濰揚接過了,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一直望著她。
「還有什麼事嗎?」她一直在想以前的舊紀錄究竟放在哪里,「對了,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見到他還是文風未動,她突然想起。
濰揚等到她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才緩緩的說︰「時雨,你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像緊得不能再緊的弦,只要再一點點壓力,你就要斷掉了知道嗎?」
時雨愣住了,久久不語。「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個,那你可以出去了。」她冷冷說道。
他憑什麼這樣說她?好像他什麼都懂,他怎麼知道她一個人要撐起一個公司的壓力跟無奈?心里有個秘密的角落似乎被他掀開了,暴露出她一直忽略、一直選擇忽視的黑暗面。
他以為他是上帝嗎?可以任意的指責別人、對人說教。她是累了,那又如何?這是她的責任而不是他的,他當然可以這麼輕松的對她說這些話,反正他又不必負責任!
「你一個青春年華的女孩子,卻將一切奉獻給公司,這樣值得嗎?你為公司做牛做馬,弄得自己疲憊不堪,何必呢?你是一個經營者,不必這麼事必躬親的,你只要做好決策,下面的人自然會去執行。你知道你給我的感覺嗎?你像是怕這個公司一旦沒有你親手處理每一項事情,它就要倒了!」濰揚犀利的說。
他怎敢這麼說!時雨氣壞了。被說穿心事讓她感覺無助極了,跟著無助而來的是滿腔的怒火,她閉上眼楮,全身繃得緊緊的。
「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些話,我的事跟你無關。狄先生,請你認清自己的本分,不要干涉到我身上來!如果你听明白了我的話,那麼請你出去,我還有事要忙。」時雨用盡自制才能裝出這樣冷漠平靜的口吻。她繞過他,走到資料櫃前開始尋找資料。
濰揚不禁暗嘆一聲。那天的愉快似乎只是曇花一現。自那夜過後,她整個人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仍然是嚴肅、沒笑容、公事公辦的上司。他原以為那天對她至少有點意義的,沒想到她依然故我。
時雨瞪著資料櫃,她記得應該是放在最高層的櫃子上。抬頭望望比她還高的櫃子,時雨挫敗的垂下肩膀,本來想叫人高馬大的他幫她拿的,可是他說了那種話,她一點都不想再跟他說話。算了,自己拿吧,時雨搬了張椅子,月兌下高跟鞋站了上去,用手構了半天,還是只能模到一點邊。
「你在做什麼?」濰揚臉色不善的走到椅後問道。
「拿東西。」時雨沒好氣的回道。這樣還看不出來嗎?她的小手努力往內伸,想把一大疊資料往外移動。
「下來,我幫你拿。」濰揚命令道。心驚膽顫的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與分量頗重的資料奮斗。他當然知道她在做什麼,氣惱的是她居然這麼固執的不願叫他幫忙。
時雨當作沒听到他在說什麼。真是笑話,他以為他是誰啊?每個人都要听他的話?這兒又不是他的管轄範圍。時雨繼續挪動資料,欣喜的發現資料已經越來越往外移,只要她再加把勁,就可以拿下來了。她才不需要他的幫忙,她一個人也可以做到。
見到椅子因她移動而危險的晃了一下,濰揚的耐性已經快要消失了,低吼道︰「我叫你下來!」
時雨的耐性也已經消失。她穩穩的將資料抱在懷中,轉過身道︰「狄先生,請你不要在這大呼小叫的,沒事的話請你出去。」她抬高一邊肩膀想把已經下滑的鏡框給移回鼻梁上。
