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鳳霄輕輕拿起一旁的衣服,隨即退出房間,筆直朝著澡間而去。
來到外頭,敲了幾聲門,得到里頭的回應。
「梅兒,快點拿衣服給我,我冷死了。」小青不見人影,交代悔兒要拿她想穿的衣服,花了大半時間,水溫逐漸變冷,再不起來肯定會著涼。
沒有應聲,倒是听見開門又關門的聲音,背對門口的單琵琶認定是梅兒,連忙起身要接衣服。這一轉身,聲音頓時梗在喉嚨處。她震驚地連忙捂住嘴,身體又整個沉入澡桶內,濺出一大片水花,也潑濕了西門鳳霄的衣服。
「你?!」她又驚又怒地瞪著西門鳳霄。「你怎麼會在這里?是誰準你進來的!快給我滾出去!」來不及羞紅臉,她滿腔的憤怒,只想快將他趕離。
「小姐,剛才是你允許我進來的,忘了嗎?」看見了難得的好風景,他愉快地挑高了左眉,果然與他想像中的一樣,嬌軀粉女敕無瑕,身段玲瓏有致,尤其是那對渾圓的酥胸……頓時一股猛烈的欲火由下月復竄上。
單琵琶趴靠在澡桶內,努力壓低身體,不讓他再看見她赤果的身子。「你快出去,要不……要不我就要喊人了!」她努力鎮定情緒,發顫的肩頭仍泄漏她的恐懼。
畢竟她從沒有如此毫無防備地跟一個男人這麼接近,甚至是馮大哥也未曾,而他……僅離她三步之距……
太近了,近到即使水溫仍有,她的背脊也能感覺一陣寒意,自腳底冷到頭頂,這男人帶給她的壓力無人可比。
「小姐如果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名節的話,盡避喊吧!」他微笑,不甚在意。
是啊,她怎能忘記西門鳳霄對他們家有企圖,要是真讓其他人看見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流言就難以遏止了,說不定正好落入他的圈套中。所以不能喊,不能被其他人發現,更不能被馮大哥知道,否則他勢必會誤會。
「小姐,小姐!」是梅兒的聲音。
他勾了勾唇,作勢要開門,單琵琶驚喊︰「不要!」
「小姐,你怎麼了?」梅兒好生緊張。
西門鳳霄正要開門的手這才緩緩收回,無聲地問著︰「你究竟要我如何?」
她連連搖頭,再次對他低了頭,以眼神回應。
他沒有太刁難,微微一笑,退後幾步,才讓單琵琶安心不少。
「我沒事,你別進來。」
「小姐,對不起!罷才梅兒已經找到你要的衣服,可一回頭衣服就不見了,是不是……是不是有人拿過來給小姐了呢?」
都怪她忙著先整理衣物,怎知轉過身竟發現衣服不翼而飛,以為是又讓自己收進衣櫥,結果多花了一倍的時間找尋,確定真的失去那套小姐指定要穿的衣服後,她只好隨意找了另一套前來領罪,最好的結果是真的有人替她拿給了小姐,要不,小姐可會罵死她了。
畢竟耶套衣服是馮管事送給小姐的禮物,是小姐最愛的一套。
沒錯,確實是有人「主動」拿來給她了。
時勢比人強,她只得暫時消火,免得又被西門鳳霄抓到能威脅的把柄。「我已經拿到衣服了,這里沒你的事情,你可以先離開。」
「是,小姐。」躲過一劫,梅兒快步離去。
澡間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水底下的拳頭握得死緊,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痛打一頓,好泄心頭之恨,這男人實在是可惡到了極點。
「看夠了沒?」
「還不夠。」
「要不要站起來轉一圈?」
「倘若你願意,我也不阻止。」
她咬牙切齒。「西門鳳霄,我很冷,你到底要不要給我穿衣?」
「單兒,你又忘記應有的禮貌。」
咬了咬牙,環顧四周沒有一塊足以遮蔽她身軀的布,只好委屈自己了。「鳳爺,麻煩你給我衣服好嗎?」
「這才乖。」西門鳳霄走近,遞出衣物。「快穿上吧,免得著涼。」
重咬下唇,瞪他。她會著涼也是他害的!
