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戀成災 第7頁

不對,問題是,他為何會在這時候想起她?

輕搖頭甩去清晰浮現在腦海的那張絕美麗顏,靳煒烈淡然道︰「沒什麼,你和厚諍要照顧店里的生意已經很忙了,我不想因為一點小傷驚動你們。對了,厚諍呢?怎麼沒看到他?」

「他晚點才會過來店里,要來杯調酒嗎?」明了他在不愛麻煩人這點有所堅持,顧厚謙沒再與他爭論他的見外,隨他轉移話題,進入吧台內。

「給我一杯咖啡。」

「你還是老樣子。」這個釀酒達人除了必要的品酒,平時滴酒不沾,知道他這個習慣,他遂在店里準備咖啡,好招待這個偶爾北上的好友。

不過說到老樣子……

「你的頭發該剪短點,胡子也該剃一剃了,再這麼不修邊幅下去,你會被當成大叔的。」他們剛認識時,煒烈就有蓄胡子,但沒這麼長,結果後來他連頭發也久久才理一次,雖然他本人完全不以為意,他倒是替他擔心會被當成落拓的中年大叔。

「已經當了。」

「有人喊你大叔?」

「嗯。」

「三十幾歲就被喊大叔,你不生氣?」顧厚謙邊煮咖啡邊笑問,就算煒烈不說話時渾身透著事不關己的冷漠氣息,可年齡這種東西,這年頭恐怕連男人也很在意,怎麼被喊老了,他的反應如此淡若?

「對她生氣沒有用。」腦海里再次浮現那張熟悉的美麗嬌顏,靳煒烈沒察覺自己的語氣里嵌著幾許沒轍的縱容。

他出車禍那晚從昏迷中醒來,得知自己在醫院並被要求住院時,他的脾氣就被逼上頂點,可倪語霏根本不怕,否則怎會答應當他的特別看護?

前兩天她問他聯絡電話,他故意不告訴她,結果她不怕被他罵的拿過他的手機撥她的電話,留下他的手機號碼,接著又逕自在他手機里輸入她的姓名與電話,說這樣有事要聯絡比較方便。

有時候他會想,到底是因為她是他的克星,注定要在他受傷期間被她干涉生活?還是被她叫大叔叫久了,自己多出大叔的軟心腸,才總在最後關頭不忍心而對她讓步?

听他又提起「他」,顧厚謙正好奇想問對方是誰,突然一串音樂鈴聲響起,就見好友拿出口袋里的手機,望著來電顯示幾秒後才接听。

「找我有事?」靳煒烈低低的問,才想著她可能是他的克星,她就打電話來,看來她是他克星的機車大概有八成吧。

「我買了好吃的鹵味,正要到大叔那兒,先打電話跟你說一聲。」穩住听到他醇厚嗓音的怦然心跳,倪語霏力持鎮定的回答。

為了避免她突然出現惹他不高興,最近她要去探望他,通常都會先通知他。

只是有個秘密,她沒讓他知道——這幾天每多見他一回,她心里莫名的悸動就多一分,沒事會想著他,與他講電話時也會心跳加速。

這些似乎全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可她又有些無法確定,因為她從不曾對年長她那麼多的男人心動過。

