簍里突然發出一道小女乃音,然後一個同樣頂著斗笠的男童從竹簍里站了起來,扒在她的肩頭跟她一樣朝那個方向看。

「好像要發生點兒什麼的樣子。」姊姊如是說。

「姊,你難道就不覺得那馬車上的標記眼熟嗎?」弟弟提醒。

「隔這麼遠你都看得清?」姊姊懷疑。

「那個,就站在馬車最跟前的那個,看著像不像跟著嚴師兄來過咱家的那個隨從?」

「你知道的,我不怎麼記人。」程玥寧說得無比坦蕩。

程昱趴在她肩頭,繼續跟她咬耳朵,「我覺得像強搶民女。」

「這天子腳下,光天化日的,會不會太蠢了?」程玥寧不以為然。

「搞不好對方是皇親國戚啊。」程昱有不同見解。

「嚴師兄可是御史的頭頭,搶他家的人不怕被噴到死嗎?」程玥寧提出最有力的實證。程昱畢竟年幼,一時也沒什麼反駁的話能說。

最近程玥寧熱衷于幫助弟弟熟悉京城的大街小巷,主要是因為前不久的拍花子事件剌激了她,然後就讓她完全罔顧了自家弟弟根本極少出門的事實。

對這事,齊淵是很想撓牆的,別人家的待嫁新娘那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繡嫁衣。他們家的這個待嫁新娘繡嫁衣是不用指望了,但還有不到十天就出嫁了,她竟然還每天背著她那寶貝弟弟在京城大街小巷到處竄!

這都什麼情況!他覺得他很苦逼好不好,雖說要成親的男女婚前一個月最好不見面,可他家寧姊姊整天大街小巷地跑,他卻要像個閨閣千金似地窩家里,那象話嗎?

所以了,定國公府的世子爺便每天不辭辛苦地變裝帶著幾個身手極佳的護衛偷偷模模地跟在未來世子夫人身後,美其名曰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齊淵就此事也曾對岳父委婉地提及,可他家岳父特別雲淡風輕地回他一句「我家阿寧打小便野慣了,再說了,她那臉挺安全的」。

當時,齊淵就想暴打岳父大人,他家寧姊姊明明很好看的,什麼叫臉長得挺安全——

他覺得根本一點兒都不安全!

不過鑒于媳婦兒還沒娶進門,現在暴打岳父可能永遠就娶不到的原因,齊世子忍住了沒有跟岳父大小聲。

岳父太不靠譜,果然自家媳婦兒還得自家操心,然後齊世子便開始了每天的護妻行動。而這個時候被人攔了出行馬車的嚴雪瑩已經听到了那個對她來說並不太陌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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