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事甭急,至少先等大哥回來了再說。明天一早我們四個收假回公司,剩下的交給你們,情況如何再保持聯絡。」司徒青魁為這個話題作個總結。「吃飯吧。」
「她關在房里一整天,會不會餓著呀?」司徒白魏以食指指指樓上。
「餓不著!」司徒紫魈瞪了他一眼。「方才我見小媽幫她送飯上去了,中午、早上都有。你的關心未免太慢了吧?」
司徒白魏聳聳肩,夾了些菜入碗,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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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錯了什麼呢?又做錯了什麼呢?
這個問題從昨夜到此刻,不斷地在丁梵妮腦里重復。
他的不歸代表著什麼含意?懲罰?冷落?那她到底算什麼呀?
當眾丟下她令她難堪,如果這是處罰的話,最少他也得給她個罪名,是不?那麼,她不會如此莫名其妙、也不會因而怨對起他。
捧著小媽端進來的飯,她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床,無意識地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腦中思緒紊亂,有不解、有委屈、有埋怨。
這個時間,她的小叔們大概都用完餐了。她關在房里,不是在鬧脾氣,而是她曉得他們必然會問起來龍去脈,偏偏連她都不懂,該從何回答?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
興致缺缺地將碗筷放回托盤中,她對盤中的佳肴感到抱歉。近來運動量倏地降低,導致她食量跟著減少,雖然小媽費心做的東西都很美味,奈何她的胃口就是裝不了這麼多。
拿起閱讀到一半的書--司徒赤魑的藏書量多到令人嘆為觀止,他的書房幾乎可以開家書店。而房中擺在書桌上的,是他平時較常翻閱的,多屬于商業類與心理學方面的書籍,她手上這本屬于前者。說真的,她是個道地的數字白痴,以前總把商業與數學劃上等號,還跟姐姐發誓今生絕對不嫁商人婦,結果老天似乎愛作弄人,給她個相反的劇情。現在,她不學著了解一些關于商業方面的東西行嗎?
唉,這種書她居然能耐心地看到一半,連她自己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或許關在房里一整天真的太無聊了,她自我調侃地想著。
靜靜讀完一面,翻過頁,突如其來一陣浮躁使她再度放下書,站起身走向窗戶,她深吸了口氣--
這里的居住環境極好,若拿以前那間小鮑寓來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不過她仍舊比較喜歡「小屋」,畢竟,那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呀!
姐姐,你究竟上哪去了?當真狠心這麼久都不與我聯絡?
思念驀地涌上心頭,丁梵妮又是一陣感傷。
轉身走至電話旁,她拿起話筒按下熟悉的號碼,片刻,她頹然地丟下它--
又是電話錄音。
昨夜絲亳不見蹤影,今兒個也聯絡不到人,爸爸去哪了?
也許,她該下樓問問黑魘看今天爸爸有沒有上班--搖了搖腦袋瓜兒,她隨即打消掉這念頭。
躺上床,以手代枕,望著天花板,她想起了以前的生活……
好想回去那段有學校、有網球、有姐姐、有--岑樹學長的日子,那是青春!充滿了活躍、快樂,無憂無慮的……
為什麼她得被迫放棄這一切?
老天爺好不公平呵!
今晚,他會回來嗎?
無所謂了。其實他一再地提醒她高尚的身份地位,同時,他也在提醒她認清自己的立場,她只是個交易物!一個她父親與她丈夫私底下以五千萬為代價所交換的東西罷了。她憑什麼跟人家談條件?她有什麼資格向人家提出要求?
笑罵由人,本就是她的角色所該承受的。
姐姐--
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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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赤魑在凌晨時分回到家,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夢鄉。他悄悄地並沒驚醒任何人。進到房間,一片漆黑中,窗外泄進的那道月光剛好落在床上人兒露在棉被外那只白皙修長的腿上。
他移近床邊,輕輕幫丁梵妮拉好那被撩高的睡衣裙擺,但這麼一個輕微的動作仍驚擾了她--
他以為她就要醒了,但沒有,她只是翻了個身,但也讓他清楚地瞧見了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很顯然,她是哭著入睡的,所以她才會睡得如此不安穩,但--為什麼哭呢?
是因為他嗎?
他不由自主地嬸出手溫柔地為她撫去淚痕。接觸到她細致滑女敕的肌膚,他的手竟舍不得就此離開,手指輕巧地游移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緊抿著的櫻唇……
在唇上逗留許久,他的瞳眸也著了魔似的,久久無法移開目光--
挽,他情難自禁地吻上那唇,像久逢甘露般的需索,又似要佔為己有般的霸道。
睡夢中的娃兒發出嚶嚀聲,本能地回應起他,但嫌生澀又笨拙。
睇凝著她的睡容,司徒赤魑想起這是他第三回吻她。第一次在婚禮上,匆促加上她的驚愕,無法細細品嘗。第二回在宴會上,她同樣詫異,且由她毫無經驗或技巧的反應推測,他顯然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她的單純令他喜悅,這對人類佔有的天性而言,說不高興是騙人的。至于這次,很明顯的,她仍是半點進步也沒,不過她的主動倒很教人意外,這算不算得上是他的吸引力?
微合上眼,他往她身邊的空隙擠去。
雖然這樣的狀況全在意料之外,但一旦燃起,哪還有理智的容身之處?
緩緩褪去彼此間的障礙物,他這才印證她果然如他想象中美好;膚若凝脂、無絲毫瑕疵,而且,她雖是學體育的,但整體看來勻稱且觸感柔軟。
她真的好美。
視若珍寶地細吻她每一寸肌膚,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的小妻子呵!
當他的自制力終于潰堤,盡量以最輕柔的方式沖破最後那道防線時,她仍痛呼出聲,抓住他肩膀的手指因而坎進他的背肉里,然後,她開始掙扎著想退縮--
「別動。」他柔聲制止,在她臉上又烙下數個吻。
她乖乖地順從了,望著他的眼神迷蒙。
他撫開她額前的發絲,有些明白她今夜的反應何以如此異常了。
她偷喝了他的酒。
親了她的耳垂,他在她耳畔呢喃︰「感覺到我的存在了嗎?乖,現在,跟著我一起來。」
話尾甫歇,他的身體開始有規則地律動起來,慢慢地將兩人帶向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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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當得以抒解而散盡,現實問題緊接而來。
為她穿回睡袍、蓋上棉被後,她又睡著--不,該說她從一開始就沒真正清醒過,而他則思索起自己是否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至于床上的落紅,勢必得等明天再處理了。
而明天--當她發現自己竟在渾渾噩噩的情形下成了名副其實的「司徒太太」時,將作同反應?
本來,他並不打算這麼快要了她的,更不打算在這種情況中要了她。然而,他卻情難自禁……
呵,這名詞用在他這種人身上挺不合邏輯的!因為,他一向嘉許自己那超乎平常人的自制力,那麼,是何因素導致他失控呢?
他察覺他的小妻子藏不住秘密。那夜,由她的表情知曉她心中另有他人時,突如其來的莫名怒氣使他做出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舉動,莫非這即是俗稱的「吃醋」?冷靜後他曾自問。
但醋意從何而來?
花了一天一夜,他才接受在婚禮上那驚艷的一眼,愛意即刻萌生的事實。
真不可思議,不是嗎?
那種難以言喻的情感竟僅僅一眼即可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