也許對他的想念,僅是因為惦記關心他的傷勢,而對他的悸動,也只是因為他身上有著吸引人的魅為,畢竟他有雙十分迷人的褐色瞳眸,渾厚嗓音就像大提琴一樣悅耳好听。

因此,目前她能做的,就是盡量以平常心和大叔相處,再慢慢厘清對他的感覺。

「我現在不在家。」靳煒烈的聲音再次傳入她耳里。

「大叔是不喜歡吃鹵味,還是不希望我過去吵你?」她直覺他是在騙她。

「我在PUB里。」听出她聲調有變,腦海里頓時浮現她認為他討厭她時的愁眉模樣,他佐證似的話語已月兌口而出。

「PUB!」倪語霏連忙將車停靠路邊,急著道︰「你的傷還沒好,怎麼能到夜店去。」

「我來找朋友。」

「你沒喝很多酒吧?」

「我點咖啡。」

在PUB里喝咖啡?「大叔你干脆說你喝白開水好了。」

靳煒烈眉梢微挑,「不信你自己過來紫影PUB看。」話落,他立即後悔,依倪語霏愛操心又有點管家婆的個性,肯定會親自過來驗證他到底在喝什麼。

他才這麼想著,她清亮悅耳的聲音已經從電話那頭傳來,「紫影PUB的招牌我見過,好像就在我現在位置不遠的地方,你等一下,我馬上到。」

「喂——」來不及阻止,電話已被切斷,靳煒烈想不皺眉都難。

「真是的,為什麼一踫上她,事情老是會月兌軌發展。」明明該叫她趕快回家,怎會是叫她過來?

「你口中的‘他’到底是誰?」顧厚謙倒杯調好的榛果咖啡給他,好奇探問。

煒烈和對方的對話雖然簡短,但和那人似乎很熟,而由他最後恍如喟嘆的語氣听來,那人仿佛對他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他委實好奇對方是誰。

「她啊,」啜口香醇咖啡,靳煒烈一派肯定的回答,「我命中的克星。」

「啥?」

來到招牌閃爍著迷離紫光的PUB前,望見門上一小時後營業的掛牌,倪語霏神色略微狐疑,但仍推門而入。

她梭巡著靳煒烈的身影,而听見開門聲響的靳煒烈正好轉過頭,兩人的視線對個正著。

「大叔!」她嬌喊著跑向他,帶笑說道︰「這家店還沒營業,我還以為你騙我,沒想到你真的在。」

「原來你把我想得這麼小人,會故意害你白跑一趟。」

她平時綰起的長發今天自然的垂落肩上,清麗依舊,卻多了小女人的味道,清淺甜笑很動人,靳煒烈的視線自然的凝在她身上,未作多想的抬手捏向她軟女敕的臉頰,微微懲罰她坦白得可以但有點藐視他的話。

「我又沒那個意思,大叔干麼想那麼多。」她語氣平靜,但心里卻直打鼓,雖然她還在厘清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上他,可看見他,她胸口的小鹿仍然會亂撞,他突然這樣親昵踫她,她會心跳加速得不知所措耶。

「喝!她真的喊你大叔?你指的那個‘他’是她?」顧厚謙驚訝出聲。

他一直以為煒烈的那位命中克星是男的,豈料竟是個標致的大美人?

「別懷疑,就是她。」洞悉他的質疑,靳煒烈泰然自若的說。

倪語霏有點狀況外,大叔和吧台內的男子好像在討論她,可她不知他們在說什麼。

看出她的困惑,顧厚謙親切笑道︰「我叫顧厚謙,是煒烈的朋友,稍早煒烈接到電話,他沒做特別說明,所以我很自然當他是在跟男性朋友通電話,想不到來的是你這位美女,我因而有點驚訝。」

「咦,你喊大叔的名字?」倪語霏的注意力不在她被稱贊為美女上,而是對方直接喊靳煒烈名字這點,這位顧先生的年紀應該比大叔小不是嗎?

「我喊習慣了。」顧厚謙的笑意加深,既然煒烈無意說破自己的年齡,他也就不必解開這個誤會,再說,听她喊煒烈「大叔」,還挺有趣的。

「奇怪,大叔你有朋友在台北,那你出車禍不希望我在你身邊照顧你時,怎麼不通知顧先生去照顧你?」既有交情這麼好的忘年之交,大叔為何沒向他尋求幫助?

「厚謙有生意要忙,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就麻煩他。」向人求助並非他的作風與習慣。

倪語霏愕然,出車禍算小事?那什麼是大事?

「以前沒听煒烈提過你,你們認識很久了嗎?這幾天都是你在身邊照顧他?」

對她那句「不希望我在你身邊照顧你」感到好奇,顧厚謙很想知道兩人的關系。

「我叫倪語霏,和大叔是在他出車禍那天認識的,他被送到我們家的醫院,卻因為不想住院而發脾氣,我跟他對峙很久,才勉強讓他同意我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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