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恐懼一點一滴的啃蝕她的清明。
見天女站在前方,沒有接下來的行動,近藤忠等人對看,心里產生了疑惑。近藤忠一副抓到曉桐小辮子的神情說著風涼話︰「怎麼了?她不是很厲害嗎?現在倒傻住了。」
「我想,說不定她現在正在跟上天溝通吧!」大島健信猜測著。
比間龍二涼涼的說著話︰「溝通得也夠久了,到底有沒有用用?」
斑野重弘有些心焦,他努力為曉桐辯解︰「我們不要妄加猜測評斷了,再說你們未免太過不敬了吧。」
憋了很久的赤阪秀人終于不耐地吼道︰「我看她八成跟近藤說的一樣,是假的吧!虧我先前還蠻相信她的。我不想再等下去啦,熱得要命。」
雨宮忍抿緊嘴,不發一語,眼里卻隱約有些擔憂。
曉桐不是沒听到他們的埋怨,她僵硬地回道︰「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正午的陽光眩目的刺眼,不需要看也知道還是晴天。
一上午的亢奮與期待,經過時間的消逝已淡化,隨著太陽的熱度變高,百姓們也跟著煩躁起來。真的會下雨嗎?大家開始耳語,原本是細微的聲響,逐漸有擴大的趨勢。
就在這樣不安、懷疑的氣氛中,一個男人大聲喊道︰「天女是冒充的,她根本沒有神力,大家都被騙了!」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會有人開始附和。不滿、疑慮的情緒逐漸發酵,眾人開始騷動。
大島說︰「膽敢干擾儀式進行,讓我去教訓他們。」說舉步欲走。
「慢著,不用去了。」雨宮忍神情陰郁,阻止了大島的腳步,「不能怪他們有此懷疑,我們不也是如此認為嗎?」
「就是啊,高野先生,這種情形你就算想幫她也是徒勞了。」近滕忠有些譏諷的說。
斑野不作回應,眉宇間淨是焦色。
雨宮忍的話著實令她很傷心。她可以不在乎其它人的懷疑,但連他都如此就太過分了,她可是因他而來的啊!
群眾的騷動與不滿愈來愈明顯,憤怒及失望使他們開始叫罵、侮辱曉桐。眼看情況就快控制不住了。
雨宮忍正要叫大島及赤阪去控制騷動的民眾時,突然愣住了。
不知何時,天空突然飄來雲朵,太陽也被烏雲給遮往,整個歧阜城突然陰暗起來。
原本在憤怒叫囂的百姓們漸漸停止,紛紛抬頭望向天空,驚奇的張大了嘴,發出驚嘆聲。
雨官忍及親信們不語的注視這一幕,屏著氣等待結果。近藤忠不敢置信的望江陰暗的天空,搖頭喃喃地說︰「怎麼可能!」
由遠方傳來了多月來的第一聲雷鳴、接著是第二聲,雨也開始降了下來,由起初小小的雨一下子變成傾盆大雨,嘩啦啦的下著,迅速滋潤了久旱的歧阜城。
全城百姓簡直要樂瘋了,瘋狂地笑著、跳著,歡呼聲四起,仰著頭感受珍貴的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覺。未幾;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跪了下來,磕著頭對曉桐高呼︰「感謝天女、感謝天女……」曉桐疲倦的露出微笑,幸好她沒有記錯日期。安下心來的感覺令她渾身像要虛月兌似的疲憊。她緩緩回頭,見到他們全不可思議的瞪著她,表情有些滑稽,尤其是近藤忠,令曉桐竟有種報復的滿足感。
她望向雨宮忍,看不出他是什麼感覺的漠然表情,不禁有些懊惱。他就不能稍微有一些佩服的樣子嗎?
