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姐?你還在嗎?」
「是,我在。羅先生,我答應你。」
「那好,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們見個面詳談細節問題,如何?」
「當然,」盈如想想,無所謂的說︰「看你方便好了,我任何時候都可以,目前我正在休年假。」
「那我們就速戰速決吧!今天中午怎麼樣?」
「沒問題。地點?」
「復興北路那家「舊情綿綿」,離我較近。」
「OK!幾點鐘?」
「十二點半,我請你吃飯。」
「謝謝。我會準時到的。」
「那中午見。」
「中午見。」
幣回電話,盈如躺回床上,快樂的泡泡不停冒出來。愉快的她,輕哼著歌進入浴室梳洗。半小時後,盈如包著個大浴巾沖進臥室,拿起響個不停的電話。
「對不起,請問有位任盈如小姐嗎?」
「我就是。」
「有位黃秀芳小姐由台中打電話請你付費,請問要不要幫你接過來?」
「請她十五分鐘後再打來,謝謝!」又來了。
走回浴室,蓮蓬頭灑下的熱水將她兜頭罩住,溫暖而干淨,盈如心想,絕不讓二嫂破壞自己的好心情。
十五分鐘後,盈如換上輕松的T恤、長褲,拿著吹風機慢條斯理的吹整頭發,好整以暇的等待電話。
丙然,電話準時響起,長嘆一聲,關掉吹風機。
拿起听筒,听了半晌,「接過來吧!」
「喂!二嫂,什麼事?」
「你告訴他了沒?」
「還沒,我還沒找到他。你怎會知道我在家?」
「我打電話到你公司,他們說你休年假沒有上班。」
「喔!」這些難婆。「好吧!我今天盡量再找找他。奇怪!你為什麼不自己告訴他?」
「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人了。公司說他又出差了,而且帶著他的女秘書。哼!那只狐狸精。」
「那我就沒辦法了。」
「不,公司的人不會告訴我他到哪,可是,你去問,他們會告訴你的。」
「我試試。非得這麼急?等他回來再談,不行嗎?」
「不。小妹,你想想我的立場,全公司都知道他們的關系,我算什麼?如果他能體諒我,我又何必弄得這麼難堪?」
「好,我馬上和他聯絡。」天!別又重播啊!「掛掉你的電話,我馬上播,好嗎?」
「謝謝!家就只有你肯幫我。」
嘿!別傻了,好不?我誰都不幫。一邊是親哥哥,另一邊則是身為女人的悲哀,我能怎麼辦?任盈如心暗想著。
「別說了,我掛電話了。拜!」
哇!情緒起伏這麼大,早晚會中風。
答應人家的事可得辦,輕按了幾個鍵,鈴響了兩聲︰
「宏福你好,這是經理辦公室。」
「你好,麻煩轉任文杰經理。謝謝!」
「任經理出差了,請問你需不需要留話?」
「請問他到哪兒出差?能不能告訴我電話?」
「對不起,公司規定,不能將員工出差地點隨便透露,如果你有事的話,我可以幫你轉告,任經理每天都會打電話回來詢問公司的事!」
盈如不耐的打斷她,「好吧!麻煩你轉告,我是他妹妹,請他立刻回我電話,或告訴我他的電話,我有急事。對了,我中午前會在家等他電話。謝謝!」
「好的,我會轉告他。」
「謝謝!再見!」
不等對方回答,盈如便掛掉電話。
扭開收音機,正傳來劉德華的「謝謝你的愛」。
我不得不存在(的碓,可憐的我!)
像一顆塵埃(咬!多麼渺小)
要剝開傷口總是很殘忍(那就別剝嘛!)
讓我別做痴心人(難不成你想當負心人?)
不要問我,一生愛過多少人(不問才有鬼咧!)
你不懂我傷有多深(究竟是誰傷誰啊?)
任盈如,停止,少對自己的偶像刻薄。
反正他又听不到,有什麼關系?
心情不好?
才怪!別忘了我今天中午的約會。
是嗎?
