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曾經召開記者會,發布她與劉仲行訂婚,即將結婚的消息,劉仲行的不提出否定言論,被她解釋為默認和害羞的表現,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麼,她此次前來,是打算來示威了。
「小妹!那個女人神經不正常,說的全是瘋言瘋語,你千萬不能信以為真,更不能把它放在心上,知道嗎?」曼丘武緊張安慰著她。
曼丘葑無動于衷的看了他一眼,她仍然不想當豬,所以她的回話,是面朝曼丘格說的。
「誰理她啊!如果每個人對我說的話,我都要在意,計較上半天的話,我還能幸福快樂的活到現在嗎?只是……」她微側著頭,不解的問道︰「她說是在跟她搶安德魯,他是誰?我怎麼沒半點印象呢?」
「他……」不小心對上曼丘格冷眼警告,曼丘武連忙見風轉舵。「它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代名詞,不具有任何意義。」
這個嬴政也真是麻煩,什麼不好多,偏偏名字特別多多,簡直是存心考驗人的記憶力嘛!
對于曼丘武這臨機應變、瞎掰硬湊和出來的答案,曼丘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她漫不經心的望了他一眼,隨即便把重心和注意力放在這幢破損不堪的房屋上。
「四哥,我們每次來香港,不都是住在赤柱灣的櫓園嗎?為何這次要住在這里呢?」
「小妹!你以為四哥沒事花二千萬港幣買下這幢爛房子,不但如數收下滿屋的垃圾,還不擇手段的強逼原住戶即期離開,為的是什麼?」
「因為你閑著無聊。」另外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三天前,在西安所造成的寧漢分裂,因為當事人曼丘武和曼丘葑在此時莫名的產生了共識,因此他們決定舍棄成見,重修舊好,組成聯合陣線,把炮口一致對向曼丘格。「當然!這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為了要方便你爬牆。」
「爬牆?」曼丘葑搖了搖頭,拒絕接受。「不!四哥,比起爬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我要去找嬴政。」
「我知道!爬牆的最高意義正在于此。」
「四哥!你說話深奧的程度,和嬴政真有的拼。」
曼丘格微微一笑,伸手拉開窗簾,不知是人過于用力,還是窗簾的年代過于久遠,「踫」的一聲,當場殉職,無言的躺在地上,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垃圾。
他為了怕舊事重演,不使半點力的想推開滿是補釘的落地窗,結果又是「踫」的一聲,落地窗不小心的倒在遍布污垢灰塵的石磚,所幸強力膠夠黏,才沒讓這幅可媲美世界地圖的玻璃拼圖,損毀千絲半毫。
「真是悲哀啊!你的生意頭腦生銹了嗎?」曼丘武無法克制的幸災樂禍,大潑冷水。
「這無所謂,重要的是隔壁鄰居。」
望著曼丘格那莫測高深的神情,曼丘葑在極短的時間內,奇跡似的產生了高度領悟和認知。
「四哥!你的意思是,嬴政就住在隔壁?」
「賓果!」
「那為什麼不走大門,光明正大的造訪,反而要仿效宵小爬牆呢?」曼丘武又插花了。
「因為危機四伏,周圍有敵軍隨時準備突擊,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采取迂回的游擊戰。」
他從隨身的公事包中取出了一張地圖,將它攤開在補釘玻璃拼圖上,為其他兩個人說明現在所處的環境,是如何的惡劣和可怕。
