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稱贊讓伊森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才好,只好保持沉默,然而他接下去的話,更讓伊森吃驚。
「所以,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克里昂看他一眼,那眼神讓伊森心里消消打了個顫。「我把桑妮嫁給你怎樣?」
這話的威力驚人,伊森差點露出異樣的表情來,還好他把起來伏的情緒強壓下來,仍是沉靜地不發一語。
克里昂逕自往下說︰「桑妮是我的掌上明珠,我跟她母親離婚之後,我更費心顧她。我可以很自豪地說,她雖然不精明,但至少是個好女孩,我這個做父親的,有責任也有義務要找個好男人照顧他。」他一雙精銳的眼眸,此時轉過來凝著伊森。「我不妨跟你明說,我的心髒不好,隨時有可能哪一天一睡便再也不醒,所以必須替我的王國安排好一切。以桑妮的條件,她是不可能哪天一睡便再也不醒,所以我必須替我的王國安排好一切。以桑妮的條件,她是不可能管理我的事業的,她把她自己那個美容沙龍搞好我就謝天謝地了。當然,喬瑟也很優秀……」克里昂微笑,「只可惜桑妮不喜歡他,我的事業,是要留給我的女兒跟女婿的。」
伊森悄悄做個深呼吸,想開口,但是喉嚨像干涸了千年那般的啞,好半天他才困難地吐出一句︰「克里昂先生,我……」
「矣——沒關系。」克里昂擺擺手,「我不會要求你現在就決定,如果你毫不猶豫地就答應我,我可能還懷娶我女兒只為了攀權附貴呢。你考慮考慮告訴我。」
伊森突然沖出一句︰「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攀權附貫?」
克里昂笑了,很有把握的笑,「是嗎?也有可能。不過我的財產全在桑妮的名下,就為了這個,你必須好好對待桑妮。當然啦,別忘了喬瑟也會在一旁看著你。」他笑笑,不再多說,把伊森送到門口,他吐出最後一句︰「我會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這個時候,給我答案。」
×××
伊森步上甲板,手撐著欄桿注視海洋。天氣很冷,但他完全沒有多余的思考緒去顧慮天氣,克里昂剛才的提議不停地在他腦海里打轉,而另一邊,卻浮現出海藍的影子。
如果沒有海藍,那一切都不成問題,偏偏他還有一個心愛的海藍。
娶了桑妮,他長久夢想的金錢地位唾手可得,可是他對桑妮一點愛也沒有,他的早已給了海藍。
兩條路,兩個解決的方法,持繼在他的腦海里拔河,幾乎要把他的人一拆為二。情感與理智在掙扎,他到底是該忘記克里昂那誘人的提議,或者該忽視自己的心,放棄海藍的溫柔?
「喂,恭喜你了。」喬瑟不知何時來到克里昂的身邊,沒沉弱于問題中的伊森完全沒發現。
「恭喜?」伊森皺眉,「你知道克里昂跟我說什麼?」
「昨天晚上,我被很奇怪的聲音吵醒,聲音是從最底下的艙房里傳出來的,那里只有兩個房間,一個住的是你,另一個是桑妮。」喬瑟的臉上帶著一抹暖昧的笑意。「我被吵醒之後,就睡不著了,走到甲板上散步,沒想到遇上一樣被吵醒的克里昂先生,于是我們就听著精采的一場轉播聲效,討論了一些關于桑妮的事。」
「你鼓吹他讓桑妮嫁我?」他挑了挑眉。
「克里昂的想法是我能左右的嗎?」喬瑟微笑地搖搖,「他早有這樣的打算,昨天的事只是個觸媒吧。」
伊森找出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好半天才終于又開口︰「你知道我還有海藍,這簡直就是為難我。」
喬瑟雙手往褲袋一插,「財富地位與愛情,有時是不能兼得的。」
「為什麼不能?」伊森執拗地在做無力的掙扎,「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注定了一輩子錦衣玉食、富貴榮華,你能說這些人的愛情路就一定全是坎坷的?」
