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藥的行徑雖有違正道,但若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便無所謂正邪之分了。
包別提十八年前,對方還卑鄙無恥的下了毒藥,活活毒死了聶氏一門四十余口人,只為了奪取一部武功秘笈!
三辰散的效力讓所有賓客成人毫無抵抗之力的見證者,見證已被事先安排吃下解藥的宋家成員,在被逼急後使出一套詭異的劍法反敗為勝,卻又在致勝關鍵的最後一刻,被對手輕易的破了招。
「聶家的銀鴻劍法其實不只有二十四招,真正的劍招有二十五招,但最後一招一向是以口口相傳的方式傳承,並未記載在劍譜上,因為最後那招正是銀鴻劍法的精髓,可以輕易的破除其余的二十四招。」
聶謹寒坐在輪椅上,緩緩地讓人推進了會場,長年重傷癱瘓在床,讓他即使傷愈,雙腳也已無法如正常人行走。
他雙目赤紅的緊盯著多年不見的仇人,「宋昆月,你可還認得我?」
看見來人,宋昆月頓時渾身一僵,面無血色的用顫抖的手指著他。
「你……你是人……還是鬼?」因為太過震驚與驚嚇,他竟忘了要假裝不認識。
「你沒想到我竟然沒有死吧?」聶謹寒冷笑的盯著他。「當年我敬你如兄,你卻覬覦我家傳劍譜,不惜下毒謀害我全家,聶家上下四十多條命的血海深仇,我要你今天償還!」
「閣下不要含血噴人,我宋昆月為人光明磊落,在場武林同道皆知,豈會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宋昆月竟在短時間里已重拾平靜,振振有辭的出聲反駁。
「剛才那套劍法你從何得來?」聶謹寒沉聲問。
「這是家學,先祖傳承下來的。」
「既是祖傳家學,除了宋家人之外,應該不會有外人會吧?」
第10章(2)
宋昆月目光閃了下,看著坐在輪椅上他那瘦骨如柴的雙腿,不認為他還有本事耍劍,至于他剛才所說的第二十五招……
「如果閣下想拿剛才那一招奇怪的招數說項的話……」
一把劍忽然打斜刺來,打斷了他,逼得他不得不拔劍應敵。
飽擊他的是剛才擊敗他長子之人,年輕,武功卻奇高,招式詭譎,但此時此刻從他手里使出來的招式,卻與剛才完全不同,使的竟是銀鴻劍法。
「你們看,他使的劍法是不是跟剛才宋老爺子長子使的一樣?」
「沒錯,他怎麼會?不是說那是宋家祖傳家學嗎?」
「難道那套劍法真是殺人全家奪來的?」
四周議論紛紛的聲音愈來愈大,已經嘩然一片。
目的達到,聶浩陽收起長劍,冷凝而立的緊盯著眼前的仇人。
「你究竟是誰?」宋昆月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問。
聶浩陽倏然冷笑一聲,伸手揭去臉上的面具。
宋昆月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一雙眼楮圓瞠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眼前這張臉和年輕時的聶謹寒長得一模一樣,他是聶謹寒的兒子,但是這怎麼可能?
