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愛浪子 第22頁

「如果邵恩是透……」終于像是回過了神,秦甄嚶嚶的啜泣起來,「我想不通!為什麼他要我和你在一起?為什麼?」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戴溫哲緊蹙起居,「但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他看得出來像趙子透那樣的男人,是不可能會把秦甄交托給他的。

既然如此,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做與自己心意相違背的事?

☆☆☆

上課鐘聲一響,趙子透就拿起書包堂而皇之的蹺課。

戴溫哲昨晚徹夜不歸,秦甄今天又沒有到校,再加上方才打電話到醫院,醫院也說戴溫哲忽然休假,更讓他覺得忐忑。

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得去看看秦甄。

才剛踏上操場,就見戴溫哲迎面而來,他不禁征然的頓住腳步。

戴溫哲緩步走到他面前,臉上的表情有著幾分苦澀,跟著語出驚人的開口,「我向秦甄求婚了,邵恩。」

「你說什麼?」他心中一震。

「我知道太快了,但我必須這麼做。」戴溫哲咬著牙,「我希望她變成我的。」

趙子透的腦子猛地一陣暈眩,連忙捉住身旁的欄桿。

「你怎麼了?邵恩?」戴溫哲看到他的臉色發青,這可不是他所預期的效果。

「沒什麼,只是有些頭暈。」他吃力的搖搖頭。

終于要來了嗎?昨天上網球課時,他就覺得自己力不從心,是他快要離開這副軀殼的前兆嗎?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阻止戴溫哲,反而更應該促成這件事了,要不,他就真的要在人間蒸發。

「她……答應你了!」從不知道說話是一件這麼辛苦的事,然而此時此刻,趙子透發覺每一個字句的吐出都是艱難異常。

事實上,他更害怕的是听到戴溫哲告訴他的答案,因為無論哪一樣,他都承受不起啊!

「不!」戴溫哲對他苦笑,「她拒絕我了。」

「拒絕……」他呆呆的重復,覺得心髒在瞬間緊縮又舒張開來,各種心情更是齊擁而上,復雜得叫他分析不出自己到底是喜是悲。

「她說她愛的不是我,是另一個人。」

這個答案讓趙子透的心中一窒,「死去的趙子透?」

「不!」戴溫哲的苦笑更加深刻,「是另一個人。」

☆☆☆

另一個人?!

趙子透握緊拳頭,想起西英昨天在餐廳所說的話。

老天!秦甄愛上的該不會是他扮演的戴邵恩吧?

「你上哪兒去?戴邵恩?」

見他步伐不停,西英濃眉一揚,快步追上,擋在他的面前,「你想去找她?我不準你去。」

方才她躲在走廊的石柱後听見了一切,更看見戴溫哲前腳一走,戴邵恩後腳就跟進的舉動,想當然是要去找秦甄了。

趙子透眼中盡是不耐,伸手推開她的攔阻。

「戴邵恩。」被推開的西英再次拉住他的手臂,也不管兩人是在操場上,大膽的吻住他的雙唇——

「走開!」這一回趙子透用上五成的力氣,把她推到一旁,讓她腳步不穩的摔跌在操場上。

操場上的小石礫磨破了西英的膝蓋,滲出了血跡,那雙大眼霎時透出忿恨的厲光,對著他的背影吼道︰「戴邵恩,你要是敢走出校門一步,我就讓你後悔一輩子!」

他步伐不停,昂然的步出了校門。

一輩子?要是現在不搞定這件事,他哪還有一輩子可言啊?

身後西英的眼神即刻透出憤恙的冷厲,「我說過我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你會後悔的,戴邵恩。」

☆☆☆

如果秦甄愛上的是戴邵恩,那麼他可以確定此刻在他心中躍升的是勃然的怒火。

為什麼溫文儒雅的戴溫哲她看不上眼,卻獨獨對這個個性頑劣的小痞子動了情?

他努力計劃這麼久,好不容易才讓他們進展到好友的關系,卻在這關鍵時刻突然夭折?