「別咬,唇都紅了,我會心疼。」
搶走他手上的衣服,單琵琶的氣勢又揚起。「少在那里虛情假意了!我現在要換衣服,你可以出去了。」
「又故態復萌了是嗎?」輕輕拉起衣袖,左手緩緩沒入澡桶內,他的舉動令單琵琶慌得心跳如雷,連忙縮到另一邊。
「你……你做什麼?」
怕春光外泄,又怕手上的衣服弄濕,她愈來愈緊張,果然還是不該太早放心,畢竟這男人做事向來不按牌理出牌,完全隨心所欲,要是他真在這里胡來,也是她咎由自取。
「瞧,你唇色都白了,莫非是怕我對你做出什麼事嗎?」
「鳳爺應該不是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吧?」
「假如……我是呢?」又是卑鄙無恥又是小人,一下子可將他捧得真高,可惜他無心當偉大聖人,只想順遂了心底的渴望。
扁滑、吹彈可破的肌膚就在眼前,她又因為憤怒氣得臉色紅通通,襯得她膚色更為紅女敕,讓他真想咬上一口,品嘗她的甜蜜。
平時凜冽的眼神這刻卻如火焰般地燒燙了她,他欣賞的視線在她身上恣意徘徊,單琵琶嚇得緊抓著手上的衣服,仿佛這套衣服能成為她最後的防護。
「西門鳳霄,你究竟要看到幾時?」這混蛋肯定不懂「非禮勿視」的道理。
「單兒,你真香……」眸光頓時幽黯,閃過一道意圖,他的手迅速由她的後腦勺扣住,將她整個人自水中托起,正好封住她的唇。
舌尖霸道地直闖入她溫暖的口腔內,時而輾轉纏綿吸吮她小巧的唇瓣,時而又如狂風驟雨般地翻攪她的意志,徹底瓦解她的防備。
她的齒、她的舌,甚至她的身子都沾滿了他身上的氣息,那是她最不喜歡的味道,是股成熟的男人味,明明平時最厭惡他身上的味道,因何此刻卻使她意亂情迷?!
直到懷里的人不再反抗,西門鳳霄終于放開被他折磨得紅艷艷的唇。
摟著她的溫暖驟然消逝,單琵琶的理智才回神,想也不想便揚手賞他一個巴掌,力道之大,讓西門鳳霄的臉偏了些許。
她渾身發顫,氣憤地忍住淚水,西門鳳霄見了,從不讓人打他的火氣頓時消散,隨即柔聲說道︰「一巴掌換一個吻,值得。」
為她,值得。
連晚上也要見到西門鳳霄?!
得知這件事,單琵琶果真氣到把小青叫來房內責罵。
「屋里沒男人又如何?祥龍鎮又不曾出過什麼大事,幾個晚上會出什麼事?而且你誰不好拜托,偏偏去找我最討厭的人,小青,你真的是……真的是……」加上剛才在澡間發生的事情,她已氣到千曉得要罵什麼才好。
小青很委屈地掉下眼淚。「小姐,小青不是故意的,只是事情太突然,小青也不曉得該找誰幫忙,老爺和鳳爺交情最好,每回也是托鳳爺照顧小姐,小青就只能去找鳳爺幫忙了。小姐、小姐,你不要怪我啦。」說完,哭哭啼啼的噘著嘴。
她也不是故意的,就真的腦子里只有鳳爺這個人選。
「唉!」小青都被她罵哭了,單琵琶心頭的火一下子也熄滅了,頹喪地落座。「算了,別哭了。」
不喜歡哭的她也最討厭別人哭,她雖然身為女子,卻不愛以眼淚博取同情,她個性執拗得很,即使要哭也會偷偷躲起來一個人哭,絕不哭給旁人看,直到現在,她只哭過一回,就是在娘死去之後。
「小姐,對不起……」
「做都做了,對不起又有什麼用?」還虧小青最了解她,怎知……唉!「罷了,去把我的晚飯端進來,我才不要跟他一起用飯,跟他同桌,我會沒食欲。」以往有爹在,她不能亂來,現在府邸只有她,當然要按照她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