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不結婚 第24頁

"少亂說了!你大哥的事情我不擔心,倒是你……我是不是也該安排你去相親?"兒子向來有主見,必定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她完全放心,更何況這名未來的媳婦,她十分滿意,就更毋須煩惱。

"我才不要,我今天只是陪小艷去相親就覺得很麻煩。"如果不是陪小艷,她一點都不想去,況且最後還變成是自己代替女主角上場,場面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金艷去相親?

莫立威听見這個訊息,立刻回房拿鑰匙,火速趕往金艷的住處要問個清楚。

騙他星期六得加班,結果是去相親?

這女人……

金艷的屋子暗暗的,即使不開燈,莫立威也能準確無誤走入她房間。

落地窗外的光線灑在趴在床上的人影上,她睡得很熟,熟到連夜燈都忘記開。她喜歡在夜里點一盞燈入睡,他不喜歡,但會配合她;夜燈沒點,表示她應該很累,是因為今天玩得很愉快嗎?

莫立威本想叫醒她問清楚,不過在看見她睡得很甜的模樣後放棄了,因為工作壓力讓她鮮少能睡得這麼熟,盡避他不高興也舍不得吵醒她。

他坐在床沿,目光近乎貪戀地凝視她的睡顏,終于明白什麼叫做一物克一物,他的個性不見得人人喜歡,然而她卻是也最要命的克星。

以前,他看同事一個一個跳進戀愛的陷阱,只覺得他們很傻,即使要交女朋友,也應該交一個對自己有幫助而不是自找罪受,如今他也加入了他們,違背自己對女友所設下的條件——外表不重要,他要的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懂得何時跟他說話不會造成他麻煩,懂得一個人出門而不是要他時時刻刻作陪,要體諒他工作辛勞不會胡亂要求的女朋友。

結果他遇上了金艷,所有的條件形同虛設。

她很美,美得讓他恨不得能將她關在房子里;她的個性一點都不可愛,不會撒嬌,唯一會的就是張著一雙無辜大眼;他喜歡女人倚賴自己,不是那種沒有他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是要以他為中心,她卻習慣獨立,凡事靠自己。

如果真要挑毛病,她很多地方他都不滿意,然而他就是愛上她了,甚至還得學著壓抑過于想掌控她的霸道。

因為愛她,所以清楚她一開始想要逃離他的態度,雖然他始終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麼做,但連立美都不知道她父母過世的事情,他更不可能從她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她究竟在害怕什麼?

這是他一直想弄清楚的問題。

慢慢地,怒火隨著他的思緒降溫。他想,倘若金艷有意隱瞞他,肯定不會讓立美知情,應該是親戚介紹,她不得不配合。

他移動身子躺在她身邊,摟著她。

熟睡的金艷因這小小的動作而醒了過來,察覺有人摟著自己,她知道會是誰,不禁更靠近。

"幾點了?"

"快十一點。"

"這麼晚還過來啊?"她睡了超過十個鐘頭,難怪睡得好飽、好滿足。莫立威不答反問;"你今天去了哪里?"

"加完班就直接回來了。都是那個臭老頭愛東改西改,搞得我們挑燈夜戰,昨天加班一直到今天快中午才回來。

我發誓,下次再也不會接他的案子了……立威,我肚子好餓。"她把臉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意圖明顯。

"想吃什麼?"

"有得吃就好了。"

莫立威在她額上親了一記,下床去廚房準備食物填飽她的肚子。

金艷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氣味,連滾帶爬地沖進浴室迅速將全身清洗干淨。

等她一身干淨的走出來,剛好聞到由廚房飄出來的香氣,她連頭發也不吹就直奔廚房。

一晚熱騰騰的面擺在面前,她立刻舉筷開動。

"頭發怎麼不先吹干?"

"肚子餓了。"唔,好燙。

莫立威取來吹風機,將她的頭發吹了八分干。

"你的面有媽媽的味道。"

"我學我媽的。"

金艷再吃一口,滿心懷念。"你真幸福,還能學到莫媽媽的手藝……"她卻永遠都不可能了,父母去世得太早,留

傍她的回憶太少,有時候她甚至想不起來母親的笑容。"莫媽媽說了你很多好話,我才知道原來你不是我想的那種人。"

"你原本以為我是哪種人?"

"廢人。"接受到他冷冷的目光,她連忙解釋道,"對我來說,無論是男是女都應該要公平點,女人不要佔男人便宜,男人也不要把家事全丟給女人。我是後來才知道原來你也有不為人知的體貼,撇除一些不好的小缺點,你也算得上是個好男人。不過,我覺得你應該要好好孝順你父母,雖然你已經很好,可是有時候沒說出口的話,等到再也沒機會說的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她有很多很多話想對父母說,他們卻都不在她身邊了。

"他們是怎麼過世的?"

"那年暑假,我們說好要去宜蘭玩,可是後來我答應同學要去海邊,所以沒有陪他們去,結果……"金艷神情一黯,悄悄放下筷子。"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有跟他們去,說不定他們就不會發生車禍,因為我很喜歡買東西,他們可能會因為我愛亂買而避開那場連環車禍,又或者因為我早上賴床.他們等了很久……"

最初那幾個月,白天有人陪還好,但晚上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卻滿心自責,氣惱自己怎會為了朋友扔下最愛她的父母。

朋友只是一時,家人卻是永遠——這是她後來體會到的,可惜已經太晚了。即使她後來凡事都以親人為重也無法彌補心底失去的傷痛。

她哽咽地捂著臉,"如果我當時陪著他們不知該有多好,至少我現在也不會後晦了,我真的真的好想陪在他們身邊,媽媽三十六歲才生下我,他們真的很疼我,可是我卻……"

莫立威從她身後緊緊摟著她。

"我真的好想他們,我寧願被海浪卷走也不要他們出事。"

"如果是這樣,現在後悔的就會是你爸媽了。換個角度想,至少你沒把傷痛留給他們,你還活得好好的,就是他們最大的安慰了。"

金艷听了,哭得更凶。

為了不讓親戚擔心,她只能躲起來偷偷哭,從來沒有窩在某個人的懷里痛哭,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那個傷痛,直到今天才知道根本沒有忘記,只是不敢踫觸,所以才不覺得痛。

其實,她很痛……

"學姐!學姐!"

趙上綺連喊兩聲,終于把失神的金艷喚回來。

"什麼?"

"你發呆到閃神去了,上班用"發呆治療法"不太好吧?"

金艷連忙故作正經。"我不是在發呆,而是你這幾張"幸福"畫得實在太好了,才讓我看到失神。"

趙上綺是她大學的學妹,很會畫畫,也很愛畫畫,一天不畫就好象會要了她的命似的,所以那時候她身上滿是五彩繽紛的顏料,連頭發也嫌麻煩而剪了個男生頭,成天背著一個裝滿各種繪圖工具的大包包到處趴趴走,即使臉上沾上顏料她也不在乎,她原本也和其它人一樣以為她是愛畫成痴,不修邊幅,後來才曉得她也得了一種心病。

去看了心理醫生後,她采納醫生的建議去做"洗頭治療法",這種治療似乎是有一點點效果了,趙上綺依然不在乎外表,不過至少有點改變。以前的她不懂得笑,看人的眼神總帶著一絲懷疑,現在的她頭發齊肩,眼神染上了青春的色彩,就像個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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