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又不是電腦,難免會忘記一些小事,都那麼久了……少說也有十年以上,當然不可能記住,別太苛求我了。」見他暫時停止攻擊,她也樂得喘口氣。
她連他是誰都沒記住,他卻將她記得牢牢的,第一眼便將她認出來……真是令人不爽。
既然不爽,項品川也就沒必要繼續手下留情,健臂猛地一擒,隨即把人拉至懷里,然後順勢將她壓在沙發上。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反應迅速的薛子樂手上的啤酒罐成為武器,眼看就要揮下,又赫然停住。
項品川不閃不躲,啤酒罐與他額頭的距離只差五公分。
薛子樂的反應是真的,不過在想到她打的人是誰後隨即收手,要是真不小心敲下去,可就得送醫院了。
「好了,別玩了,快點讓我起來。不過這酒我是不會還你,早上喝酒真的很傷身體,你應該……」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這該死的女人真可惡,以前讓他重重受傷,現在又擾得他心癢難耐。
她就像是引人上癮的罌粟花,教人抗拒不了,還以為自己已經成功戒除,哪知一沾上又迫不及待沉淪。
深邃幽黑的眸子纏住對他內心掙扎毫不知情的薛子樂,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不讓她有一絲可以逃走的空隙,仿佛不怕她會主動攻擊,他完全不壓制她的雙手,只是以身體的重量壓住她,不讓她逃走。
「記得什麼?」他的身體靠得如此近,沐浴後的香皂味飄入鼻間,反觀自己身上還殘留昨夜放縱的黏膩,她突然想推開他,無奈女人的力氣天生勝不了男人,他不動如山。
項品川自嘲一笑。「你還真殘忍!」
她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之後再也沒有人能令他有受傷的感覺。
殘忍?這指控未免太莫須有!「項品川,你干脆說個清楚,別讓我猜半天,我到底怎麼殘忍了?」
「不記得我也忘了曾經傷害我,這樣還不夠殘忍嗎?」這女人啊……可惡!
「呃……我跟你說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隔了這麼久時間,一時要想起來很困難……」等等,他是在做什麼?「項品川,你怎麼在親……」不太像是親,有點痛痛的感覺。「你咬我的脖子?!」
廢話,不咬一下難泄心頭之恨,而且他咬得根本一點也不痛,如果真要折磨她,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他定會讓她生不如死到後悔認識他。
手中的啤酒罐無法成為有效的攻擊武器,薛子樂干脆扔了,手腳並用想阻止他的獸行。「可惡!項品川,你是野獸啊!不要再咬我了啦!」這男人怎麼說咬就咬,一點預先警告也不給。
可惡可惡可惡,這個可惡的女人!
項品川像頭野獸趴在她身上牢牢咬住她,死也不放開,想再咬大力一點又怕真的傷害她,他還真沒種。
薛子樂內心突然升起一股懼意。
縱使項品川是她的國中同學,可他們畢竟十多年沒有見面,他的個性變得如何她也不知情,于是她的反擊愈來愈猛烈。
「項品川,放開我,這真的不好玩了。」
察覺她口吻中流露出來的害怕,項品川立即打住,扳過她的臉捕捉到她還來不及藏起來的膽怯,這才收起虐待她的意圖,溫聲問著︰「嚇到你了?」
「廢話!」她沒好氣地瞪他。「快點放開我。」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真沒用,不是嗎?
「口說無憑。」倘若她力氣再大一點,肯定直接將他踹出地球。
「那簽約吧。」最好簽終生契,綁死她。
「簽你個頭,我要回去了!到現在還沒回去,女乃女乃會擔心我。」她可沒時間陪他繼續胡鬧,待會兒她還得去探望日光呢。
「你爺爺、女乃女乃還好嗎?」
「女乃女乃這幾年經過調養,身體比以前硬朗許多。爺爺嘛……」薛子樂原本燦爛的眼楮忽然蒙上一層灰暗,口氣也顯得感傷。「他在我大學放榜那一天,為了慶祝我考上國立大學,騎車出去買鹵味,結果被車子撞死。」事隔多年再想起,頭仍是一痛,有時候她會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有阻止爺爺,如果爺爺沒有出門,現在他們一家三口肯定會過得很幸福。
趁她一時疏于防備,項品川不發一語地重重摟住她。
薛子樂沒預料到他會抱住自己,一時間,她感到相當溫暖。
自從她能夠撐起一家人的經濟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被人擁抱過了,爺爺雖然愛她卻嚴肅不多話,對女乃女乃都是她擁抱比較多,其實她也很喜歡被人抱在懷里,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珍惜一樣。
即使記憶有些遺忘,但在她心底,項品川仍舊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她也不是真的忘記他,只是人的記憶力實在有限,所以還請別怪她為什麼會不小心忘了他。
「都那麼多年過去了,這種事還是必須學著看開點。女乃女乃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每回參加CWT,她都是在外面瘋一天,晚上睡在日光家里,隔天下午才回家,不過這種事就用不著跟他報備。
「是嗎?」他的眸子里閃過明顯的懷疑。「可是昨晚當我說要送你回去的時候,怎麼你卻跟我說你向來都是玩到隔天才回家?」
呃……她居然連這種事也說,實在是搬磚頭砸自己的腳。
「不管如何,我想回去了!」偶爾也該要要任性。
「別吵,我想睡了。」
「讓我回去,你可以慢慢睡。」睡到不省人事也不關她的事。
項品川壓根不理會她多余的發言。「昨天讓你玩了一整個晚上,我根本沒睡好,現在輪到我補眠。」
「你慢慢補,我絕對不會吵你。」趁他起身,她立刻翻身欲逃之夭夭,豈料,連安全範圍也沒拉開就被他扛上肩膀帶進房里。「項品川,你做什麼?」
「扛人肉抱枕。」
人肉抱枕個頭啦!「快放我下來,我要回……啊!」面對他毫不留情將自己扔在床上,薛子樂吃痛的喊了聲,剛喊完再度承受他壓上來的重量,這會兒真的是叫天天不應了。「我是真的要回去啦。」
項品川那雙銳利的眸子掃過她,嘴唇輕勾。「好吧,我想女乃女乃一定非常想听听你昨晚有多虐待我,我就陪你回去跟她解釋你脖子上的痕跡是怎麼來的好了。」
薛子樂一听,連忙安靜下來。要是讓觀念保守的女乃女乃知道她昨晚的荒唐,肯定會要她立刻嫁給項品川以示負責。
見她不再鬧了,項品川摟著她,終于可以好好補眠。
壓根睡不著的薛子樂則是困惑自己是不是誤闖凶猛肉食動物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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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
真的是好不容易等項品川終于睡熟之後,薛子樂才能逃離他的魔掌。她躡手躡腳的離開臥房,迅速找到自己的包包,然後準備開門落跑時,才赫然發現項品川為何能這麼安心入睡的原因何在——
他將大門由內反鎖,找不到鑰匙的她根本出不去,難怪他能高枕無憂,原來早有準備。
她氣沖沖的本想將他踹下床,卻在看見他露出那猶如天使一般的睡瞼後,抬起的腳怎麼也踹不下去。怎會有人醒的時候那麼惡劣,睡著的時候又那麼迷人?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要坐以待斃?
可是他剛才那一記擁抱又讓她很心動……唉,薛子樂嘆口氣,起身離開臥室,肚子餓的時候實在沒辦法想一些復雜的事情,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