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犧牲卻讓壘上的隊友接連跑回來奪分,成功逆轉勝。
雖然只是一場友誼賽,大家卻開心的仿佛是在打黑豹旗總決賽。
來豐高中保住了他們的訓後點心,但是這群孩子很大方,不忘熱情邀請立天高中的球員一塊享用。
「胖達,你今天真厲害!」林秀英難得贊美他。
胖達嘴里吃著點心,慎重而嚴肅的說︰「這是點心守衛戰,當然不能輸!謝謝葳姊給我鼓勵,她是我的幸運女神。我決定了,明年黑豹旗,我們把葳姊跟點心一起帶到現場,我們一定會贏!」
劉牧葳剛要伸手模模這孩子的頭,手腕忽地一緊——「干麼呢?」她問著死死抓著她的手腕,並在她身邊坐下的陸。
「趕快給我改掉你這動不動就模別人頭的壞習慣。」她的手,只屬于他,她的撫模,自然也是如此。
劉牧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抽回手不想讓他模。孰料,這家伙竟像個無賴,直接伸手往她腰間一橫,摟住她。
「陸,你干麼呢!」孩子們都在,也不知收斂。
他渾然不動,手指在她腰間惡作劇,幼稚的行徑讓她好氣又好笑,他就是吃定她不敢張揚。
「老大,你的手在對葳姊做什麼?!」目擊者林秀英嚴肅質問。
「抱她呀!別跟我說你不懂,我可是好幾次都看到你對李青旭這樣。」
「哪是?是他對我好不好!」林秀英尷尬的跺腳,忽地回過神,「老大,你、你……你跟葳姊……
出,人家原本還想把葳姊介紹給我小叔叔的說!」
「林秀英,你休想!」陸板著臉,拉過劉牧葳,徑自走人。
反正剩下的事情,隊長李青旭自會盯著他們通通搞定,無須他留下來當這群大男孩的老媽子,他只想要好好享受黃昏下的雙人漫步。
走出校門口,他和她十指緊握。和方才嚴峻的模樣截然不同,陸臉上噙著大孩子的開心笑容,「你怎麼會來?」
「秀英說有比賽,邀我過來看看。」
「所以不是來看我的?」只見他笑容枯萎,滿臉悻悻然。
劉牧葳被他的孩子氣逗笑了,忍不住懷疑,剛剛場邊那個看來強悍而嚴肅的男人真的和眼前的他,是同一個嗎?
「受傷啦?那晚上想吃什麼?讓我來用食物撫慰你受傷的心靈。」
挑眉,「只要是我想吃的都可以要求?」
「當然得必須是小食堂里找得到的食材。」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黑眸隱隱閃爍著狡黠,須臾,他湊上前去,用低沉魅惑的嗓音對她說——「你。」她,是他夢寐以求的美味。
她先是瞠大水陣,接著滿臉臊紅,不依不撓的狠槌了他一記後,撇下他,迅速走離他身邊。這個臭陸根本是頭大!
被甩在身後的陸,望著眼前活色生香的生氣美女,開心的哈哈大笑。片刻,他邁著步伐追上前去,一把將她摟進懷里,用只容兩人听得見的嗓音對她說︰「姊姊,你生氣的樣子好漂亮。」
話落,輕輕的吻了她的眉心。
仿若蜻蜓點水般,卻在她心田泛出無限漣漪。
許久,陸才放開她,手牽手,一起慢慢踱步回小食堂。
路上,即便只是說些生活小事,她總是能被他逗笑。她想,這就是愛吧!心里覺得甜甜的。
在距離小食堂約莫五百公尺遠的地方,陸突然停下腳步。
劉牧葳納悶的別過頭問︰「怎麼了?」
陸沒回答,松開牽著她的手,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劉牧葳還來不及反應,陸已經拉開長腿沖了出去。
腳步聲來得突然且非常之快,待那人反應過來,陸已經近在眼前,那人嚇得滿臉慌張,剛轉身,肩膀和手臂就被同時扣住,膝窩猛地被一頂,整個人就跪趴在地上。
「你是誰,在小食堂外面鬼鬼祟祟做什麼?」他厲聲問道。
「呃……」那人痛苦申吟,聲音不大不小,听來有幾分像是受傷小獸的嗚咽,但也只那麼一聲,就安靜了。
陸以為對方會死命掙扎,不料,竟是馴順的趴著也不動,青澀的嗓音啞啞地說︰「我、我只是想確認你手上的傷好了沒。」
手上的傷?難道……是他?
