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安全帽吧?」
「當然有啦,不然可要罰錢的。小扮哥,再見。」羽萱依依不舍的朝他揮手,不忘叮囑:「要吃飯哦,不然身體會變壞,你也趕快回家吧。」
真像個小避家婆,耀宇微笑地靠向椅背,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襲上他心頭。平常這時候他總是帶著她去吃晚餐,然後再一起回家。可是今天她先走了,那他要做什麼?
原本打算回家好好想些事情,但家里空蕩蕩的,少了她即變得好空虛。耀宇伸展一下因工作而僵硬的身體,綰起袖子,決定再繼續工作。
乍見這間名為「狩獵者」的PUB,羽萱沒來由的感受到一股寒意襲來。
看著里頭昏暗的燈光及舞動的光影,她忍住想逃的沖動,任由憶如把她拉進去。
一進門,嘈雜的音樂聲迎面襲來,讓她耳朵轟轟作響。等眼楮適應了光度後,她看見里頭瘋狂迷醉昏氣氛。
憶如帶著她穿過重重煙霧走到了吧台。
一個膚色黝黑的外籍酒保招呼著憶如,顯然她是常客。
「TERESA,今天要喝什麼?」看到她身邊的羽萱,那酒保皺眉硬的斥責:「你怎麼可以帶小孩來?」
「她已經十八歲了。」憶如趕緊澄清。
好多外國人啊!羽萱看傻了眼,其間還夾雜了些東方女人,但像她們這樣結伴前來的倒沒有,這使得很多男人以感興趣的眼光注視著她們。她還听到有個白人用英文對同伴說她們一定是同性戀。
羽萱慶幸今天為了坐摩托車而穿長褲,那些人的眼光令她聯想到大野狼,還不止一只。她扯扯憶如的袖子,低頭催促快去找亞力。
憶如告訴她他還沒來,問她要喝點什麼。羽萱拒絕了,她只想快點回家。
看憶如一臉輕松,她忍不住問她怎麼會來這兒。
「朋友帶我來的啊,剛開始我也有點怕,可是只要不理他們就沒事,我有時候會來這喝杯酒放松心情。後來就遇到亞力了,我們一拍即合。」
「放松心情?!」羽萱勉強擠出笑容,「憶如姐,你一定在開玩笑,我都快緊張死了。」
「嚇著你了是不是?」憶如歉然的看著她,「也對,我忘了你單純得很,再忍耐一下,我想他快來了。」
到了九點多,亞力終于來了。憶如一見到他便興奮的迎上前去,兩人熱吻了好一會,看得羽萱臉都紅了。她見亞力不知說了什麼,拉著憶如就往門口走,但憶如死命的拉住他,比比她的方向,他才停住,不太甘願的跟在憶如後而走向她。
羽萱對亞力微笑,他是個高大英俊的金發男子,雖然明顯的想跟億如獨處,但還是友善的對她打呼。
看著憶如焦急的使眼色,羽萱清清喉嚨用流利的英文開口:「很高興見到你,亞力。我是TERESA的朋友,她有些事想問你。」
亞力困惑的瞄向臂彎的女人,「她怎麼不自己問?」
「我想是因為她不太會說英語,你不會沒住意到吧?」羽萱不敢置信的說道。
「哦?」亞力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真的不知道,每次都沒什麼時間說話,你知道的。」
「我知道。」羽萱趕緊說,臉又紅了,「她很喜歡你,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歡她?」
「當然。」亞力理所當然的抱緊憶如,低頭又給她一個纏綿的熱吻。
億如喘息著對羽萱說:「你問他對我是認真的嗎?還是只想玩玩?」
這……這實在太強人所難了,羽萱絞終腦汁,盡量譯成他能懂,她也比較不尷尬的句子,「你當她是你的女朋友嗎?或者只想維持短暫的特殊友誼?」
亞力馬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我愛她,如果她願意跟我,我會好好對她,可是我還在努力工作,她可能要辛苦一陣子。」
羽萱把他的話翻譯給憶如听,這次換憶如快樂的親吻亞力,當吻完兩人已是表情迷醉,亞力說了句什麼讓憶如紅了臉,對羽萱說:「羽萱,他說他想……唉呀,你知道的嘛,可以嗎?」
羽萱很高興憶如姐和亞力兩情相悅,卻不明白她在問她什麼,于是迷惑的點頭,「可以呀。」
憶如開心的抱她一下,「你真是我的好姐妹,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點。」說完後,她就和亞力相依偎的走出店門口。
原來是這樣啊,羽萱愣住了。她硬著頭皮快速的掃視四周,有幾個男人盯著她,好象她是塊可口的肥肉。羽萱害怕的一步步走向門口。
酒保的大嗓門突地響起,「小姐,TERESA的酒錢還沒付。」
羽萱站住腳,緊張的吞了口水,考慮著逃出去的可能性,門口只在她前面五公尺遠,但卻到不了。羽萱回過身,看著在昏暗燈光映照下顯得邪惡的男人們,害怕得發起抖來。可不走過去付錢,她是離不開這里的。
加油,鼓起勇氣!她為自己打氣,憶如不是說他們不會怎樣嗎,只要不理他們就好了。羽萱咬緊牙關,一步步走回去。
沿路上,她听到各種可怕的口哨和吆喝聲,但的確沒人踫她。她走到櫃台前,付了酒錢,打算用盡全力跑出去。
一只屬于男人粗大、多毛的手驀地抓住她,她驚駭的抬頭,看見是個全身都是毛的外國人,旁邊還有個同伴。
她驚慌的掙扎,那男人卻連動也不動一下,反而用手模她的臉,贊嘆道:「好白、好女敕的皮膚,好象BABY一樣,JOHN,你模模看。」他催促同伴。
JOHN模她另一邊臉蛋,同樣贊嘆:「真的,東方女人的皮膚都這樣嗎?」
羽萱扭動著,以中文和英文大叫救命,但不知道是因為兩人並沒有惡意或者大家已習以為常,居然沒人理會。
耀宇加班到九點半才離開公司,他看看表,估計回到家差不多十點,那時羽萱應該回來了。
不知為何,他希望一回到家就能看見她。
一路上他都懷著愉快的心情,想著不知她又要吱吱喳喳的對他說些什麼了。
他是如此篤定她會在家,以致當他看到屋內竟是漆黑一片時,心里詫異不已。她睡了嗎?不可能啊,以她的個性不會不等他回來。
耀宇停好車,急忙進屋,開亮了燈,沒有人影。
他叫喚著:「萱萱,你在家嗎?」他三步並兩步的跑上二樓,打開她的房門,點亮燈,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急得快瘋了。她到底在哪里?!
冷靜!他命令自己,想著她也許只是遲到個十幾分鐘,耀宇再看表,十點十六分了,會晚到這種地步嗎?而且不是有人會送她回來的嗎?她是個貼心的女孩子,一定知道他會擔心,就算晚了,也不會連通電話都沒有。
會不會出事了?!耀宇腦中亂紛紛的教他只能在她房中直打轉。
意識到自己失去冷靜,耀宇以手胡亂的抹抹臉。他發誓等她回來,他一定要狠狠的打她一頓,但前提必須等她「回來」以後。
耀宇環顧房內,想找出什麼有力的線索,但他不抱太大的希望。梳妝台上只有幾把梳子和發飾──等等,梳子底下似乎壓著什麼東西,他拿起來一看,是張紙,上頭寫著──
周五,「狩獵著」,陪憶如姐去找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