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舞男 第2頁

「所以就找上我。」如果她知道他的身份,肯定更新鮮、更與眾不同,他是一個活化石。

「你別急著走,我把條件再跟你詳細說說,說不定你會改變心意。」她抓緊照相機湊近他。

「停。」他定了定,食指指著她鼻尖。「你跟蹤我的事,我不計較了,但是你若再來煩我,我的脾氣會變得非常不好,你要明白。」他撂下狠話,倘若她再听不懂他的話,再跟上來,他絕不會憐香惜玉,捉來就打她一頓小屁屁,讓她知道當街追著男人跑不是多好玩的事。

她識相地沒再纏他,今天雲淡風輕、風和日麗,連雲朵兒也是懶洋洋的,配合今天好天氣,她終于開口向他說明來意,萬事起頭難,能和他說上幾句話已經很不容易了,既然她已經打開引頭,剩下的留待下回繼續努力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為了五斗米,她便要折彎了腰,怨嘆無路用,還是乖乖完成老板交付的工作吧!

她缺乏的僅是勇氣,說到韌性,她可是一點都不缺。

跑哪兒去了!

查克送走一群附近一所大學歷史系的學生,他們經常來「普斯人」聊天、吃零食,因為他的古董符合歷史系學生喜愛研究年代的胃口,所以他們經常來,其中包括對查克充滿愛慕之意的校園美女賀千雪,然而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查克對她一點都不來電,只好能避就避、能間就問。

他剛才明明在店里看到瑾琛在門口徘徊不去,怎麼這會兒人就不見了,光猜沒用,他干脆推開玻璃門一探究竟。

了不起,穿著高跟鞋還能蹲在店門口打盹,待會兒看你怎麼站起來。「起床了。」他輕聲叫著她。

蒙蒙朧朧的,瑾琛听見一聲溫柔的呼喚,天知道她為了這個專案有多久沒能好好睡覺了,本想不理會,誰知聲音又來了,她被喚醒了,轉轉眼珠子,讓隱形眼鏡得到滋潤,才抬頭一看,馬上又被吸進兩片海洋中,趕緊低頭用皮包遮住臉。

悲哀,真浪費了換上一套成熟且有女人味的套裝的苦心。

「起來吧!」查克體貼的將手伸向她。「你不是來找我的嗎?不起來怎麼進來呢?」

猶豫片刻,她還是客客氣氣地說︰「謝謝,不過我可以自己起來。」不想靠別人,她扶著牆壁站直身子,才剛成功的讓雙腳撐起身子,整個身子又滑了下來。

失策,她忘了蹲太久,血液循環不良,腳是會麻的。

查克及時扶住她往下滑的身子,等她能自己站立時,他才松開她,見她又是兩片紅霞飛上臉,他忍不住打趣道︰「奇怪,我又沒有擦可以讓女孩子聞了就會臉紅的香水,你怎麼臉紅得這麼厲害。」

紅霞快將她整張臉都染了。

「小女生。」只有經驗不足的小女生才會將不安表露出來。

「我不是小女生,我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不是小女生,是小鴨子。」他率先進到「普斯人」內。

垂在胸前略微枯黃的發梢點醒了她,小鴨子都是黃黃的,他豈不是拐著彎在說她是個黃毛丫頭。她備感屈辱地跟進去。「我不是小女生、不是黃毛丫頭也不是小鴨子……」

查克一派悠哉地靠在他的專用躺椅上。「呱呱呱。」頑皮的學了幾聲鴨子的叫聲後,他又適時送上他的關心。「腳不麻了?」

「謝謝你的關心,不麻了。」真給他打敗了,語鋒轉得這麼快。腳是不麻了,只是十只腳指頭被折磨得好慘好慘。

「如果你還想游說我去你們俱樂部當月兌衣舞男,我的答案沒有改變。」他開門見山地說。

謹琛眨著兩排長睫毛,細細長長的丹鳳眼兒在畫像、花瓶、木雕之間溜來溜去,腦子飛快地運作,細細回想老板對她面投機宜的那招「以退為進」,應該能派上用場。

「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只是想欣賞你的古董。」最後她的視線停駐在一個瓖著十二顆紅寶石的古董懷表上。

