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諾!不準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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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好友的定義真的是落井下石。
李諾唯一的反應只是哈哈大笑。
「笑吧!笑死你!」西域努力維持文明人的作風,沒一拳打爛那張幸災樂禍的笑容。
「早知道那麼好笑,昨晚我就不掛你電話了。」沒想到一大清早就听見這麼好笑的笑話,李諾實在憋不住笑意。
「笑死以前,別忘了替我想到解決的辦法。」西域用力扳響右手的指,警告意味甚濃。
「解決的辦法?根本就沒有解決的辦法!」李諾忍不住笑到咳嗽。
「你真的見死不救?」
「是你自己引狼入室,現在被狼垂涎也是無可避免的事!」
「你在情場上身經百戰,難道也不懂如何應付這樣的女人?」
「嗯。」李諾稍稍思索一下,「除非你願意把她給攆出去。」
「不行!」西域直覺的咆哮起來。
餅分激動的反應,頓時讓李諾眯起眼。
「呃——我是說做人不能出爾反爾,再說,」西域趕緊坐回身後的皮椅,訥訥的找理由解釋,「要是把她趕出去,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百心會重新和毒品為伍。」
嗯,沒錯,就是因為這樣!為了不再讓那女人誤入歧途,也為了不再讓台灣的毒品業猖獗,他才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不把百心給趕出去。
李諾眼底的笑意閃爍起來。
這麼多年死黨,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西域為一個女人這麼激動又傷神!
通常,他這個好友的神經只能派用在工作上,說得再難听一點,就是西域其余的腦神經其實根本就是報廢的。
比百心啊比百心,難道你真是西域的命定情人?
真要是這樣,那他這個好友果真是適合被女人牽著鼻子走的那種男人。
「既然如此,發地你換個想法不就成了?」李諾最後決定推波助瀾。
「什麼想法?」西域振奮的挑起眉。
「就當是守著百心,不讓她再踫毒品不就成了?」
西域一呆,「守著她?」
「嗯,毒癮可不是一朝一夕就戒得了的。」李諾努力隱去眼中的笑意,「而且就像百心說的,這其實也是訓練你多了解女人的一個好機會,既然如此,你就順著她的意去做就行了。」
順她的意?!
怎麼听起來不太對勁?好象問題還是沒解決……
「只是多耗點時間,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瑪佳商圈你心底早有月復案,只要交給底下的人去辦就好了。」
「可是,朱世煌建築協會大賽——」
「那還早得很,百心不是說只要一個禮拜的時間,就可以把你訓練成一個標準好情人?你就當這七天是你難得的特休,徹底的放松一下自己不就成了?」
嘖!听來好象有幾分道理,不過要他這個工作狂暫時放松豈有這麼容易?
西域猶豫的甩著手中的鋼筆,始終拿捏不定主意,只是眼神已經怔怔的停駐在桌上的電話。
眼前忽地晃過一張名片,李諾忍著笑的聲音裝得很體貼的傳來,「哪,趁現在時間還早,早餐店和花店的電話都在上頭,要不要我幫你?」
「不——」西域原本搖頭的動作猛地停住,一雙濃眉攢成死緊,「不,我是說要……呃,告訴我愛的留言要寫些什麼鬼東西?」
第七章
當西域從工作中抬頭,時針已經指向十二點半的位置。
「該死!」拿起椅背上的西裝,他急急的沖出辦公室。
第一次約會就遲到,百心刁鑽又伶利的舌頭鐵這不會放過他!
等等!約會?
西域懊惱的連忙頓下飛奔的腳步。
什麼約會嘛?才不是約會呢!
他告訴自己,他之所以願意一個禮拜和百心亦步亦趨的原因,只是為了不讓她再踫那些毒品罷了。
嗯,只要這樣想,他的心底就會舒坦多了,就連荷包即將大失血也不是太在意。
西域勉強自己慢下步伐,強裝泰然的走進屋里。
他就是不要讓百心太得意,那個女人已經太得寸進尺,千萬不能再讓她看見他為了她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可是走進客廳,辛慕慈預料等得氣呼呼的小臉並沒有出現,就連洛洛和托托的貓影子都無影無蹤。
他只納悶一秒,腳步已經自動轉向客房。
客房的門虛掩,里頭無聲無息,他輕輕推開,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吃驚得合不攏嘴。
只見百心手里拿著畫筆調勻色彩,很快就在畫布上揮舞開一片絢爛,那動作利落且熟練,眼神狂熱而專注,每一次揮筆的瞬間都像閃過一道電光般迅速。
最離譜的是,畫布上壓根就沒有打草圖的痕跡。
換句話說,她是直接用油彩在畫布上作畫。
西域听過這種繪畫方式,只是沒見過,據說能這樣大膽作畫又能表現細膩的人不多,而且多半都是些繪畫天才。
天才?!
可是百心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仔細看她畫里的主角,就是沒有前來迎接他的洛洛和托托,那兩只貓像被催眠似的,趴在沙發上交頸沉睡,毛色的光澤還在陽光下散射一股誘人撫模的晶瑩。
百心的畫里則完全拿捏這份晶瑩剔透的光潤,所有的光線逼真得像是從真實世界挪移過來,西域從不知道原來油彩可以揮灑到這樣栩栩如生的地步。
震驚讓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一不小心就撞上百心搬過來的其余雜物,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一種似乎撞醒沉迷在繪畫世界的百心,只見她掉轉過頭,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瞧見西域的存在,又立刻轉回于她的畫布上,手里的彩筆一徑揮舞不停。
西域暗暗松口氣,放心的站在角落重新打量眼前的女人。
看她一身的紅色絲絨裙裝,八成是已經準備好和他外出用餐,只是畫畫的念頭突然來襲,讓她顧不得其他,還把一身的紅絲絨給沾染不少顏色詭譎的油彩。
西域能了解這種心情,當他沉迷工作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可以忘了時間,忘了別人的存在,眼里只有自己的建築。
轉眼瞧見送來的早餐還原封不動,就連一大把紅玫瑰也還擺在茶幾上,上頭的卡片顯然也沒拆封過。
看樣子,今天的午餐也可以取消。
西域搖搖頭,暗嘆她真是不會照顧自己。
怕她真餓著,他干脆自動到廚房去下面,別的他不拿手,煮一盤好吃的意大利面他卻游刃有余。
在廚房忙著張羅之際,西域卻突然覺得這幕情景好熟悉,仔細想想,才想起過去在廚房替他做飯的是他那些歷屆女友,現在風水輪流轉,倒換成是他替別人下廚。
只不過——
已經一個小時了,他低頭看看已經快要冷掉的意大利面,又抬頭望望還在專心作畫的百心,心底不由得再次嘆口氣。
現在的他終于能夠稍稍體會容薇和他歷屆女友過去的感受。
只怕面冷了,她都還不知道他的存在。
可是,眼前在作畫的她知不知道其實她自己美得就像幅畫呢?
西域欣賞的目光無法轉移半分,心底的那些迷惑也像氣球一樣膨脹得愈來愈大,直到眼皮沉沉往下垂去的那一刻,他仍在心中質疑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不知沉浸夢鄉多久,他隱隱感覺到一個溫熱的身影正向他偎近,抬起沉重的眼皮,在半夢半醒間,他看到百心偎靠在他身上,像是已經完成畫作,疲憊得只想在他身上倒頭大睡。
昏昏沉沉地,西域伸出手輕撫她披落在他胸前的長發,重新閉上眼瞼之前,發出低不可聞的嘆息喃問︰「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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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作畫的沖動了,把她弄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