這個動作讓她重心不穩,椅子的滾輪跟著滑動,手上的資料不可避免的掉了下來,她伸出手想去搶救,結果整個人就這樣失去平衡,跟著資料一起摔了下來。她驚慌的閉上眼楮,等待著預料中的疼痛到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濰揚想穩住椅子的滑勢也已經來不及。他上前抱住了她,以自己的身軀護住她,讓她不致踫撞到地面,然後迅速轉了個圈將她壓在身下,讓紛亂散落的文件資料打在他身上。
時間仿佛靜止了。時雨穩住因驚慌而紊亂的呼吸,卻敏銳的感受到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他一腳橫在她腿間,身體其他部分跟她緊緊密合,姿勢看起來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總經理,發生什麼事了?」辦公室的聲響讓幾個職員在門外喚道。
瞪他一眼,卻見到他灼熱的眼凝視著她,絲毫沒有起來的打算。
時雨清清喉嚨,「沒事,你們回去繼續工作。」沙啞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只是一些東西掉了下來,我可以幫總經理處理好。」濰揚跟著說道。
他說話時胸膛的震動讓時雨莫名其妙臉紅成一片,他身上的熱度強烈的將她包圍,她想動卻動不了,因為他強壯的手臂困在她身體兩側,剛剛是為了保護她,現在卻讓她動彈不得。她的小手抵著他胸膛,呼吸之間淨是他男性強烈且清新的體味,讓時雨不自在極了。
「謝謝你,現在你可以起來了。」時雨掩飾住心中的慌亂,以平常訓練有素的自制語氣說道。為了怕他不理她,她還加了句,「麻煩你,狄先生。」
濰揚絲毫未動,只是挪挪身子讓她不要被他壓壞了,整個人還是在他的鉗制之下。他低下頭,低沉的聲音戲謔道︰「時雨,你剛剛的氣勢呢?」
哦!這個……該下地獄的男人居然這樣嘲笑她?時雨氣得全身發抖。
「狄先生,請你起來。」她努力保持面無表情。
濰揚悶笑著,胸膛的震動讓時雨驚訝的瞪大了眼。「你笑什麼?」她覺得好生氣,氣這個男人總是不按牌理出牌,氣他總是能挑起她向來平靜的情緒。濰揚伸手到她後面,輕輕一拉,時雨綰得完美的發髻便應聲而落,一頭如黑瀑般的秀發自然垂落在肩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時雨震驚得忘了反應,好半晌,她找回自己的聲音,威嚴的說︰「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移開讓我起來的話……我就喊人了。」
「時雨,你放下頭發美多了,我喜歡看你這個樣子。」濰揚低沉嘶啞的說道,親昵的拂過她的發絲。
他他他……在做什麼呀?調戲她?在她出言威脅他之後,他居然還敢調戲她?時雨終于確定從他一進公司她就一直在懷疑的事︰這個男人一定瘋了!包荒謬的是听到他的話,她的心居然會因為喜悅而加快速度,難道她也跟著他瘋了?
「狄先生,我是認真的。」最後一次給他機會,他們這個姿勢已經維持快三分鐘了,這成何體統?
「噓——你剛剛說你的事我沒資格過問是不是?」他順勢摘下她的金邊眼鏡。
「沒錯。」時雨點頭,驚愕的發現自己的眼鏡也被他拿掉了。「你為什麼拿下我的眼鏡?」她質問道,從他手中搶回自己的眼鏡,不過,她沒有機會再戴上去。
濰揚突地吻住她的唇,讓她腦筋一片空白,拿著眼鏡的手停在半空,驚愕的瞪大眼楮注視著他。
「閉上眼楮。」濰揚稍離她的唇,灼熱的氣息抵在她唇邊。
時雨乖乖的閉上眼楮,阻絕掉眼前今她不敢置信的一幕——
他在親她?他居然敢親她?更莫名其妙的是,她居然讓他親?想到這里,時雨僵了下,掙扎著要推開他,張開唇要叫他起來。
這可給了濰揚一個大好機會,他靈活的舌竄入她口中,在她唇內吸吮著蜜津,翻攪著她的熱情。他激狂的吻探遍她唇內每個角落,狂野的、急切的吻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