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準先我愛上你 第24頁

他會注意到她的改變嗎?周佳燕帶著渴望贊美的期盼之心走出去。

「我好了。」

顯然他的眼楮是超級近視,張浩維從報表中抬起頭,未注意到她特意的裝扮。

「走吧!」

周佳燕撇著嘴地走在他身後。唉,何必多賣心思!他根本不把她當女人看,不過,她的不滿在瞧見停放在門口的一輛嶄新吉普車時,一掃而空。

「哇!好棒的車!」周佳燕喜愛地模著車身。她一直希望能乘坐這種車子,很拉風的。「你新買的。」

「是朋友的。」

「新車借給你,真是夠交情!」她迫不及待地想坐上去。「我能上車嗎?」

直至此時才看清她似的,張浩維對著她單薄的洋裝皺眉。

「我們去的地方會很冷,你還是換上長褲,穿得暖和些。」

也許是欣喜能坐上心目中的車子,她二話不說地依從,很快地換上牛仔褲、毛衣,還帶了條圍巾走出來。

他已坐在駕駛座上,戴著深色眼鏡,隨風往後飛揚的頭發,沒有平日的冷硬線條,他英俊得足以令見到他的女人心跳漏跳好幾拍。

「你不是一個壞人。」她奪口而出。

他從褐色的鏡片後看她。「你認為我是一個壞人?」

「至少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她坦承︰「當你不通人情時,會教人恨不得踢你一腳!」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嫁給我?」

這不是好問題,一下攪亂她的好心情。

「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敢隨便嫁人?」他高昂起聲調︰「你們女孩都如此沒大腦?」

人家說「狗改不了吃屎」,可一點也不錯!周佳燕在心中嘀咕,才認為他是好人,又口不擇言起來。

「不是沒大腦,是第六感。」

「第六感?」他的聲音大得足以震落一整棟樓層。「你之所以嫁給我,全憑第六感?」

她不悅︰「有什麼不對?」

「你對所謂的第六感了解多少?」張浩維嘖嘖有聲︰「關系一生的大事,取決于毫無根據的第六感,全天下恐怕你是第一人。」

「我的第六感向來很靈。」

「是嗎?」他無法苟同。

「起碼你不會打女人。」周佳燕瞟了他一眼。「你會嗎?」

「我希望我會,這樣我就可以按住你的,好好打一頓。」

「你一定很恨我。」她細聲地說。

「我應該恨你的,不是嗎?」他見她頭低垂得快踫到膝蓋。「不過,我不恨你。」

「真的?」她泫然欲泣的表情,立即轉為開心。「你真的不恨我?」

「你希望我恨你?」

「當然不!」她高興地一笑。「我就說嘛!你不是壞人。」

「斷語別下得太早。」

一個對女友深情厚重的男人,本質絕對不壞。她想她多少知道自己何以敢冒大險選擇他,一個深情的男人,是被男友背叛的她所渴望獲得的。

「我相信我的推斷。」

他將車子開了出去。「你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感情用事之人。」

「那可不!」

他遞給她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她歡暢地大笑,她相信只要他肯剝下冷漠的外衣,會迷倒所有的女人。

「真該帶相機出來。」周佳燕看著綿延無盡的草原,和偶爾闖入視線的幾只飛鳥。

「下次還有機會。」他很自然地接口。

他還會帶她來嗎?她沒問出口。

「我想下去走走。」

「把圍巾圍上,風很大。」

張浩維走下車,發現她仍坐在車上,怔怔地看著自己,十分不解。

「不想下車了?」

「我希望現在才認識你。」

周佳燕說了一句讓他模不著頭緒的話後,走下車在草原上奔跑了起來。

希望現在才認識他?張浩維看著她奔跑的娉婷身影,反復地咀嚼著……

☆☆☆

「哎呀!」

周佳燕躺下的身子又坐起,忘了跟他道謝了。今天是她連番陰霾以來,過得最愉快的一天。他們在山路中穿梭,看了不少美景,張浩維的表現很可親,哪里有奇岩怪石,哪兒有參天古木,在經過時,他會細心地停下讓她仔細觀賞;山間的空氣,清新得教人舍不得離去。最後,他們在山中一家用原木建造的木屋里用晚餐,嘴里吃著山中小菜,山下的燈光又遙遠、又渺小,那種遺世、遠離塵囂的感覺好極了!如果能夠的話,她好想就這麼留下來。

