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誰會寄信給她?周隻轉身跑進客廳,接過信,她才發現信封上沒有貼郵票。
「大概是那位藍先生留在信箱里的。」姨丈說。
他到底有完沒完?周隻噘著嘴把信拆開,里面是趙文易的住院證明影本,其中人院那天的日期還被人用紅筆圈起來。
「那是什麼?」小阿姨走過來問。
周隻的手垂了下來,「他和我同一天住進醫院。」她喃喃自語。
「誰?」小阿姨盯著她問。
周隻抱著頭,小小聲地說︰「我原本以為趙文易是被藍仁德打的,可他住院的時間和我只差四個小時,所以,不可能是藍仁德干的。」
小阿姨也愣了下,「那會是誰?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應!」姨丈在一旁插話,「痞子遇上流氓,活該!」
或許吧!周隻兀自發呆,她現在該怎麼辦?
姨丈拍拍她的肩,「隻隻,沒關系。那小子看起來對你很痴心,下次他若再來,姨丈會開門讓他進來。」
結果,藍仁德讓她苦苦等了兩天,直到第三天傍晚,她的耐性已經消磨殆盡,整個人暴躁得像只刺蝟。
「門都沒有!」她在電話旁來回踱步,邊啃著指甲邊碎碎念。哼!要她拉下臉去找他,門都沒有!
不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周隻的手伸了出去,又縮了回來。
「怎麼不接電話?」小阿姨在廚房里喊。
周隻一扭頭,沖回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隻隻。」小阿姨隔著門問,「你哥要回部隊了,他問你要把屋子的鑰匙交給誰?」
周隻突地打開房門,「今天晚上還有沒有火車回台北?」
***
「明天再走也不遲嘛!都這麼晚了……」小阿姨叨念著。
周隻接過姨丈遞給她的行李,「不會啦!十一點多就可以到台北,安啦!」
「記住,別再去找那個姓藍的,能斷了最好。」小阿姨不忘叮嚀。「我會想清楚的。」周隻囁嚅著。這次事件只是冰山一角,她不得不承認她對藍仁德有根深柢固的成見。如果她不能信任他,不能接受全部的他,又怎能和他共度下半輩子?
待小阿姨和姨丈離開,周隻緩緩地閉上眼楮,她一定要想清楚,然後給自己一個最終的答案。
「小姐,查票!」
周隻把捏在手里的車票遞出去。
「小姐,你搭錯車了,這班車不是去台北——」
她頭一抬,嘴巴張得老大,「怎麼是你?!」她眼花了嗎?
「下車!」藍仁德俯在她耳邊說道。
「不要!」周隻把皮包緊緊抱在懷里,「我要坐火車……」
藍仁德勒住她的右臂,「沒有車票怎麼坐車?你是要自己下車,還是要我扛你下車?」
周隻看看前後,車廂里除了她之外,還有兩名軍人,另外還有一家人。
「我可以撂倒他們,不過我怕嚇到那個小女孩。」藍仁德對著她的臉呵氣。
她無奈地站起來,任由他抓著她下車。
兩人走出火車站,他的車就停在附近。
「你一直在監視我?」周隻站在車門邊問。
藍仁德一把將她的行李丟進後車箱。
「輕一點!」她嚷道。
「上車!」藍仁德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周隻坐進車子里,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她嚇得瑟縮在角落。
藍仁德一上車就湊近她。
「你想干什麼?」周隻用拳頭抵住他。
「幫你系安全帶。」藍仁德的唇刷過她的臉頰,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他的胸膛接觸她的胸部好幾秒,害得她不敢呼吸。
接下來,藍仁德一語不發的專心開車,周隻則渾身不對勁的動來動去的。
她瞄一眼儀表板,開口打破沉默,「我知道你沒有修理趙文易,那件事算我錯怪你了。」速率指針繼續爬升,她的血壓也持續升高。
周隻伸手打開音響,想舒緩車內僵凝的氣氛,卻立刻被他關上。
這個討厭鬼!