「這只懷表是十九世紀的產物,喜歡嗎?」查克不動聲色,順著她的話說。

「這麼貴,我買不起。」

「我可以給你特別優待。」這時他已來到她身旁。

「還是算了。」

「我也可以讓你分期付款。」他繼續游說。

「買古董還能分期付款的嗎?」她听都沒听過。

「方法是給人用的。」他用鑰匙打開玻璃櫃,取出古董懷表。「你看,它是不是很美?」

的確很美,而她也很喜歡,但還是買不起。

他殷勤地拿著懷表在她胸前比著,並且讓她親手拿著。「你自己說吧!這只懷表是不是真的很美?據說這只懷表是一位紳士送給他請人的定情之物,後面還刻著字呢!」

她半信半疑地將懷表翻過面,果然看見一行有些模糊的字跡——

「給克莉斯汀,吾愛,保羅。」她輕輕念著。呵,此刻她手里握的是一百年前一對情人的定情之物,一段永恆不渝的真愛代表物就安放在她掌心內,整個心窩感到一陣暖哄哄的,眼里也泛著淚光。

「這麼愛哭。」他溫柔地用衣袖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珠,見她猶有依戀的輕撫表面,他乘機補上一句︰「你這麼喜歡這只懷表,買下吧!不要再猶豫了。」

「很貴吶!」她看了一下標價,竟要十八萬多,要她付半年薪水去買這只懷表,她寧可去買些較實際的東西。

他動作極快,拿起電子計算機,按著按鍵就盤算了起來。「我給你打八折,零頭我也送給你,就算你十五萬好了。」他將電子計算機轉給她看。

想也不用想使猛搖頭,她還是沒這種閑錢。

「好啦!買啦!別等到讓別人買走,你會後悔的喔!」

她為難地看看懷表、又看看查克,再想想存款簿的數字,她幾乎要被他說動了,但,等等,她的腦子忽然開竅了。「你是故意的?」

「什麼!」他裝傻。他浪費了這麼多口水,她才發現不對勁,不過也讓他確定她是個很「古意」的女孩子。

「你這麼熱心地向我介紹這只懷表,其實你是想讓我嘗嘗被別人纏住而無法月兌身的痛苦滋味,你是想讓我知難而退,不要再來找你。」這顆笨腦袋,怎麼連他的小計謀都看不出來,她真想用力捶捶自己的笨腦子。

「賓果!抱歉我沒有糖果給你當獎賞。」

糖果,他當她是小孩子。瞧他那張細皮女敕肉的俊臉,她猜他大概大她沒幾歲,他如此老氣橫秋的語氣,叫她如何心服?「別用那種口氣跟我說話,我不需要糖果。」她微揚著頭以示她的不滿。

他抿嘴一笑,在他看來,她只是個急著想證明自己已能獨立的大孩子。「你不喜歡糖果沒關系,反正你也知道不要再來煩……找我,我是不會去你那什麼俱樂部的。」

她泄氣了大約有十秒鐘的時間,但很快的,沮喪便自她心中溜走,她是那種屢敗屢戰、越戰越勇的人,豈能被這點小小的挫折擊垮?笑,要有笑容,記起服務守則第一條,她很努力地牽動臉部肌肉,試圖做出一個親切的笑容。「是‘凱薩琳皇後俱樂部’,是很高級的俱樂部,另外你叫我不要再來找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一定要完成我的工作。

她在笑嗎?他可不確定,如果她在笑,那麼他要說那是個不甚美的笑容,她好像只是讓臉部肌肉抽動了幾下,如果這樣也叫笑,他真要重新再研究研究笑的定義了。他懶懶地伸個懶腰。「你很倔強喔!」

「不,是不半途而廢,你有拒絕我的權利,我也有找你的自由,你不能阻止我來。」她堅決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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