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子昂伸手奪走鑰匙,「馬上辭掉這份工作!」他會讓她再騎這台哈雷那才有鬼!
「辭掉?」舒斐愕然的瞪著他。
「你已經有一份工作了,不需要再打工。」
「別開玩笑了!今天另一個工讀生請假,只有我一個人打掃整間速食店,我非去不可。」
「開玩笑的人是你!這台車重得足以壓死你,要是發生了車禍……」
「不會的,我昨天就騎得好好的!再說,我總不能不說一聲就走人啊!太沒責任感了。」
「你……」舒斐絕不讓步的姿態,再加上讓他無法反駁的理由,讓關子昂懊惱到極點。
可惡!既然她非去不可,就只能這麼辦了。
「上來!」
「什麼?」她錯愕的瞪著他跨上哈雷。
「我載你去。」
「這是什麼鬼地方?」
「速食店。」
舒斐將拖把和水桶拿過來,看見關子昂仍是一副惱火的樣子,不滿的打量這不到十坪大的速食店。
這樣也好,就讓他集中注意力在挑剔速食店上,只要別再出現方才挑逗的畫面,讓她又不知所措就行了。
舒斐將拖把的水擰吧,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滿意她這份工作,干脆什麼也不說。
「你在做什麼?」關子昂的視線轉回她身上。
「拖地。」
見她吃力的模樣,他立即撩起袖子接過她手中的拖把,「我幫你。」
舒斐感激的望他一眼,卻見他接過拖把後,那張俊臉呈現出茫然。
半晌後,他才不大自然的開口,「怎麼拖?」
「什麼?」
他咬了咬牙,不太願意承認,「我沒拖過地。」
「開什麼玩笑?」
必子昂回瞪她,認真的神情擺明了不是在說笑。
「我的媽啊!」舒斐虛軟的笑道。不敢相信他不食人間煙火到這個程度,真不愧是公子哥兒哪!
她開始示範拿拖把和拖地的動作,一邊小心翼翼顧及他大男人的自尊心。
必子昂很快領悟拖地的技巧,不一會兒工夫就把幾坪大的地板拖得干干淨淨,然後加入舒斐洗刷鍋盆的行列。
「這份工作能拿多少薪水?」他用力刷著鍋子。
「我們是三班制,現在是打烊班,一小時一百五十元。」舒斐邊說邊浮上笑意,她真喜歡這樣和好臭屁兩人獨處的感覺。
「什麼?這麼辛苦只有一百五十元?別做了!」
「不行,我媽說過做人一定要自食其力。再說,我們非親非故,總不能靠你養一輩子。」
「我不在乎。」他用水潑她,有點兒氣她和他事事計較。
「我在乎啊!」她還以顏色,潑他一整瓢的水。
被潑了一臉的水,關子昂像小狽洗過澡似的甩甩頭,然後伸手舉起水槽里的大鍋子,「有仇不報非君子!」
「啊!殺人啦!」舒斐尖叫的笑著逃走。
奈何速食店就那麼幾坪大,她最後逃到沒有退路,只得貼著身後的牆壁,而他不懷好意的繼續逼近她。
「喂!」她伸出食指鄭重的警告,「我身上穿的可是打工的制服……」
她話還沒說完,他就把水往她潑去,將她全身淋濕。
必子昂捧月復大笑,「身穿制服的落湯雞!」
「可惡!」舒斐沒好氣的立刻舉起另一個大鍋子反擊,這下換成她哈哈大笑,「哈哈哈!落水狗穿西裝!」
他抹去臉上不斷滴落的水珠,伸手揪起兀自笑個不停的她,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舒斐納悶的止住笑,狐疑的仰起腦袋,這才看見那雙炯亮的黑眸深深地望著自己,就如同方才跳完舞時那樣的眼神。
「呃……」紅暈再次回到她的臉上,又害她再次手足無措的心跳如擂鼓。
「你好漂亮。」關子昂像是自言自語的低喃,大手來到她紅透的小臉上,「不像那些俗麗的女人,你像是誘人品嘗的蜂蜜。」
「蜂蜜?」舒斐渾身僵硬,無法動彈,感覺他的呼吸離她好近好近,令她幾乎目眩神迷。
可是,她若是蜂蜜,那畢珊對他而言是什麼?
