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終身職 第15頁

「上車。」他又說了一次。

「不要。」

「上車,不然我當著你同事的面把你扛上來。」他伸手打開車門。

「不要,我又不是沒車可以搭。」她別過臉。

他挫敗地低下頭,前額抵在方向盤上,她真的很固執……

不過,他只氣餒了五秒鐘。

「你知道我二哥是檢察官嗎?」他突然又把頭抬起來,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那又怎樣?」她真的搞不懂他的腦袋。

「那你知不知道,光是去年就有幾個夜歸女性遇上計程車之狼?」

她一頓,皺起眉頭。「你這是在恐嚇我嗎?」

「相信我,我比你更清楚恐嚇的定義,這不叫恐嚇。」

她仍是杵在那兒,兩人僵持不下,直到她發現對面幾位同事似乎正往這里看,活像是記者嗅見八卦味道的模樣,她有些心虛,最後自暴自棄地上了副駕駛座。

「先說好,如果明天有人謠傳我跟你怎樣,我就找你算帳。」

「是是,你盡避來。」他露出苦笑,同時踩下油門離開了現場,卻補了一句,「反正這版本早就傳過了,顯然還沒傳到貴部門。」

聞言,她驚愕地轉頭瞪他,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居然成了八卦的女主角,成了別人茶余飯後的話題?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完全不知道?!

瞧她那仿佛末日降臨的模樣,他忍不住迸出笑聲。「開玩笑的,你一定要這麼夸張?」

「你……」她別過頭去,望向窗外,「你真的很無聊,真不懂那些女的是看上你哪一點。」

他笑而不答,靜靜地開著他的車,她樂得耳根清靜,假裝自得其樂地看著車窗外的夜景。

他開到交流道口,面對著南下與北上的分岔點。「你住哪?」

「八里。」

「OK。」原來她搬過家。

氣氛繼續冰冷,車上安靜得過分,連點音樂也沒有,她幾乎听得見自己的呼吸聲。

「你開車都不听廣播?」她忍不住問。

他搖搖頭,「那會影響我思考。」

她不以為然。「嘖,你連在開車的時候都在想著要怎麼陷害別人?」

「我陷害人?」他大笑出聲,覺得有趣,「你哪來這種想法?」

「听說你很厲害,靠著幾張紙就可以把別人陰得死去活來。」

雖然這句子有點怪異,但他應該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是嗎?」他苦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那句話。

「你哪個學校畢業的?」她又問。

「法蘭克福大學。」

她愣了愣,沒什麼概念,「哪一國的學校?」

「德國。」

她僵住,呼吸停了,「那個人」當初也是去了德國……

她的反應陳佑祺全看在眼底。

「怎麼了嗎?」他故意反問。

「喔,沒有……」她搖搖頭,深吸了口氣,「只是突然想到我高中的時候,有個同學也去了德國讀書。」

陳佑祺靜了靜。「叫什麼名字?搞不好我認識。」他故意問。

「怎麼可能?」她笑出聲。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你們兩個差很多。」雖然她曾經瞎眼地覺得他倆有些相似。

「說說看。」他目視前方,面無表情。

黃詩昀遲疑了好一會兒,終于道出那三個宇,「陳士宇……他叫作陳士宇。」接下來是一段不尋常的沉默。

她以為他是在記憶里搜尋,殊不知他正在心里掙扎,他誠著表現淡定,心髒卻奮力鼓動,像是要從胸膛迸出。

「……那是我改名前的名字。」他決定孤注一擲,把一切全豁出去,卻不敢轉過頭去看她的表情。

「詩昀,我們在一起過。」他深呼吸,又道︰「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我就是你說的陳士宇。」

她怔住,宛若五雷轟頂,這雷炸得她體無完膚,腦袋空白,完全消化不了他所吐出的話。

他說,他是陳士宇,陳士宇是他以前的名字。

所以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把她當白痴來耍?

「停車,」她猛然大叫。

「現在?」這可是在國道上,如何能停?

「對,停車!」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吼。

這樣的反應超乎陳佑祺的預料。

「好好好,我找地方停,你先冷靜點。」他警示燈號一打,緩緩靠向路旁。

車子一停妥,她踉蹌下車。

天哪,他是陳士宇?他竟是陳士宇?她雙手貼著額,往前走也不是,往後退也不成,她慌亂得像是迷失方向的螞蟻,在原地來回踱步。

「詩昀,你听我說——」

「你別過來!」她抬手制止他的靠近,不知是動作太大,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連忙彎身扶著護攔,痛苦地將晚餐全都吐進草叢里。

陳佑祺溫柔地替她勾起長發,輕拍她的背,遞手帕給她。

她看著掌心里的手帕,驀地一陣心酸。

沒錯,這的確是陳士宇會做的事,她至今所交往過的男人,全都只會向女人要面紙,從來沒有人會主動拿手帕給她。

唯有他例外。

第6章(2)

「好一點了嗎?」

坐在便利商店外面的露天座,她喝了口陳佑祺遞來的礦泉水,終于覺得舒服了些,也冷靜下來了。

「嗯,好多了。」她點點頭,深呼吸。

「要不要改坐店里?外面有點冷。」他舍不得她受寒。

她搖搖頭,「干麼?你會冷?」

「不是,是怕你等一下退酒的時候會凍死。」酒精散去的時候也會帶走人體的溫度。

她笑出聲,仍是拒絕。「還是別了吧,等一下要是吐在人家店里多丟臉啊。」

「不然坐我車上也好。」

她睞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難道吐你車上就沒關系?」

「沒關系。」他信誓旦旦。

那誠懇的模樣令她發笑,卻也令她覺得有些難為情,她別過頭去,托著下巴,望著遠方的某個點。

憶起那天在員工餐廳的時候,他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落落大方地坐到她面前,當時她只覺得驚愕,如今想來才明白,原來事出有因。

「你那時就已經認出我了?」她猛然轉過頭來,直瞪著他。

「是。」他知道她指的是哪個時間點。

「那你干麼不直接告訴我你是誰?」她語氣里有些理怨。

他苦笑,眉宇間帶了點愁苦。「你要我怎麼說?我找不出適當的機會。」他仰頭嘆了口氣,「你把我忘得太徹底了,根本把我當成陌生人。」

「我把你忘得太徹底?!」她忍不住揚聲,直呼冤枉,「見鬼了,你怎麼不說是你改變得太徹底?連名字都改,我怎麼可能認得出來?!」

陳佑祺啞口無言,她的辨詞不無道理。

「好端端的你干麼改名?」她好奇地問道。

「我媽逼的。」

她怔忡了下。「為什麼?」

「她很迷信。」

黃詩昀張著嘴,一時間無言以對,身為東方人,她好像稍微能夠想像那是什麼樣的情況。

「我去德國的第三個月,算命的告訴她,說我命中帶有女劫,如果改名的話就可以化解。」語畢,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

她果然大笑出聲。「化解?我看你是改了之後才有數不完的女劫吧!」

「這前因後果恐怕是無解了。」他雙手一攤,無可奈何。

笑過鬧過,氣氛又漸漸冷了下來。

黃詩昀幾乎無法直視他,記憶里的陳士宇……不,應該說是陳佑祺了,他與現在的模樣實在相差太選,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把他當成是誰來對話。

他讀出了她的心思。「詩昀,你不必這麼拘謹,就算外貌變了很多,我還是我,換了名字不代表我就不再是陳士宇了。」

聞言,她抬眸,帶點輕蔑地笑了笑。「這話由你來說還真是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他輕輕向後一靠,倚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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