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隻打開大門,又回頭恐嚇道︰「我警告你,別來煩我,我的未婚夫是律師——」
「不對喔!」藍仁德糾正她,「剛才你說你的男朋友是記者,你哥才是律師。」
周隻的嘴巴開了又合,想了想後才道︰「注意畢麗,你姐不在時,她就是你的責任!」她冷冷的瞧著他,「她還有救,不像你。」
***
她真以為他是個癟三?藍仁德的手不知不覺的使勁,一枝筆就這麼硬生生的被他折斷。
會議桌上一下子鴉雀無聲。
這家伙是怎麼回事?任霆鋒的利眼掃向藍仁德,而安全室主任毫無所覺,仍在神游太虛。
昂責編寫密碼程式的工程師清了清喉嚨,「前天我才為泛亞增加一組新的防護牆,照道理沒那麼容易被破解,再這樣下去,每家銀行的防護系統都要重新更改。」
會計部主任邊搓揉額頭邊說︰「還好目前被盜領的金額都還不算太大,銀行也都掩飾過去了,就怕對方準備狠撈一筆,整件事會一下子爆開來。」
「那家伙根本不想狠撈一筆!」任霆鋒冷哼,「蠶食比鯨吞安全,上百萬個帳戶的零頭加起來也夠看了,我想知道的是,他為什麼只挑揚升的客戶。」
「也許我們不是唯一的冤大頭。」會計部主任說。
「其他家金融機構沒傳出類似狀況,」藍仁德總算開口,「銀行經理也希望把事情壓下去,他們以為是內部的人干的,不知道問題出在我們這邊。」
「一定要保密廠任霆鋒的聲音又冷又硬,「我們保障不了客戶安全,起碼嘴巴要閉緊一點!」
「日本那邊和台灣一樣,」藍仁德繼續道︰「每家銀行都有好幾個人頭戶,錢匯進去溜一圈又匯出,幾家跨國銀行彼此接應,要追查到最終帳戶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那家伙就是有時間跟我們耗!」一位工程師嘆道︰「我看不像犯罪組織干的,可會是誰呢?電腦駭客?揚升的離職員工?還是某個無聊的大學生?」
會議桌上,眾人七嘴八舌的發表意見,藍仁德的思緒又開始飄忽不定。
唉!他連打電話給她的勇氣都沒有,那天他本來可以給她一個全新的好印象,但是他搞砸了!
她已經說得很明白,她不喜歡他、她不想再見到他。但是,他渴望她已到瘋狂的地步,他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著了什麼魔!
突然,半截鉛筆擊中他的臉,他怒瞪向肇事者,接著發現兩旁的位子是空的。咦?什麼時候散會的?
「小心一點,」任霆鋒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女人是地球上最不理性的動物,花太多心思在她們身上只是浪費!」
藍仁德不答腔,這個經常在女人堆里打滾的浪蕩子又要發表高論了。
「船過水無痕,」任霆鋒臉上若有所思,「別太鑽牛角尖,不值得。」
「多謝高見。」藍仁德拎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準備離開。
「給我一份員工的背景資料,今天就要。」任霆鋒吩咐道。
「全部?」藍仁德不禁皺起眉,「你連自己人也不信任?」
「我信任你,不是嗎?」
去他的!這只老狐狸誰也不信任!藍仁德走出會議室。
他很清楚任霆鋒為什麼會重用他,誰都清楚他是個問題人物,雖然他不明白自己問題出在哪里?但是,從幼稚園到國中他都沒領到畢業證書是鐵的事實,所以他一定有問題!
