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汶沒有再說什麼勸慰的話,雖然是一時沖動,但是她相信華玉風是不可能回頭的。
再說她也覺得華玉風早一點離開齊宇莫也是好的,有誰能真正對那個男人視若無睹?華玉風這二年沒有和他發生感情那是因為她對感情向來淡漠以對,而且對工作和玩樂分得很清楚;但是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只怕她永遠都不會有談感情的機會。
華玉風看著洗著碗盤的雪汶,她的神態看來已比前些日子平和多了,但是眉眼間的哀傷卻不是她平靜的神情所能掩藏的。
「你還有他的消息嗎?」不該提的,但是她還是提了。
杜雪汶洗碗的動作停了一下,「已經是沒有關系的人了,怎麼會有他的消息。」
「在你們分手的第二天,我曾經見過他。」
杜雪汶這次的動作卻是停都沒有停,恍若未聞。
「而且,我也見過那個女人。」
匡啷一聲,杜雪汶低頭看著水槽中破碎的碗發呆。
華玉風將她推離水槽,安靜的撿拾破碗的碎片。
「她……」杜雪汶嘆了口氣,沒有繼續發問。
問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叫啥名字,又有什麼意義?
「她叫秋若靜,很美,也很柔弱。」華玉風明白她的心將自己所知的告訴了她。
「柔弱?」杜雪汶苦笑,「是這一點讓他愛上她吧!」
「如果女人的柔弱才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和憐惜,那這種男人不要也罷!」華玉風為的只是這一句話。
杜雪汶扶著椅子坐下來,雙手掩住臉,半晌才抬起頭來,仍是一張迷惘的臉。
「我的堅強竟然是他離開我的理由,難道早在五年前,我就應該哭著告訴他留在我的身邊?是不是一定要表現出我的軟弱才能留住他?」雪汶已經哭不出來了,只覺得無力。
「他放棄你是他的愚昧,你不必為了自己沒能留住他而覺得自己不好,知道嗎?」華玉風緊盯著她說。
杜雪汶嘆息道︰「我知道。」
店門被打了開來,她們同時抬起頭,杜雪汶率先站了起來。「對不起,我們已經打烊了。」
當來客轉身欲離開時,華玉風瞄了那熟悉的身影一眼,月兌口道︰「請等一下!」
杜雪汶愣愣的看著華玉風,華玉風對她說︰「他就是那位在酒店幫了我們的先生。」
「是他?」杜雪汶早在第二天就被華玉風數落了一頓,而且也听她提起過有一位先生救了她們。
杜雪汶這才仔細望向來客,當她迎向男子黑沉的眸子時,不禁感到有些熟悉感。
「對不起,那一天我們給你添麻煩了。」杜雪汶真心的向男子道謝。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先生貴姓?」杜雪汶盯著他,那張臉她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倉促的轉身欲走。
「宋見方。」她想起來了!
杜雪汶尖銳的叫聲,讓男子的身子一震。
「是你,真的是你,宋見方!」杜雪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喊著這個名字。
華玉風自認識杜雪汶以來,從未听過她用這種深惡痛絕的語氣說過話,更沒見過她臉上那種憎恨的神情,華玉風真的是呆了。
男子緩緩的轉身面對雪汶,陽剛的臉上是一片漠然,眼底的痛苦一閃而逝。
「你還有臉來,你不是早該死了嗎?」杜雪汶眼眶蓄滿淚水,激動的叫喊著。
「雪汶……」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恨你,你這個劊子手。」杜雪汶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一見到這個男人,那一段痛苦的記憶就會鮮明的涌上腦海,她的家全毀在這個男人的手中,她那原本美好圓滿的家庭正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而崩潰瓦解。
宋見方因她的指控而身子緊繃,他沒有否認她的話,這是他應得的代價。
「我不應該來的,我……」他微微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杜雪汶在宋見方走後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哀淒的痛哭起來。
就算是華玉風那聰穎的頭腦也一時沒有了主意,這一切變得太復雜了,讓她根本模不清頭緒,只有蹲在雪汶身邊安慰著她。
直到哭累了也哭干了淚,杜雪汶才抬起頭用那雙紅腫的眼看著華玉風。「我不知道會是他,真的不知道是他。」
「他是誰?」
杜雪汶低下頭,「他曾是我姐姐的未婚夫,卻也是害死我姐姐的罪魁禍首。」
雪汶的話震得華玉風說不出話來,而她剛剛在與宋見方眼神接觸時,感覺他似乎已想起她是誰了。
***
宋見方回到車子里,整個人疲憊的陷入椅背中。
他不該來的,他的出現只會擾亂她原本平靜的生活,但是他只是想幫助雪沄的妹妹啊!那個當初不顧一切為了他而離家出走,又為了他而自殺身亡的愛人,那是他心頭一輩子的痛。
說好了不再去想的,不再去打擾她的家人,可是一見到雪汶,他卻又像是見到了雪沄似的,忍不住的想再見她。
他不知道長大後的雪汶會和雪沄那麼酷似,像得讓他彷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當他還年輕的時候。
年輕?他不過三十四歲,卻已經覺得蒼老了。
車上的行動電話聲響將他自往昔的記憶中拉了回來。
「喂!」
「大哥,天下幫的那伙人來鬧場子了。」手下兄弟著急的報告。
「我馬上來。」掛上電話,那個哀悼往事的宋見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嘯天盟」的老大——黑衣死神。
***
第3章(2)
「白青,我們嘯天盟和你們天下幫素來沒有恩怨,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前來鬧事?」宋見方沉著一張臉,直視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男子。
「沒有恩怨卻有利益之爭,我們同是在道上混的人,你不應該做得那麼絕。」天下幫的領頭白青,陰狠的瞪著宋見方。
宋見方淡淡地說︰「你的場子詐賭、出千,被條子抄掉,那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跟我們嘯天盟沒有關系。」
「放屁,沒有關系?要不是你派人去掀我們的底,我們的賭場又怎麼會被抄?賭場被抄掉,我們兄弟就沒有了生意,沒有生意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既然我們活不下去,自然要找些墊背的人,要死大家一起死。」白青露出陰陰的笑。
「你想怎樣?」宋見方冷冷地看著他。
「很簡單,我只要你這一個場子,反正你們的生意大,少一個場子也餓不死。」
「干,你這是什麼屁話,要我們的場子……」宋見方身邊的兄弟忍不住開口大罵。
「我和你老大在說話,你插什麼嘴?你算什麼東西?」白青拍著桌子罵道。
宋見方伸伸手阻止小張的怒火。「住口!」
小張咬著牙,狠狠的瞪著白青,卻不再開口。
「怎麼樣,我的要求你怎麼答覆?」白青直盯著宋見方。
宋見方撇撇嘴,「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可以給你一筆錢當是救急用,但是要場子免談!」
白青鐵青著臉,「你當我們天下幫的人都是乞丐嗎?我告訴你沒有場子就沒有朋友。」
宋見方冷冷地道︰「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
「宋見方,你真的想和我們杠上?」白青怒叱道。
宋見方緩緩地站起身,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沒錯,如你所想,我們會陪你們玩上一場游戲,只希望你們天下幫不會在游戲終止前就先瓦解。」
「你以為有不平幫幫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白青捶著桌面大叫。
宋見方眯起眼,「不平幫是不平幫,我是嘯天盟,你最好搞清楚。」
「哈哈哈,要不是有不平幫當你的後台,你以為你的嘯天盟可以成為北部的十大幫派之一嗎?連自己的女人都顧不了,你還有什麼能力帶領嘯天盟。」白青怒極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