她穿著睡衣走至客房。自從她佔了他的房間,他就移居在此;她敲著房門,門沒關,一敲即開。她走進去,他不在房內,床上攤放著月兌下來的衣物,浴室傳來水聲;他在洗澡,待會再過來,她想退出時,浴室的門打開了。

「我——」

只說一個字,接下去的話即被從浴室走出的毫無遮掩的赤果男性身軀打住,周佳燕驚嚇過度地忘了移開視線,也忘了閉上眼楮。

張浩維看著一雙圓睜、駭然的大眼,又好氣、又好笑。

「你都是這樣瞪著男人的身體看嗎?」

「不……不是……」羞死了!周佳燕閉上眼楮,急忙連連後退;身子踫到牆角,跌坐在床上。「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

張浩維穿上衣服。

「我能以為你想投懷送抱嗎?」

「才不是!」她緊閉著眼楮。「你有暴露狂,不穿衣服地逛來逛去。」

「你都是穿著衣服洗澡的嗎?」他在她身邊坐下;她連忙移開,雙眼閉得緊緊的。

「你快穿衣服!」

見她俏臉如桃花般嬌美,他忍不住想捉弄她,朝她挨過去。

「你不覺得不穿衣服比較自在?」

這一生從未這麼緊張過,她困難地吞咽口水。他身上散發的肥皂香味,薰得她頭昏腦脹。

「我是來道謝的。」他再靠她這麼近,她會心髒衰竭。「謝謝你今天陪我。」

他將手搭在她的肩上,低下頭在她耳邊吹著氣。

「怎麼個謝法?」

她全身仿佛通了電流般,戰栗了起來。

「我回房睡了。」

「你閉著眼楮也能走路嗎?」他饒有趣味地說。

「你穿上衣服了沒?」她快缺氧了。

「你何不自己看?」

她肯定他在捉弄她,但就是沒勇氣看他。

「我去睡覺了。」

她走得太急,忘了是閉著眼楮,一頭撞上牆,痛得她淚水迸了出來。

「好痛!」

他笑聲響徹雲霄,好像再也沒比此事更好笑的事了。沒穿衣服的是他,該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他,于是周佳燕氣沖沖地回過臉瞪他,才發現他身上穿著睡袍。

「一點也不好笑!」

「抱歉。」他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火。「實在是你的模樣,太讓人想逗你。」

什麼話嘛!

「早知道就不跟你道謝了,你根本是本性難改!」她揉著腫起的額頭,氣虎虎地走出去。

第七章

下雨,有藉口不去上課了。

他還會帶她出游嗎?周佳燕一醒來,便跳下床往外沖;旋即想起昨夜的事,面紅耳赤地緊急煞住。

她雙手貼著羞紅的臉頰,心想,怎麼老是做丑事?她從未見過果男,他線條分明的肌肉,雖比不上螢幕上那些英雄明星,卻也頗有看頭……她在腦袋瓜上敲了一記,想到哪去了?讀書、讀書,把書讀好才是正事!她強迫自己端坐在書桌前,但書中的油墨黑字全排列成一幅赤果的男性身軀……她叫了聲,推開書本,房里的空氣太沉悶了,才會胡亂瞎想。

房內靜悄悄的。張浩維已出去了,她在松口氣之余,隱隱又有股失望。

「還是上課去吧!」周佳燕對著無人的大廳說。

原來自己不想上課的理由,不是雨天的關系,而是想延續昨天與他的相處;這一想,口中的饅頭變得又硬、又難以下咽。她不喜歡自己對張浩維有依賴感,他們雖是夫妻,但實質上一點也不是真正的夫妻。他對她的態度,雖說由冷漠進而有點人情味,可是仍然疏離;她若將他視為依靠,鐵定只有一種結果——自己深受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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