曉桐看向他們,僅說了一句話︰「誰來扶我?」便身子一軟,失去知覺。
曉桐昏迷了三天才清醒,她慢慢睜開眼楮,看到高野先生在她床前,更驚奇的是雨宮忍居然也在。
見到她醒了,高野高興地喚她︰「天女,你終于醒了。」
雨宮忍見到她醒了,轉身欲走,被高野迅速地拉住,「她好不容易醒了,說些話再走吧!」不難看出他希望拉近兩人生疏感的企圖。
她撐著無力的身子欲爬起來,卻听到雨宮忍冷淡的話傳來︰「天女居然也會病倒,真是聞所未聞,躺著吧!」
曉桐被他嘲諷的口氣激起了怒氣,她硬是坐直了身體,瞪向他說道︰「城主又怎有閑工夫親自來此,敢問有何貴事」「沒什麼,城主是擔心天女的病情,所以特地來探望。」高野搶在雨宮忍說話之前說道。
雨宮忍瞟了高野一眼,居然同意道︰「沒錯!」看到曉桐不信的睜大了眼,才又接下去,「我擔心天女笨到因感染風寒而死,對全城人民不好交代,更別說上天會因天大個人的愚笨,而降罪于歧阜城了。」
曉桐眉頭一皺,正要發火,卻被高野擋了下來,「天女,別生氣,他沒有那個意思。」
雨宜忍看向秀發凌亂、雙目噴火的曉桐,像是故意氣她似的開口道︰「我就是那個意思。既然她還活著,還有力氣阻人,高野叔叔也不必擔心她了。」他冷著臉瞧曉桐一眼,也不打聲招呼,轉身就要離開。
曉桐氣壞了,她為他賣力演出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冷言冷語!當然,她不希冀他的感激,但這男人怎麼連最起碼的禮貌都沒有?
斑野見狀況不妙,喚住雨宮忍。「城主,我去問問大夫還需不需要來看看,你先陪陪天女。」高野在雨宮恩還來不及拒絕前,就匆匆離開屋子。
十分不情願的,雨宮忍具著臉回到曉桐床邊,緊閉著出不說一句話。
曉桐很不高興地朝他大聲說︰「你走啊,我不希罕你陪我!」
雨宮忍終于正眼瞧她,整個臉上寫著不耐煩,冷冷地說︰「要不是高野叔叔沒等我說話就走了,誰想留在這里看你病僅僅的臉」真是搞不憧她,身子不行卻硬要撐,惹得他心煩透了。
曉桐真想揮他一拳,她逞強地說︰「我好得很,不需要你留在這。你走啊,省得我也心情不好。」
傲慢的看著她蒼白消瘦的瞼,他冷哼一聲,「我看你虛弱得連走路都有問題、為了省去收尸的麻煩,我再待一下無妨。」他用嘲諷掩飾對她的關心。
曉桐氣得掙扎著要下床,「我好得很!就走給你看!」走個路有什麼困難?只要這個討厭鬼快走,叫她走一天都沒關系。
曉桐沒料到的是經過三天的昏迷,又沒有吃東西,腳根本沒有力氣支撐身體的重量,才一踏到地上,就失去重心,歪歪斜斜地往旁邊倒去。
雨宮忍眼捷手快的抱住她,嘶聲道︰「真是愛逞強,你就這麼喜歡摔在我懷里?」他提醒她之前發生過的事。驚魂甫定,曉桐發現自己被擁在他胸前,覺得他抱得未免太緊了些,心跳也太快了些。或者,那是她自己的心跳?她羞窘得掙月兌出他的懷抱,指若他鼻子罵道。「你……你……」一時竟不知該罵他什麼。
雨宮忍繃著瞼,毫無預警的抱起她到床上躺著,盯著她因怒氣而漲紅的嬌容,硬聲說道︰「躺著吧,別讓高野叔叔擔心你。」
曉桐兀自瞪著他。這時候高野回來了,身後並沒有跟著大夫。反正他只是要制造機會讓他們獨處罷了,他們心知肚明。
斑野回來,雨宮忍沒多說什麼就走了。臨到門前才停下說過︰「高野叔叔,麻煩你了。天女似乎有……笨拙的傾向小心她又摔跤。」沒有回頭,他走出了曉桐的房里。
曉桐氣得差點頭頂冒煙,繃著臉坐在床上。他真是沒風度,干嘛諷刺她啊!
斑野微笑地安撫曉桐「天女,你就別怪他了。其實,他是真的很擔心你才會那樣說。」
「是嗎?他擔心人都是用這種態度的嗎?那我倒真有福氣。」曉桐嘟起嘴。不久覺得自己有些不禮貌,看著高野誠摯地道歉︰「高野先生,對不起,我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