喬瑟嘲諷的一笑,「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你到現在才來埋怨老天造人不平等?」他收起嘲弄,拍拍伊森的肩膀,「好好想想吧,你從小到大,一直追求的是什麼?海藍不過是一段戀情罷了,日子一久你會忘了她,她也會忘了你;然而桑妮可以給你的,你奮門一輩子也不見得可以得到。」
這話有如棒槌似地一棒把伊森從牛角尖里打醒,是了,江山美人,他自認不是那種會為了美人而拋棄江山的人。
他跟海藍,即使他逃避,不顧去想起,終究有些問題橫在兩人中間,總有一天該解決的。要想保住他的事業未來,同時跟海藍天長地久,還有好多障礙得去克服。
相反的,桑妮完全沒有這些問題,隨著桑妮而來的權力財富,頂著克里昂家的名聲,所有人將他如何刮目相看,如何崇敬。對他這種男人來說,功成我就是人生一種極高的滿足,只要想到那種呼風喚雨、權力在握的滋味……
伊森善天察言觀色,他微微一笑。「如果你答應了,婚禮可能就在明天晚上。」
伊森大吃一驚,「為什麼這麼急?」
喬瑟意昧深長地看他一眼,「既然決定了,早晚又有什麼分別?」
第六章
伊森參加克里昂家宴會的第三天,岑海藍皆同樂團的伙伴一起回L.A。
本來他們的表演還有一場,明天才能結束,可是演出臨時被消了,大伙兒只好捏著少賺錢的荷包,認命地回L.A.來,不過對岑海藍來說,她倒是希望能早點加家。
她在心里盤算著,照伊森上回的電話,應該是今天回來。這幾天不曉得為什麼,他的電話總是不通,她只好把問題歸咎于海上行動電話收訊不良。
她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因為她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他!岑海藍自顧的微笑著,閉起了眼楮,猜測當伊森听了她的消息後會什麼樣的反應。驚喜?無法置信?抱起她大轉一圈?
「嘖——豪門婚禮呢!不曉得會不會像黛安娜王妃那時候那麼盛重。」
岑海藍身旁的兩個女團員就著小報上的新聞討論著,她跟團員一塊兒搭一輛九人坐的小巴士回L.A.。
「誰曉得!」另一個女團員附和,「我們又不能去參觀。報上說他們還刻意不讓媒體知道不是嗎?這是獨家新聞耶。」
豪門?岑海藍不由得笑了起來,她自己也是豪門出身,只是等她結婚的時候,不會有一個豪門婚禮。
她好奇地湊過去,「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人結婚?」
「提羅塔.克里昂的婚禮獨生女兒呀!」女團員很八封的口吻,「新郎是個年輕律師喲,門不當戶不對,飛上枝頭鳳凰啦!叫什麼來者?」
她踫踫另一個手拿報紙的女團員,那女孩替她把話接下去︰「叫伊森.克里昂啦。」
岑海藍的眼前立刻天旋地轉起來,她失常地一把從女孩手上搶來報紙,那報上的標題一字一字像打過她的心底去,尖銳地撕裂著她。不,不可能!才三天,伊森不在她身邊才三天就變心了?才三天,桑妮就有本事把伊森搶走?
岑海藍下意識地搖著頭,不肯相信,拼命說服自己這是謠言。是了,小報亂寫的,這些小報一向亂刊消息,什麼獨家新聞,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伊森不會這樣對她的,不會……
小巴士一回到L╴A.,岑海藍在停車場拿了自己的車,橫沖直撞就往伊森家開去。她要去識破他,問清楚,他不會負心的,不會不會不會不會……
岑海藍在心里喊了上千遍的不會,當她終于回到伊森家的門前,她發現屋里的燈是亮著的。看,伊森在家,他回來了,報上那些都是騙人的,什麼他即將在豪華游輪上舉行婚禮?他要是仍在海上,怎麼可能出現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