***
陸松開人,扳過削瘦的肩膀定楮一看——果然是那日上小食堂挑釁的小混混的頭兒,也就是持刀劃傷陸掌心的人。
「陸……」劉牧葳跑到的時候,已是氣喘吁吁。
陸拉起他的同時,發現不過幾日不見,這孩子似乎不大一樣了,一樣是穿著花襯衫,但原本張揚如刺蜻的叛逆氣息明顯收斂不少,若是換掉這身衣裳,充其量不過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只是……
「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陸皺眉問。
少年像是剛被狠狠打過一頓,一張臉全是傷。
少年尷尬的別過臉去,不想被人看見鼻青臉腫的自己,「沒什麼。」
「都這副模樣了還沒什麼?是當我眼楮瞎了嗎?」
「……」少年沉默。
「你的那些朋友呢?」
「你說的對,不是稱兄道弟就叫義氣,會煽風點火的都不是兄弟,真正的兄弟是會在你沖動的時候拉住你,不讓你做出後悔的事情,會在你落難的時候拽住你,不讓你跌個粉身碎骨。他們很顯然不是我真正的朋友,我不想再跟他們這樣瞎混下去了。」
「啊,原來是你!」因為少年實在是被打的太慘了,劉牧葳一時沒認出他,直至听到他說的話,劉牧葳才想起來。
「你不會是被他們打的吧?」
「沒什麼,這是規矩。」任何組織加入有規矩,想退出自然也有,哪怕他們充其量不過是五個無所事事的小伙子,根本連組織都稱不上。
「規矩?你是腦袋壞了嗎?讓人家白打一頓叫規矩?」陸惱怒痛罵。要不是看他傷勢不輕,真想再往他腦袋一掌巴下去,看看能不能讓他清醒些。
「不然我要繼續跟他們一起鬼混嗎?」少年微慍反問。
「你哪句話听到我叫你跟他們一起鬼混?我的意思是,要懂得保護自己,傻傻的挨打不是遵守規矩,是在冒險,是在送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遇到哪個不知輕重的,你被打死怎麼辦?!」
「……打死……就打死吧。」少年一臉晦澀黯然,想故作瀟灑的歪歪唇,結果反而扯痛了傷口,痛得面容一陣扭曲。
陸一股子火了起來,揚手——
「好了,他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別再打了。」劉牧葳緊緊拽住陸的手。
「反正他都不在乎他的小命了,趁他還沒死,我當然要先替我那些不幸死掉的細胞報仇。」陸悻悻然道。
劉牧葳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就別幼稚了,先把人帶進來吧,他傷口腫成這樣,得趕緊處理一下。
再說,你不是餓了嗎?不想餓肚子就快點帶他進來。」劉牧葳撂下話後,轉身率先走進小食堂。
看少年沒動,陸伸手一推,「發啥愣,進去啊,不會要我新娘抱吧?且不說你是男的,就是個女的,光是鼻青臉腫的樣子,我也不要。」
「……你、你們不會怕我嗎?」
「怕啊,怕你的蠢病會傳染,因為我真的沒看過比你還笨還蠢的。快進去,天晚了,我很怕冷欸,看在我為你失血不少的分上,就別再害我著涼感冒了。」
少年內心小小掙扎了一下,最後駝著身子,緩緩地尾隨陸走進小食堂。
趁著劉牧葳在廚房里張羅晚餐,陸洗完手,拿出急救箱幫少年處理傷口。
「那、那天……對不起。」少年赧著臉,吞吞吐吐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