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寒的表情有些凝重了,但他還是拚命說服自己,這也有可能是巧合,于是他繼續問道︰「所以你喜吃蔬果,不愛肉食?」
小花蛇給他的回答很干脆,爬到剛才他挾到桌面給它吃的那塊牛肉旁邊,細細的尾巴一甩,那塊肉就被彈到了地上,充分表現出它的不屑。
這下濮陽寒再也無法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錯覺了,這條小花蛇,的的確確听得懂他在說什麼。他在蛇肉攤時的感受並沒有錯,這條蛇水汪汪的大眼祈求地看著他,就是要他救它出來。
這樣的一條蛇,比什麼都來得稀奇,換成一般人可能以為自己見鬼了,會嚇到把蛇丟掉。但濮陽寒卻是不同,越看,他越覺得這條小花蛇給了他濃濃的親切感,喜愛之意更盛。
于是,他將果盤與涼拌菜推向了小花蛇,自己就著其他的菜色草草用了一餐。吃完後,店小二已為他備好了一大桶熱水,他自然而然地帶著小蛇來到了里間,將蛇放在桌上,月兌光衣服準備洗澡。
就在他月兌到剩下一條褻褲,只差一絲就完全露出精壯的體魄時,他突然停下動作,看著桌面上的小花蛇問道︰「等等,你是公蛇,還是母蛇?」
小花蛇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尚未月兌下的褻褲,圓圓大眼閃著精光,像是在欣賞他身上健美的肌肉線條。
「看來是條母蛇。」濮陽寒啼笑皆非地將手上的衣服扔了過去蓋住小花蛇。
待到小花蛇狼狽爬出,他已經整個人浸在木桶里,什麼猛男春光都看不到。小花蛇不悅地瞪著他半晌,居然用力別過了頭,相信它若是個人,現在應該會發出哼的一聲。
接著,濮陽寒就看到小花蛇在桌上攤平了,也不再動彈出聲,像是賭氣在說「老娘要睡了」一般。
它這是要睡了嗎?一般的蛇睡覺都是盤著身子的,它倒像個人一般拉得直直的。他好奇地戳了戳它,小花蛇竟像是怕癢,蛇身微微抖動起來,眼楮轉了轉瞪了他一下,接著像根棍子般翻身滾了開來。
「哈哈哈哈哈——」濮陽寒忍不住大笑起來,這條小花蛇實在太有趣了。
而住在鄰房的羅鋒听到隔壁這麼大動靜,馬上飛身而來閃進了里間,卻不意看到濮陽寒泡在澡桶之中,一只手還玩弄著桌上的小花蛇。一看到他闖了進來,兩人一蛇六只眼楮面面相覷,而羅鋒甚至覺得,那小蛇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質疑他喜歡男人,懷疑他是進來偷看二皇子洗澡似的。
羅鋒抽搐著臉道︰「大人抱歉,我以為有人闖進來。」
「闖進來的只有你。」濮陽寒淡漠地道,與方才大笑時判若兩人。其實他早知道來人是羅鋒,否則人還沒進里間就被他給做掉了,還會有機會偷窺到他洗澡?
「既然是誤會,那屬下告退。」羅鋒退出了里間,臉上猶是一陣尷尬,走時嘴里還不禁嘟囔著,「明明是這些皇室子弟個個古怪,現在怎麼搞得好像古怪的人是我……」
第2章(1)
棒日,濮陽寒與羅鋒悄悄地往方圓城附近的山上挺進,準備探一探這山里最大的山匪窩——天龍寨。
小花蛇在濮陽寒的肩上時而趴下,時而游走,從左肩到右肩,有時還會爬上他的頭頂,原因並不是它貪玩,而是它覺得不舒服。
是的,就是不舒服。因為肩膀和頭頂都不是平的地方,小花蛇又不懂如何盤起身來,常常就是像條繩子般狼狽的掛在濮陽寒身上,還被羅鋒譏笑是條垂死的蛇。
而這條小花蛇會這麼像個人,而且一般蛇會做的事它卻不會的原因,是因為它的靈魂並不是一條普通的蛇,而是來自于現代的刑警大隊長喬巧。
原來喬巧在救小女孩時對著蛇開槍,導致死前遭到蛇的詛咒,靈魂來到了這個從沒听過的風月王朝,穿越至小花蛇身上。
一開始見到自己成了一條待宰的蛇,喬巧嚇得幾乎魂飛魄散,變成這種鬼樣子,連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只不過身為一條新手蛇,不要說蛇的諸多本能她都還學不會,連自殺她都不知道從何做起,難道轉頭過去咬自己尾巴嗎?
