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不肯說的話,你也可以直接問風間大哥比較快,他們兩個互毆的過程超級精彩,錯過可惜。」
如果現在悠朗手上有一枚火箭炮,他肯定毫不遲疑將它對準該死多嘴的松原真希,一炮將她送上外太空去,好讓她跟一群有听沒有懂的外星飯桶盡情嚼舌根嚼個痛快過癮!
「你們兩個為了什麼鬧成這樣?風間,你告訴我!」
香織已經火大到把該死的敬語給省略了,指著風間霧的鼻尖要討一個合理的答案。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事被蒙在鼓里,好像她不是他們那一掛的!怎麼他們的嘴巴一個閉得比一個緊,像被人車上生銹的拉鏈似的,怎麼也拉不開。
「夜遙,你知道內情吧?告訴我,你們三個究竟瞞著我什麼?」
怎麼說呢?說悠朗和自己暗通款曲,還是說風間霧迷戀上自己,才惹得兩方大打出手不可收拾呢?夜遙咬著下唇,猶疑著是該坦承錯誤,或是粉飾太平。
「假設,參加業余沖浪大賽而獲得百萬名車以及免費豪華溫泉住宿招待,請問,你會選擇帶強勢作風的正牌女友前往享受慶祝,還是選擇柔順的地下情人一同幽會狂歡?」松原真希擺出一個機智問答綜藝節目助理小姐的魅人姿勢,催促悠朗道︰「請選擇。」
「真希!你扯太遠了。」風間霧實在看不下去,一把將真希的嘴捂住。如果真相已經瞞不住,至少也要留一個機會讓當事人自己坦白,不需要有人太多嘴壞事。
悠朗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唇邊呵出無奈的笑意,十指耙過濃密的長發。「夜遙,對不起,恐怕瞞不住了,與其等人揭穿,不如自己勇敢承認吧!」
因為他坦率的話語,夜遙倒吸了一口冷空氣,感覺快要支撐不住。
包令人無法置信的是,下一秒悠朗突然「咚」地一聲,屈膝跪在香織面前︰「關于剛才的假設,我會選擇後者的答案。對不起。」如果真有這樣喜悅的一刻,他希望第一個與夜遙分享。
木然瞅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因為移情而歉疚下跪,香織非但沒有感覺到一絲安慰,反而覺得自己很可悲;她不願為此流淚,只是默默品嘗心中逐漸泛開的酸楚滋味。
「是你?原來是你?那一天也是你打來的電話吧?」香織冷然而淒怨的目光由悠朗身上轉移到夜遙的臉龐。
她早該想到由他的手機接到不出聲電話就是個可怕的預兆,只是她蒙著眼楮,自欺欺人地不願去深想。
她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呀!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們會以這樣的姿態彼此對峙;因為如果要她選擇,她寧可選擇相信有世界末日,而不願相信她和夜遙之間的友情會有變質的一天。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只差夜遙沒有親口向她承認罷了。
「事情不是這樣的……」風間霧試著打圓場。
「沒錯,我明明知道悠朗和你的關系,可以避開卻選擇介入……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也會想起你,只是心痛三秒,仍然控制不了繼續墮落下去,我……真是沒藥救了,對不起……」
終于,她說出口了!
