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詫異于男人那雙金色泛著邪氣的眸子,乍看就知道這男人不好對付。
靈山不是已淨化過,怎還有類似妖魔之類的東西膽敢出現在此?
自己能在此出現,是因為經過千年茹素,才能出入靈山,但眼前的男人渾身充滿邪氣,又是如何來去自如?
「普天之下,還沒有我殘月到不了的地方,闢邪。」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那姑娘剛剛不是這麼喊你嗎?」
闢邪緊擰眉心怒瞪殘月,已擺出要戰斗的姿態。「你想對月做什麼?」
殘月只手撐著額際,一如他趴在桑槐上的不屑一顧。「假使我真的想對她做什麼,憑你也想攔住我嗎?」
就算要賠上性命,我也會阻止你!
闢邪全身散發堅定的氣息,大有豁出去的打算。
殘月慵懶地揚起唇瓣,這表示他十分欣賞闢邪玉石俱焚的氣勢。
「放心吧,我對她沒興趣,反倒是你引起了我莫名的好感。」
他對十燁的感情也如同闢邪這般篤定,可惜十燁永遠也不明白他的心意,才會一再讓他失望。本以為他們可以永遠在一塊生活了,沒想到十燁這次竟又為了個徒弟對他置之不理,他便氣得暫時離開到處晃晃,所以才會在這里遇上深情的闢邪。
好感?!
闢邪實在無法理解殘月的話。
「闢邪,回答我問你的問題吧,難道你真的甘心一輩子得不到月嗎?」
這句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哪!月的確長得很美,美到令你不敢伸出手奪取是嗎?倘若今天我給你一個機會,你願不願意接受?」殘月唇瓣微彎,逸出的聲音充滿誘惑的語調。
君子有成人之美,可惜他非君子,自己不快樂,他也不會希望天下人快樂,但闢邪的態度實在讓他很想試試看他的決心究竟能堅持到哪里。
什麼機會?
不諱言,闢邪的確心動了,如果能永遠陪在衛月身邊,無論什麼方法他都願意去試,也會不計一切代價!
殘月老實不客氣地指出闢邪最介意的地方。
「你不是對自己的外貌很自卑嗎?我就讓你變得足以配得上月如何?不過也是有但書的,就是在一個月內,你若得不到月的愛,就會變回原形,而且我還要你永遠不準再接近她,如何?」
愛?!闢邪不太能理解這個字。
很苛的但書。
「當然了。」他本來就不是君子。
不是平白無故吧?
「這點更是當然。不過我也曉得你應該沒什麼東西能令我感興趣,因此就算了,就當我大發善心,考慮看看吧!」要清楚,他的善心可不是隨時都有。
一個月內若得不到月的愛,他就會變回原形是無妨,但永遠不能接近她?!
太苛了,他無法接受!
他能永遠丑陋,但不見衛月……這點他做不到!
因為他希望眼底永遠都能有衛月的倩影。
見闢邪表情躊躇,殘月立刻明白他的心思,唇邊也揚起不悅。
「看來你果真只想看看衛月、听听她的聲音就好,害我還以為你有多愛她呢!哼,真浪費我的時間。」一扔下話,殘月隨即消失在闢邪面前。
直到殘月離去,闢邪心上才涌上一絲的遺憾。
殘月說能讓自己變得配得上月,他其實很想感受一下那種滋味,但若要永遠不能跟衛月見面,縱然再美好的滋味也會食之無味。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他這一生就為了與衛月認識而已。
他的眼眸只為找尋她的蹤跡、耳朵只盼能听見她悅耳的聲音,這樣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呢?
為何衛月每次離開,他心中總是涌起無限的痛楚?
誰能給他解答?
又一聲長嘆後,闢邪默默離開。
趴在桑槐上的殘月,低頭俯視闢邪孤獨離去的身影,眼神不帶任何同情,畢竟他已給了他機會,是闢邪不懂得珍惜。
「愛上一名人類……闢邪啊,你跟我是一樣的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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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衛秋染剛由茶行回來沒多久,就听見瑾雲稟告歐陽傲雪上門來了。
「少爺,歐陽公子已在大廳等候。」
衛秋染點頭示意瑾雲先離開去招呼歐陽傲雪,自己則起身到書櫃前,抽出一本最不起眼的小冊子,上頭記載了靈山鎮上所有八字吉利又可配得上月的男人。
他長月七歲,因此在她出生後,便已卜算出她即將活不久的事實,但他也極力為她續命,無論方式是否逆天,他都會不顧一切要讓自己唯一的小妹活下來。
幸好上天沒有做絕,另給他一條明路。
前年他又卜出另一個卦,卦相顯示月會在十九巧逢貴人,只要能留住那個貴人,那小妹的命就有救了。
但生性不愛枯等的他,也另外找了其他方法來護住小妹的命。
靈山清聖,因此許多陰氣重的東西都不敢靠近,只要他再讓小妹嫁給生辰八字吉利的男人,便可再多一層助力了。這也是他不斷收集靈山鎮上適婚男人八字的緣故,其中以歐陽傲雪更是不二人選。
而他的所作所為都只求萬無一失。
正當衛秋染專心冥想時,他手上的冊子忽然被人抽走,他轉過身,神色凜然。「魏珀,沒看我正在忙嗎?」
魏珀輕輕揚笑,似乎不在意衛秋染的怒容,徑自翻閱小冊子。
「衛秋染,你不過一介凡人,真以為可以改變早已預定好的命數嗎?」魏珀深沉迫人的眼眸,絲毫不輸給衛秋染的氣勢。
衛秋染冷哼一聲,拿回小冊子。「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夠了。」
魏珀雙手環胸,目光好整以暇地打量衛秋染。「嘖嘖!虧你還是個厲害的卜算師,難道不知泄漏天機或是妄想改變命運都是會折壽的事情?」
「縱使逆天又如何?」衛秋染雙眸燃著不會妥協的火焰。「只要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即使天上神明也無法阻止我!」月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他絕不願失去她。
「就為了一條岌岌可危的性命,值得嗎?衛秋染,我想你已經很久沒有注意自己的外表了,你的外表正在變化,你知道嗎?」他一直最了解衛秋染在做什麼,因此也清楚他的身體正在承受悖天的結果。
衛秋染當然曉得自己原本紅潤的容貌逐漸消瘦,正值青年,鬢角卻已有斑白跡象,但那又如何?他仍要盡力挽留小妹的性命。
「人間的情啊,真是難懂。」魏珀笑笑地說,但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困惑。
「我也沒希望你懂,我說過了,你只要做好你應該做的事情。」衛秋染再次提醒。
「當然,不過,你答應我的事情也別忘了,否則……就算你替衛月延命,說不定也不會有機會看著她成婚生子了。」魏珀語帶冷冷的威脅。
「出去!」
「是是是。」魏珀笑著帶上門離開書房。
衛秋染也在整理好情緒後,步出書房準備去見歐陽傲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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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公子,好久未見了。」
歐陽傲雪見是衛秋染,連忙起身相迎。「衛公子客氣了。」
兩人相互寒暄一番後落坐。
「不知歐陽公子此番前來衛府有何要事?」衛秋染早清楚歐陽傲雪的意圖,卻存心不點破。
「是這樣的,明日就是衛小姐十九歲生日,不知衛公子是否已替小姐許人呢?」自從去年在花宴上一會衛月後,他便惦記著她的美與她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