「剛才……」她硬是逼出沙啞的嗓音,「和你跳開場舞的女人是誰?」
「畢珊,畢升企業未來的董事。」他笑著輕拂她濕透的長發,「怎麼,吃醋了?」
打死舒斐她也不肯承認自己心中是有股酸酸的味道,更不願承認關子昂的挑逗的確讓她心蕩神馳,噢!她寧願他仍是那副冰冷如岩石的模樣,比較沒有殺傷力。
她試著不理會狂亂的心跳,努力回想段語琛的話,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你和她是不是商業結合?」
必子昂眼中的笑意登時斂去,「是誰告訴你的?」
「別管是誰說的,這是真的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期盼看見他搖頭否認,但他只是冷冷的開口,「這是很尋常的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沒什麼好大驚小敝?」舒斐不可思議的瞪視他,「如果以後你有了喜歡的人怎麼辦?」
「如果我有喜歡的人,畢珊也管不著。」
她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不一會兒,她眼底浮現出淚光。
「你為什麼哭呢?」關子昂吃驚的抹去她掉落的淚水。
「我哭,是因為你是我見過最寂寞的人。」
「最寂寞?」
「不是嗎?」舒斐忍不住哽咽,「乍看之下,你擁有一切,可是,我知道,你其實……我完全無法想像你的生活!」
眼淚再次滑落的剎那,她終于驚覺愛情已在她心中萌芽。
任憑她如何否認也無法掩蓋事實,在不知不覺中,她早把整顆心交付給這個男人了。
也許是在海里的時候,看見了幾乎要將他吞沒的寂寞,就在她伸手拉住他的那一刻,她就決定要走進他未來的人生了。
炯亮的黑眸閃過無數復雜的情感,關子昂伸手抹去舒斐臉上的淚水,「別哭。」
她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淚眼模糊的望著他,「把你的寂寞分一半給我。」
「什麼?」
「有我陪著你,這樣你就不會只有一個人寂寞了。」
必子昂怔忡的望著她半晌,確定那雙淚眼里有著極度認真的神情,他心中不禁一震。
「傻瓜!」他笑出聲,終于俯身佔據她溫熱的唇。
舒斐顫抖的任由他將她緊緊擁抱。
她記得他說過她差點兒在海里害他斷氣,她明白那是什麼感覺了,因為此時此刻,她也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必子昂的吻是霸道的,像在宣示她只屬于他一個人,不但奪走她的呼吸,還擄掠她的心。
「快逃。」片刻後,他突如其來的松開手。
「逃?」她急急喘息,不明所以。
「小敏要你逃,不是嗎?」
舒斐雙眼發亮,更漲紅了臉,「我……不逃。」
罷才她已經逃過一次,可是事實證明,她仍極度渴望他的擁抱和親吻,不,應該渴望更多。
而不管是不是夢,不管有多少險阻,她都注定要為他沉淪了。
他的黑眸再次漾出笑意,像洪水般宣泄的柔情幾乎將她吞沒。
舒斐閉上眼,再次承受他溫柔的雙唇。
良久,她感到背後傳來冰涼的濕意,才發覺她正躺在地板上,而他們已進展到衣衫盡褪的地步。
「天……這樣會不會太快了?」她羞紅臉喘息的問。
「是太慢!」他的吻里帶著濃濃的笑意,「你第一次壓倒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想知道你是不是全身都是小麥色的……」
第七章
早晨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關子昂很快的醒過來,睜開眼楮。
察覺肩窩上棲息著另一個人,他轉頭看清楚那片小麥色的肌膚,俊臉驀地泛出溫柔的笑意。
還好,這不是夢,舒斐真的安安穩穩的睡在他身旁。
二十幾年來,這是他頭一回覺得生命有了不同的意義,巴不得緊緊擁著她,好確定這一切不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