這叫他的怒氣怎麼吞忍得下?而且只要一思及所剩的日子無多了,他暴躁的脾氣不禁更加狂肆。

說到底,要是他真的在人間蒸發也就算了,可是他的努力和犧牲要有所結果才行,說什麼也要讓秦甄有一個好男人照顧她,他才可以安安心心的走。

但秦甄愛上的卻偏偏是他附身的戴邵恩,那豈不表示她又要再嘗一次死別的痛苦?

不!不可以,他不能讓她這麼做。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幸福再一次從她手中溜走。

「秦甄!」趙子透氣沖沖的踢開大門,卻發現秦甄不在屋里。

一雙氣惱的冷銳視線,忽然落在屋里所有與含羞草有關的擺設上。

「可惡!」都是趙子透!三年了,包圍在她身邊的一切卻都與趙子透三個字月兌離不了干系。

既然如此,他干脆把這些東西都摧毀殆盡,讓她從此看不見也听不見,再也不用受到他的桎梏。

沒錯!他早該這麼做了。

冒火的冷銳眼楮一眯,他迅即到後院拿起榔頭回到客廳,放眼望去,只要是與他有關的任何東西,甚至所有帶有含羞草樣式的家具,不論是玻璃、桌子、櫥窗……他使盡所有的力氣,全都敲爛、敲碎。

從屋外走進臥室的秦甄,看到的就是這滿目瘡痍的一幕——

他正奮力用榔頭敲裂她床頭上的結婚照,將兩人相偎的笑顏撕裂成碎片……

察覺身後的倒抽氣聲,趙子透的動作一頓,緩緩轉身面對那雙被震驚布滿的美眸,沸騰的怒氣不減,冷酷的笑容浮現在他嘴角,「這樣就一了百了了!這個魔鬼再也不會滯留在你的心中,你也用不著再惦記著他了。」

看著周遭毀損的一切,秦甄必須捂住嘴巴才能按下到口的驚呼。

她知道戴溫哲測試的小把戲會帶來不可預料的後果,卻沒想到會這麼激烈——

似乎是有意激怒她,他驀地又舉起榔頭敲碎桌上的相框,跟著是旁邊的玻璃,盡可能的將他的破壞力發揮到極限。

直到他發現秦甄出乎意料的一直沒有出聲阻止,手下的動作才警覺的頓下,轉過身,冷厲的眼楮瞪住默默站在一旁的縴瘦女子。

她抿著唇不發一語,美麗的大眼直視著他,眼底已經沒有方才的的震驚,反而異常冷靜,讓人覺得寒意仿佛打心底竄起。

不對勁的感覺才掠過趙子透心中,就听見冰冷的語音從她口中傳出,「砸,繼續砸,你大可以砸到高興為止!反正這些東西都是你買的,你有權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不是嗎?」

「你——」老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秦甄再次深吸口氣,自一旁的抽屜拿出他的課本,抽出里頭夾著的含羞草。

「那是……」趙子透手中的榔頭頹然落地,心髒霎時停止了跳動。

不!不會的,光憑含羞草,她沒有理由知道……

「沒有人用含羞草當書簽的。」秦甄強自忍住心中的哽咽,「也沒有人知道我的玫瑰花茶不加蜂蜜,只要兩顆糖;更沒有人能輕易知悉我的想法,再無所不用其極的說服我,除了……趙子透,我早該想到了。」

所有的血色從他的臉上迅速褪去,所有的震驚不信都化作嘶啞的冷笑,「你竟然相信……」

「我就是相信!難道我瘋了,戴溫哲也跟著瘋了嗎?他都證實戴邵恩已經死了!」

望著趙子透震驚的神情,她的一滴淚滑落下來。為什麼他到現在還要騙她?

「你說過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放棄幫助需要幫助的孩子,我查過了,上個月就有一筆署名趙子透的匯款,那個人就是你,這不是做夢。」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他震懾的跌坐在床上,不敢相信竟會被拆穿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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