所以她只能面對現實,堅強的以一條蛇的身分活下去,當然她堅毅果敢的個性也幫助了她許多,讓她順利的度過這段適應期。反正她印象中,蛇的壽命最多也就三、四十年,眼一閉牙一咬就過了,重新來過又是一條好漢。
只是說是這麼說,但成天被關在籠子里,總是覺得不舒坦,尤其她前世還是個刑警,像個犯人一樣完全違背了她的生存本能。直到她在籠子里與濮陽寒四目相交,她幾乎是瞬間就被他深邃的眼神迷住了,她有種奇怪的預感,這個男人會把她救出去。
丙不其然,濮陽寒的手伸進了籠子,而在那當下她對他的感激,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之後他更似乎知道她的獨特,就像對人一般對待她,更令她認定了他,一定要跟在他身邊,有機會就好好的幫助他。
她這麼爬來爬去,卻是引起羅鋒的側目,他怎麼樣就是看這條蛇很不順眼,于是對著濮陽寒說道︰「大人,你堅持帶這條蛇來,不利于我們潛伏,恐怕會誤了事。」
濮陽寒連臉色都沒變一絲,淡然回道︰「我感覺它對我們會有用處。」
主子都這麼說了,羅鋒也沒轍,只能悶聲繼續往深山里走。初冬時節的山里充滿了寒意,野草荊棘遍布,但兩人卻似不覺,穿著薄衣仍猶有余裕地在山中從容前進。
接近天龍寨附近時,天色已黑,兩人換上了夜行裝,靜靜地等候著時機。只是不知為什麼,天龍寨那個方位燈火通明,不時還傳來喧囂之聲,頗為熱鬧,讓他們遲遲無法行動。
此時濮陽寒听到了不遠處有草木摩擦的聲響,雖然很小聲,在夜里卻異常清晰。他朝羅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兩人便往該處查探,最好是能逮到一個天龍寨里的人,逼問出一些寨里的布置。
很快的,他們看到了草叢里有一個黑影,黑影急急忙忙地朝著山寨的反方向行去,濮陽寒冷目一凝,拔劍飛身過去,一個眨眼,劍尖已來到黑影的咽喉之處,只是他控制得很好,沒有刺下去。
然而當濮陽寒藉由微弱的月光看清眼前人兒時,不由得眼楮一亮。這是個標致的美人,水汪汪的大眼令人心生憐意,偏又生了一張嫵媚的臉蛋,形成一種楚楚可憐又柔媚動人的風韻,一身大紅喜服更是顯得身材窈窕、姿態可人。
不過濮陽寒的失神只是一瞬,在她就要尖叫出來之時,他很快地倒轉了劍鋒,欺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沉聲問道︰「別叫!你是誰?這麼晚在這里做什麼?」
那美女搖了搖頭,表明了不會大叫,濮陽寒才放開她。
美女見到他與羅鋒的打扮,顯然不是山寨里的人,像是松了口氣般軟倒在地上,帶著哭聲說︰「小女子喬巧,是山下方圓城喬家之人。那天龍寨主垂涎我美色,強搶我入寨,今日硬是逼迫我與之成親,成為他的壓寨夫人。我趁著山匪們在飲宴慶賀、疏于防範時逃出,相信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追蹤而來,請兩位大俠救我!」
濮陽寒與羅鋒同時靈光一閃,這女人說的話若是真的,那麼她很可能知道山寨里的一些布置,救下她倒是不成問題,而且她的身分只要回方圓城一探便可知曉,她沒有說謊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