「羸政的房屋正好處于三角地帶,除了東方和我們相連在一起,其他三方全是空曠的道路,西方有影劇新聞記者,南方有影迷和歌迷,北方則是狗仔隊,他們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的埋伏,要突破圍攻,唯一的方法,就是爬牆,曼丘葑下士,你明白了嗎?」
「是的!長官,那麼我走了。」
在一旁格格不入的曼丘武,突然發現,他這兩個兄弟姊妹,是不折不扣的戲瘋子,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居然還有心情演軍教片。
看來,他們之間的代溝,高及天上明月,深及馬里亞納海溝。
「等等!」曼丘格出手奇快的揪住她的衣領,如同抓小雞般,把她給拖了回來。「現在不是時候,嬴政人在錄影,你跑過去,最多只是撲空,逮不到他的。」
「我可以守株待兔。」
「在蠃政回來之前,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掃除嗎?」她微皺著眉頭望著屋內,這麼多垃圾,與其打掃,不如直接叫輛載卡多的超特大卡車,把它們運送到垃圾場,讓它們從此安息算了。」
「不!上課。」曼丘格一句話打破了她的幻夢。
「我不要,我已經畢業了。」這是她最大的致命傷處,說什麼她都要抵死不從。「四哥!你就放過我吧!我只要一听到那一堆乏味無趣,又沒什麼實際作用的東西,我就會忍不住想打瞌睡。你知道,我已經二天二夜沒好好睡過了,你這一催眠,我肯定要在床上躺個三天三夜才醒過來,萬一羸政就趁這個空隙溜掉了,那我怎麼辦?我不想失去他啊!」
「放心!我這課的內容,保證你精神百倍、了無睡意。」
「世上會有讓人不想睡覺的課嗎?」
「有!健康教育第十四章。」
不等她做出反應,曼丘格專制的揪著她的衣領,懷抱著珍貴教材,直奔向客廳旁的書房,開課授業解惑。
「唉!可憐哪!才二十八歲而已,居有個二十歲大的女兒,真是人父難為啊!」
在動下惻隱之心,為曼丘格掏一把同情之淚的同時,曼丘武陰險的在心里盤算著,他到底該如何才能從曼丘格手中奪回那張契約書,進而毀尸滅跡呢?
丙然,一步錯滿盤皆輸,曼丘武後悔的偉大紀錄,從此又多了一條。
皎月隱暗,晦雲沉壓,陰風陣陣,寒氣在庭院里四散開來,萬物俱寂,暗無人聲,天時配合、地利佔近水樓台先得月之便,人和則更不用說了,主謀者、推波助瀾者,再加上被害者,樣樣皆全,這正是作奸犯科、爬牆當小偷的好日子。
只是,這個小偷的膽子似乎先天不良,後天又失調,臨陣退怯,拼命打著退堂鼓,向外尋求援助。
「不——我不要!說什麼我都不要。」
被當鴨子,硬趕上架的曼丘葑,這會兒不似在海上溺水,無力抓著稻草以求生的落海者,倒像是澳大利亞的無尾熊,緊攀著身材長得如同尤加利樹干挺直的曼丘武身上,以獲得微乎其微的援助,抵抗曼丘格蠻無人性的暴政惡勢力。
「小妹,乖!為了你心愛的嬴政,你必須要嘗試爬牆。」曼丘格提出了軟性的訴求。
「不要!為什麼我要見他,就得要爬牆?」曼丘葑頑強的抗拒。
「因為根據愛情教戰手冊,談戀愛就必須要爬牆。」
「你參考的是那一本愛情教戰手冊?」曼丘武終于仗義執言,忍不住插話了。
「西廂記。」曼丘格一本正經的回道。
「那麼,爬過去之後呢?」
「自然是根據第二本愛情教戰手冊——莎氏的樓台會,來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陽台告白訴情記。」
「可是,這兩本手冊的下場似乎都不太好。」曼丘武十分擔憂舊戲重演。
「結局無所謂,重要的是過程。來吧!小妹。」他的毒手再次伸向曼丘葑。
「不要!我只是單純的和想和嬴政重逢相聚而已,我不想爬牆,更不想吃什麼露苔燴配沙士,你能了解嗎?」
「露苔燴?」曼丘武愣了一下,老半天才回過神來,把攻擊的炮口指向曼丘格。「你難道沒教過她莎上比亞全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