在他五歲的時候,他母親拋下他遠赴歐洲「追尋自我」,兩年後父母離異,父親把他和姐姐丟給阿姨,自己回日本接掌「家族企業」。
在他被送回日本後,雖然他父親有意栽培他往吏高階層「發展」,不過在他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們的虎視眈眈下,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如果不是他老姐去日本要人,他現在一定是賭場里的職業打手。
任霆鋒就是看中他復雜的背景!三年前他被任霆鋒吸收,進入揚升擔任安全顧問,專抓破壞國際銀行網絡的金融駭客。
藍仁德的日本兄弟對他這個不具威脅性的大哥也挺阿沙力的,提供不少連日本警政廳或是台灣調查局都沒有的資訊給他,所以,他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擺月兌過去,另外闖出一番新天地。
直到噩運再度光臨!再不揪出那個已經盜取人家銀行存款戶利息的地鼠,他只有自動提出辭呈。要命的是,他一點也不在乎,現在他心里思思念念的只有一個人。
「把這份資料交給老總。」藍仁德將員工資料交給秘書後便走向電梯。
「晚上高層主管要聚餐。」秘書提醒他,「老板要你帶瓶酒去。」
「跟他講,我戒酒了。」他在電梯門關上前說道。
他要回家,吞幾粒安眠藥,好好的睡上一覺。
***
畢麗沒有回來上課,真是謝天謝地!
周隻對著鏡子補妝,她多刷了點腮紅掩飾蒼白的臉色,然後吞了一顆止痛藥。
那個天殺的害她頭疼了好幾天!今天她要把他徹底的解決掉。過了今晚,那只豬會永遠滾出她的生活,滾出她的夢!
「小姐。」身材像模特兒的店員喊她,「決定好了沒有?你要哪一件?」
黑色的看起來性感;紅色的看起來熱情;或許白色的比較適合她,男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純潔得像……
「小姐,」店員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三件你都試穿過了,我保證你穿哪一件都好看。」
周隻走出試衣間,「哪一件——」她壓低聲音問,「哪一件比較受男性顧客歡迎?」
「你是說男人買來送人呀?」店員小姐怪怪地瞧著她,「剛才有位先生買這件紅色的。」
「就這件!」周隻打開皮包,拿出信用卡。
刷卡後,店員把衣服連同信用卡遞還給她,「謝謝。」她把一小包東西放入袋子內,「這是我們的贈品,歡迎下次再度光臨。」
這些女店員一定見怪不怪,周隻心想,不過她還是臉紅了。
一見周隻走出精品店,埋伏在附近的藍仁德立即發動引擎。
他看見她舉手招計程車,他知道她要去見誰,可是,她為什麼要先進去那家內衣精品店?
見計程車轉進一家知名飯店的停車場時,藍仁德幾乎要抓狂了!
準備好了,周隻做了個深呼吸,然後開門下車。
藍仁德陰惻惻地盯著走向周隻的高個子男人。那小子叫趙文易,不是律師,也不是什麼記者,只是一個小會計師,周隻怎麼會看上那個娘娘腔?
藍仁德陰沉著臉,跟著開門下車。
不知是不是飯店內的冷氣不夠強,周隻不但頭疼,還一直冒著冷汗,她挽著趙文易走進飯店,服務生領他們入座,隨後送上—瓶冰鎮在桶子里的香檳。
「你不該這樣破費,」趙文易笑得嘴都咧到後腦勺了,「這頓飯會花掉你半個月的薪水。」
還不包括訂房的錢,「你不是喜歡吃法國萊嗎?」周隻由皮包里拿出一個包裝盒遞過去,「生日快樂!」
趙文易之所以吸引她,是因為他臉上總是掛著孩子氣的笑容,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能讓他笑上老半天,是個開朗的陽光男孩。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只表?」趙文易驚喜萬分地取出表來戴上,「這是名牌,很貴耶!」他開心得像個得到玩具的男孩。
他忘了每回他和她經過那家鐘表店時,他都會駐足觀望,不過他最有興趣的東西目前她買不起,這只表已是她能力的極限,如今她想起來還有點心疼。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座位,有雙利眼直盯著他們,藍仁德看得皆目欲裂,肚子里直冒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