「……我明明數過了……」
「數過尸身的數目,卻沒膽一個一個看清被你害死之人的臉?」聶浩陽雙目含恨的盯著他,「我是聶家的二少爺聶浩陽,當日因為貪玩找了城里的小孩穿上我的衣服做我的替身,好讓我能溜出府去玩,成了漏網之魚。這事你沒想到吧?」雖然他仍然沒有記起從前,但從明查暗訪以及抽絲剝繭後,他理出了這個真相,而當年他也許是親眼目睹親人慘死的情景,驚駭過度忘了一切。
「宋昆月,現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聶謹寒咬緊牙關,迸聲問道。
宋昆月抬眼看向四周,現場有上百位武林同道全都睜睜睜的看著他,也看見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人證、物證,加上身敗名裂,現在的他還有什麼話可說?罷了……
一道白光掠過,他舉劍自刎,同時也認了罪。
從他頸間噴出的熱血瞬間浸濕了廳堂上厚軟的地毯,留下的宋家成員全癱坐在地上,男的呆滯絕望,女的涕淚交流哭成一團,但卻一點也不值得同情,因為他們至少還活著,而聶家無辜的四十多條人命卻早已命喪黃泉,死不瞑目——直至今日此時此刻。
來去三個多月,月兌隊先行趕回家的聶浩陽風塵僕僕的硬是比預定的時程縮短了五天,提早趕回家。
進府時,已是亥時,他沒讓府里的下人吵醒任何人,在其他廂房洗去一身塵土,換上干淨的衣裳後才回到自己的院落,輕悄的推開房門,不想吵醒已然入睡的愛妻。
離開數月,對她的思念遠超過他的想像。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害相思之苦,但是他真的好想她,想念她纏著他撒嬌的模樣,想念她的一顰一笑,想念她的聲音、她的味道,以及她躺在他懷里的滿足感。
床上的人兒呼吸平穩,深深入睡,只有這樣真正的看見她,他才有了真實回到家的感覺。
他想,他已不能沒有她。
他月兌去外衣,小心翼翼的上了床,輕輕地將她擁進懷里,在充滿她的感受里閉眼沉睡。
早上醒來,蝶兒還沒睜開眼,便已感覺到屬于他的氣息和他溫暖的懷抱,欣喜立刻盈滿心田。
她是在作夢嗎?
生怕真是場美夢,她猶豫了一會兒,才緩慢地睜開雙眼。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他濃密的黑睫,飛揚的劍眉,挺直的鼻梁,然後才是他線條優美的唇與令她想念多時的臉。
真的是他!他回來了!
眼眶微微地發熱,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不自覺的伸手踫觸眼前這張她非常想念的臉,卻驚醒了他。
聶浩陽睜開眼,怔了一下,隨即對她綻出一抹溫柔的微笑,啞聲開口,「我回來了。」
她沒想要哭的,但眼淚卻從眼角滑了下來,那是喜極而泣的淚水。
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她輕輕地點頭,微啞的應了一聲,「你回來了。」相思之情如此濃烈。
他伸手撫上她絕美的臉龐,輕輕地踫觸、輕撫,就像擔心太過用力她就會突然從眼前消失一樣。
「蝶兒。」低啞的聲音充滿了思念與深情,他輕輕地靠近,輕輕地吻上她的眼、她的鼻,最後來到她的唇上,吻住便再也放不開。
珍愛的吻因而漸漸變得灼燙熾人。
他的唇舌在她口中強勢輾轉、肆意索取,令她難以遏制的輕吟出聲,柔軟馨香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下扭動著,銷魂入骨。
氣息和心跳皆愈來愈急促而沉重,他剝去她身上的衣物,吻從她唇下逐漸下移,吻遍她身上每一寸他想親吻探索之處,包括曾為他生孕而受傷流血的柔軟處。
他的動作驚嚇到她,想阻止,雙手卻被他緊緊扣住而動彈不得,只能任由他掠奪一切……
夫妻倆過了午時還窩在房里。
蝶兒有點羞,因為一整個早上,包括午膳時間都沒有人來打擾他們,由此可見府里的人都知道他回來了,也知道他們夫妻倆一整個早上都待在房里。
娘和姨娘會怎麼說呢?
她記得以前爹和堡主爹爹出遠門回來,不管娘或姨娘總會起個大早,親自到廚房監督,為出門在外鄉時,一定非常想念府中飲食的夫君張羅。
反之看她,沒早起到廚房張羅就算了,竟還睡到日上竿頭,午時都過了好久,還在房里磨蹭,她真是個不及格的妻子。
「怎麼了?」聶浩陽走到坐在鏡台前發呆的她身邊,接過她手上的牙梳,為她梳理如雲秀發。烏黑的長發柔軟絲滑,令人愛不釋手。
「你一定認為我不是個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