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浪子 第8頁

溫妮順從地領他上樓。

千雪連忙喚住他。「喂,你怎麼不拿行李?」想也知道,這里不可能有服務生替他們提行李的。

「我拿啦!」他現出那袋裝滿武器的行李。

「那其他行李呢?」莫非他要她一個弱女子提這些行李上樓?

「這是助手的工作內容,難道你不是我的助手嗎?」他相信他這樣說,應該不會有人不識相,想動他助手的主意,他這個老板可不好惹喔!

好強的千雪決定不管跑幾趟樓梯,也要不假他人之手,哼!她絕對會將這些行李全部搬上樓的。

「小心別把行李摔壞了。」忽地,樓梯轉角處傳來他戲諺的聲音。

說時遲那時快,行李的重量將她連人帶行李地卷到第一個階梯上。

听到聲響,裴斯洛皺眉往回一探。「搞什麼東西!瞧你連人也摔了。」

笑謔聲傳進她耳里,她怒不可抑地瞪著嘲笑她的人,打算讓笑聲從此絕跡。

她忍痛站起來,挺直背桿,冷聲回絕他。「不必了,溫妮還在等你呢!」

「我真的想幫你忙。」他伸手接過她手上的行李。

「你不用搶我的工作,老板──」她十分的不爽。

「我是老板,現在我命令你立刻上樓。」他命令著,怕她再逗留,包圍她的危險指數會不斷攀高。

「我上樓,你扛行李,喂,動作快點啊!」逮著機會,她便毫不留情地給予反擊。「別學蝸牛慢慢爬啊!」

輕盈的身影翩然而去,他大嘆,給她根竹竿,她便攀上他頭頂上啦!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好像真有幾分道理。

于是,他只好認命地扛著行李,蹣跚上樓。

☆☆☆

千雪對這個房間的評價是︰潮濕、陰暗、狹小,換言之,就是︰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初踏進酒館頂樓的房間,她本想奪門而出,然而門口已被裴斯洛堵住。

「想去睡外面嗎!我可不奉陪。」洞察她的心意,裴斯洛瞅著她看的眼神看來好可惡。

此時,她將裴斯洛從盟友身份剔除為仇家。「你自己模著良心,這里是人住的嗎?」從來就是習慣睡在舒舒服服的席夢思大床上,現在竟要她睡那張硬梆梆的木板床,實在是太虐待她了。

「這間已經是這里最好的房間,你就將就點。」裴斯洛懶洋洋地說。

「我不管,我不要住這里,你去換別的房間給我。」千雪的千金小姐脾氣一來,真會磨死人。

「這間是最好的了。」這間房間有對外窗,床腳完整,空氣也流通,已屬酒館的VIP房了,她還不滿意,真是難伺候。

「這叫最好?有沒有搞錯,全是霉味,天花板又這麼低,也沒電燈,也沒冷氣,也沒彈簧床,這教我怎麼睡啊?」她的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有煤油燈啊,它一樣會亮;窗戶打開,一會兒霉氣自然就散了,而且你的身高又沒高到能撞上天花板,天花板低有什麼關系?再說,彈簧床睡久了,背脊會不好,我實在找不出這房間有不好的地方。」

「我不管,你別想虐待我,反正我一定要換房間!」千雪氣極了,捉起桌上的木頭杯子往他臉上砸去。

他頭一偏,閃了過去。「你要住不住隨便你,我沒空哄你。」女人愛摔東西那套,他才不理。

「裴斯洛,你欺人太甚!」從小到大,沒吃過苦的千雪,對裴斯洛真是打從心底恨起。

「是誰欺人太甚!強迫我帶著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女遠渡重洋來到這里,要是我不幸命喪此地,全是拜你所賜。」他也氣得胡說一通。

「我才沒有那麼‘肉腳’,說好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他又看不起她了,真氣煞她!