你以為我會讓他們破壞我的好心情?
你不?
絕不。
那我怎麼會出現?
我怎麼知道?
承認吧!你的情緒全被破壞了。
就算是又怎樣呢?我真恨透了他們的影響力。為什麼他們不離我遠點?我干嘛沒事要受他們影響?
因為他們是你的親人,因為你嘴硬心軟,因為你原本就是個情緒化的人。
我是嗎?
沒錯。你看新聞為什麼不看社會版?看電視馬什麼不看寫實連續劇?為什麼不看寫實雜志?
不喜歡嘛!
因為看了你會心情不好,偏你又無能為力,所以你干脆眼不見為淨。
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提醒你,就算你捂上耳朵、蒙上眼楮,世界還是一樣在轉動;好的事、壞的事一樣在發生。所以,二哥二嫂的事只是強迫你去面對而已,沒什麼值得你改變自己心情的價值。
說得簡單。
是很簡單呀!你不妨想,幸好二嫂還年輕,如果等老了丈夫才變心,那多可憐?何況,她還要求房子、兒子和、六百萬!嫁給二哥六年,一年一百萬!哇塞!百萬年薪!金飯碗山。供吃供住不說,遣散費還要一棟房子外加可供養老的兒子,有什麼比這個更好賺?
現在是誰缺德了?
就事論事嘛!心情好點了吧!
盈如咯咯直笑。百萬年薪、房子、養老,虧她想得出來。二嫂听了不氣瘋掉才怪!
看看時間,十一點多了,該準備一下了。穿什麼好呢?套裝?不,難得放假,才不要呢!牛仔褲?太棒了!不,不行,似乎不太正式,畢竟人家給你一份工作啊!對了,穿那套白洋裝,平常不太有機會穿,這時正好秀一下,就這麼決定。鞋子嘛!就那雙米白色頭低跟鞋羅!
說換就換。哇!真像小女生。索性頭發披肩,系個發帶就行了。嘿!彷佛又回到十八歲!真不賴喔!
化了淡淡的妝,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鏡中清麗的容顏是那個昨日氣憤、適才哀傷的女子,瞧她,一臉的洋洋喜氣,滿臉的憧憬期待,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哪有半點憤世嫉俗的影子?滿意的轉了一圈又一圈後,盈如簡直樂瘋了。
服裝的確可以使人搖身一變,她暗忖。以前國中時讀到一個邋遢的男人為了一朵花而改變自己的生活環境,總覺太過荒謬,現在倒深表同感。自己現在不就是最好的例證?這一身年輕的裝扮使得心境也年輕、開朗了起來。三年來社會歷練所造成的滄桑落寞一掃而空,感覺被滌淨了般,多麼的愉快。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盈如被突響的電話嚇了一跳,卻不減好心情的汜起話筒。
「哈羅!」
「看來你心情不錯嘛!小妹。」
「本來是不錯,如果你少煩我,我會更好。」
「唉!是你十萬火急的找我,不是我找你!」
「我干嘛找你,你心理有數,少一副無辜的樣子。」奇怪!鬧婚變的人是他,怎麼他這麼氣定神閑,反倒我氣急敗壞?
「她又找你了?」
「還笑。你到底想怎樣?避不見面有用嗎?」
「沒辦法。她又不肯好好談,見面就罵,動不動就打電話到公司來吵。你說,我能怎樣?」
「你不能怎樣?就讓她打、讓她罵啊!誰教你不安分守己?奇怪,你不是頂愛鄧麗君的,她的那首「路邊野花不要采」,你沒听過嗎?」
「小妹,家玉不是野花。她是公司秘書。」
「啊炳!鮑司秘書?你什麼時候沾惹上公司職員了?兔子不吃窩邊草,不是你的至理名言?」
「小妹」
「還有呢!所謂野花是指家花以外的花,就算是別人的家花,對你來說仍舊是野花,懂了吧!」
「說完了沒?」
「喲!還會生氣呢!」
「你愈來愈嘮叨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