她體內蓄積的火氣終于爆發了,「停車!我要下去……」
藍仁德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猛地將油門踩到底,讓車子飛快的往前大飆。
周隻的牙關開始打顫,根本不敢看儀表板上的指針所指的速度。
懊死!高速公路的警察都死到哪去了?
他瘋狂的超車,嚇得她渾身冒冷汗。
「我要吐了……」她說,可沒用,他仍不怕死的狂飆。「我可能懷孕了。」她只好下猛藥。
聞言,藍仁德腦子里一片空白,恢復意識後,他慢慢減速,打出指示燈,車子在路肩停下。
「你說什麼?」他緊握著方向盤,神經緊繃得像上緊發條的鐘擺。周隻閑閑的用手扇風,故意瞟向車窗外不看他。
「你真的懷孕了?」藍仁德眼中有著渴望和不敢置信。
「我是說‘可能’。」她涼涼地說道︰「你在意嗎?」
藍仁德聞言,真想用力拉扯自己的頭發。
是哪位聖人說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那位聖人曾經休妻三次,他要是踫上他身旁這位,絕對沒膽子嘗試第二春。
「沒油了!」周隻又說。
啊!他居然忘了加油!他索性閉上眼楮,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什麼?不一會兒,一個濕滑的東西鑽進他耳里,接著他的膝蓋上多了個重量。
周隻調整好姿勢,手指靈巧地在他身上撩撥。
藍仁德被她挑逗得氣血翻涌,他將座椅往後移,用手托住她的臀部,接觸到滑女敕的肌膚。
老天,她月兌得可真徹底,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襯衫。
「甜心……」他喃語,「慢—點,別……撞到頭。」
第八章
周隻看見照後鏡里閃著紅藍色的燈光。
糟了,是警察!她急著想推開藍仁德,可他卻像個死人般的壓在她身上一動也不動。
她著急的喊道︰「快起來,有警察!」
藍仁德迅速離開她的身子,坐回駕駛座,周隻則手忙腳亂的扣上襯衫鈕扣,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裙子。
他動作迅速的穿起長褲,還來不及拉上拉鏈,警察已來到車窗外敲窗子。
她並攏雙腿,低垂著頭坐在座位上,椅背還是放倒的。
藍仁德將車門打開,鑽了出去。
周隻眼角余光瞥見她的掉在方向盤下面,可她不敢伸手去撿。
又有人敲車窗,是藍仁德!這個大白痴,難不成他要她下車?
她壓下按鈕讓車窗下降一些些。
「老婆,」藍仁德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我的駕照放在前面的置物箱,麻煩你拿給我。」
麻煩?一點也不麻煩!
周隻咬牙切齒地打開置物箱翻找,找到駕照,才想遞出去,卻赫然瞧見藍仁德後方多了一對偷窺的眼楮。
她慌忙的將駕照往外面一丟,又將車窗關上。
他們看不清楚的,她安慰自己,然後四下找裙子,終于在座位和車門的夾縫里找到。
她想穿上,車門卻打了開,她急忙用裙子遮住扁果的雙腿。
藍仁德笑笑的鑽回駕駛座,而外頭則傳來一陣悶笑聲。
「你跟警察說什麼?」車門一關上,她急忙將裙子穿上。
「我說我們正在慶祝結婚周年……」
周隻瞪他一眼,先賞他一個拳頭,再趴在他膝蓋上伸手撈。唔……她的背部隱隱作痛,一定是剛才動作太激烈造成的。
「別急,親愛的老婆。」藍仁德扶著她的腰拉她起來,「警察要我們慢慢來……」
「我們還有時間,拖吊車還要二十分鐘才來……」他邊吻她邊說。
「不好!」她奮力地推開他,這個人怎麼像個餓死鬼似的,永遠也喂不飽?
藍仁德嘆息一聲,由她的襯衫里抽出手。
周隻扣好背扣又開始四處模索。
「找什麼?」藍仁德不解地問。
他由長褲的口袋掏出一塊白色布料,「是不是這個?」他晃著那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