「好,那你就自己照顧自己,房間要不要隨你便,七點下來吃飯。」沒道歉,沒妥協,沒認錯,這算哪門子的爭吵?裴斯洛面無表情,脹著一肚子氣,走下搖搖晃晃吱吱叫的樓梯。

當她好拐啊!說走就走,毫不留情。

千雪臉色揪得青青紫紫,繼續捉起房里信手可取的物品亂扔以示抗議。

咚,咚, , ……房里聲音不斷。

房間里可扔可砸的物品,全遭千雪的毒手。那些物品靜靜落在地上,仿佛在做無言的抗議。

待東西扔完了,心情似好轉了些,千雪才坐在木板床上,大聲喘著氣。

☆☆☆

白色的煙霧冉冉升起,一圈又一圈,終至散在空氣中。

雖然有不少女人愛死了裴斯洛吞雲吐霧的模樣,但他才不稀罕,那些女人不過是他飄泊各地,暫時安慰他月兌韁心靈的良藥,他不會為她們做任何事,或許他真是一個冷酷、殘忍的男人,就像千雪形容的。

一個不留神,煙灰抖落,燙了他的手,他連忙吹走灰灰細細的煙灰。

「老友,什麼事讓你心神不寧?連煙灰都能傷了你。」一個六旬老者走上前來,滿臉風霜中猶見精明果斷。他就是裴斯洛認識多年的友人拜瓦。

拜瓦原是哥倫比亞的大毒梟,和哥倫比亞政府對立多年,憑著他的狠勁及頭腦,哥倫比亞政府始終無法將他判刑入獄,直至六年前,在一次黑幫大火拼時,他失去了妻子和一個兒女,因而被迫逃亡至國外。裴斯洛就是在他逃亡期間認識他的,本來兩人互看不順眼,但在大打一架後,才發現兩人的性情同屬古怪一派,因此認識越久,情誼也越深厚。

拜瓦會定居在這個島上,也是裴斯洛輾轉安排的,如此一來,拜瓦便不用被終身關在監獄,但也不能再踏出島上一步,否則他還是個通緝犯。

「我在想這趟探險會變成怎樣?」他捻熄煙蒂。

「我一直以為沒有任何事會使你害怕。」拜瓦調侃道。

「只是有點擔心而已。」裴斯洛打哈哈,不願正面承認。

「不用擔心,雖然我人在島上,但還是能控制外面的情勢,所以你要的裝備,我全叫人弄來了,一樣也不少。」他指指地上的兩袋行囊。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卡隆那幫人似乎對我再度來訪深感興趣,我怕他會壞事。」他的擔心並非毫無道理,卡隆的確不好惹。

「我在這里,他們多少怕我幾分,我會在口頭上警告警告他的。」能幫裴斯洛的忙,他是義不容辭。

「謝了。」他由衷地感激。

「我現在叫你取消探險旅行,你一定不願意吧?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能不去就不去,說不定你找不到壁畫,只落得無功而返。」拜瓦明白他此行一去,沿路必多險難,忍不住想勸他打消念頭。

「我是那種半途而廢,畏首畏尾的人嗎?就算無功而返,我總算是做了,你就別替我煩這個了。」裴斯洛固執得很。

知道阻止不了他,拜瓦只好笑著說︰「你就是這個臭脾氣,真不知道那個小美人要因為你的臭脾氣,受多少活罪了。」

他一臉無辜樣。「是我受活罪,不是她吶!」

「總之這個小美人是你此行最重大的責任。」閱歷過人生百態,拜瓦對女性還是持以尊重的立場,務必做到憐香惜玉。

「受人之托,我拚了命也要保護她,否則查克會讓我項上人頭搬家,到時你我只好在地獄相見了。」他竟然還有心情耍幽默。

「不用別人說,你也會拚著一條命來保護她吧!」兩人脾氣同樣古怪,裴斯洛心里想什麼,拜瓦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他干笑兩聲。「也許吧!」

拜瓦識相地不再追問。

裴斯洛看看時間。「快七點了,下樓去吧!不然她不知道又要拿什麼東西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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