「哈……」
喝,有沒有听錯?現場竟響起一串清脆笑聲。
夜遙詫異地望著香織。她雖然是在笑,卻是笑得如此悲傷——比哭泣還哀悉。
「你們瞞了我多久?瞞得很辛苦吧?真可憐,談個戀愛也要提心吊膽、躲躲藏藏,如此一來愛情的滋味也會大打折扣吧?」
悠朗想起夜遙近日皺眉的次數遽增,于是他牽起夜遙的手,道︰
「所以我們決定勇敢面對一切,再也不要偷偷模模了。」
「真感人。」香織的語氣充滿譏誚。「再來你是不是預備要說︰‘請你原諒我們,我會出軌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我不適合你,我們分手吧!讓彼此都有重獲幸福的自由。’我一字不漏地猜對了,沒錯吧?」
面對香織的譏諷,悠朗並未反駁。
轉個身,香織換上一張甜蜜笑臉,巧笑倩兮地對悠朗和夜遙道︰
「我、不、會、原、諒、你、們、的!」
「香織……」她的表情和她出口的話形成懸殊的對比差異,讓悠朗和夜遙都一陣震顫。
「老早就知道悠朗愛我不夠,只是沒料到和你的友誼原來這樣脆弱。過分的是,你們實在太看扁人了!我絕對不是個小器的人——」香織說著,突地揪起夜遙的領口︰「我是不是常常帶你去吃好東西,而且還每次都請客?這不就證明我不是個小器鬼嗎?你說,對不對?」
夜遙像個僵化的啄木鳥一樣直點著頭。
「可是你們都把我想得好小器,寧願在我背後欺天瞞地,也不願意相信我會祝福你們的兩情相悅!嘖,我才沒那麼無聊呢!綁著一個不愛我的人四處炫耀,不讓他和真心喜歡的人在一起,誰得到好處了?」這道理很容易懂,偏偏一群傻瓜弄不清楚。「如果你們在一開始就向我坦白,我一定會爽快松手,全心祝福你們的,可是,你們卻選擇欺騙這條路對我!背叛與欺瞞,罪上加罪,這是犯了我的大忌,所以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香織的微笑之中,透著一絲玉石俱焚的意味。
「當你們牽手的時候,會想起我;當你們親吻的時候,也會想起我!想起你們的背叛,想起你們之間梗著一個我,這種感覺很棒,不是嗎?」
「香織,你這是何苦呢?」風間霧為香織自戕又傷人的言語感到心疼。
她何苦選擇報復,而不是原諒呢?
「這玩意不靈,還要它來做什麼!」
操起她苦心求來的愛情御守,香織按下打火機的開閘,瞬間,燃起忿怒的火焰將小小的御守完全吞沒。
「香織!懊死的!放手!你听見沒有?」
眼見烈焰就要侵襲她柔白的手指,悠朗撲上前去,奪下她緊緊捏住燃燒中的御守。象征著他倆愛情的紅色御守,在他手中化成一堆枉然的灰燼……
他親手將他們的愛毀棄了。
「香織……」夜遙擔憂香織是否受傷。
「你走!」香織咬著牙迸出一句逐客令。
見夜遙的兩條腿像生根一樣動也不動,香織于是爆發怒吼道︰
「走!別逼我對你動手!」
風間霧當機立斷,帶著夜遙離開。「今天就暫且到此為止吧!我送你回去。」
場外熱鬧非凡如嘉年華的服裝秀,大概只有真希還有好心情欣賞了。
當第一枚炫麗煙火被打上闃黑的夜空時,香織隱忍已久的第一顆眼淚也隨之奪眶而出。
☆☆☆
「哇!看了一場精彩異常的秀,真是太過癮了!」真希開心地擊著掌,激昂的情緒絲毫不受方才後台的低潮氣氛影響。
「我看我先回去好了。」夜遙的腦海里全是香織的悲傷笑容。
「我送你回去。」風間霧掏出機車的鑰匙。
「嘿,那我呢?」真希拉住風間霧的手臂。
「看見了嗎?那里有地下鐵站,走幾步路就到了。」
「你這麼在乎她的傷心難過,就一點都不管我的死活嗎?」他迷戀夜遙的事實,真希再清楚不過了。
「有些事該說,有些事不該說,這些你都不懂嗎?」她真的是口無遮攔,什麼話都直截了當就出口,從來不去思考後果如何。
「什麼該說不該說,我才不管呢!要我有話不說,那簡直比叫我不要呼吸還困難,我會窒息而死的。嘿,我好愛你呀!你怎麼說?」真希跳高去親吻風間霧的唇間,哇!她終于說出口了。
「……」風間霧拉著夜遙疾走,不顧真希在後頭追逐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