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獵紅顏 第4頁

好—會兒,他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靈月的耳邊盡是馬車奔馳時的雜踏聲響。她安適地閉起眼楮,躺在東方戰的懷里,听著他沉穩而規律的心跳。

「靈兒,你知道嗎?我憎恨被人背叛……尤其是你……」

靈月倏地拾起頭瞪視著他。

他在笑,但他的笑溶不進他的眼中。

靈月覺得四周圍的空氣霎時變得好冰冷,冷得她渾身開始打起哆嗦……

馬車嘎然而止,為首的護衛在車外朗聲秉告道︰「殿下,已命人將觀望台收拾妥當,請殿下與太子妃前往觀望台。」

很快的,靈月便知道他們來到了什麼地方。

那是一座刑場,一座大型的、可容納萬人的圓形廣場。

他們在這兒將死刑犯公開處決。濰陽國實施嚴刑峻法,犯人動輒處以死刑,因此刑場少有閑置一旁的時候。

他們將處刑的過程公開,不外乎是示警的作用,不過如今大部份的人倒是將刑場當作消遣娛樂的好去處,看著犯人的腦袋被利斧砍下、鮮血四處飛濺的血腥場面,多多少少能夠滿足人們隱藏在內心深處那份殘忍而嗜血的。

雖說是大雪紛飛的酷寒天候,刑場內卻同樣的座無虛席,這是因為今天要處刑的犯人可不同以往!

這名犯人是一位刺客!他意圖謀殺濰陽國當今的太子東方戰。這罪名一旦被扣下來,犯人將被處以車裂的極刑!被處以極刑的例子其實不多,因此過程的精彩與刺激是可以預期的。

靈月跟著東方戰經由特殊的通道來到觀望台。這觀望台設于刑場內的一座碉樓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刑場的每一個角落。

碉樓內的四周設置了好幾個黃銅的大火盆,照理說應該是相當的溫暖的,但靈月卻止不住渾身的顫抖……

「靈兒,你冷嗎?」

靈月並沒有回答東方戰的問話,現下她只想要座抑住自己抖索的身子。隔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聲哀求道︰「我……我想要回去……」

她看起來就像一只瑟縮不已的小貓兒,但東方戰對于她的哀求卻顯然不為所動。他的嘴角自始至終都叼著一抹微笑,而靈月卻從那笑容里看到了他的殘忍與無情……

「你其實無須如此大費周章的警告我的……即使我有心,卻又有什麼能力去對你不利呢?」她徒勞地想替自己辯解,但聲音細若蚊蚋……

咚咚震天價響的鼓聲在此時蓋過了嘈雜的人聲。

「殺!殺……」群眾開始激動地嘶吼起來……

靈月覺得暈眩,太陽穴開始了一陣又一陣的抽痛,她的雙手緊緊地扭絞著自己的小手絹,垂著頭,感覺自己的心髒正隨著鼓聲劇烈地在跳動……

就在她即將無法壓抑住由心中爆發而出的恐懼感時,鼓聲倏然停止,同時,一名犯人被押了出來。

那人犯神情木然地望著前方。他是今天第一個要被處決的犯人;罪名是搶劫、殺人……他將會被斬首示眾。

又一陣鼓聲後,群眾安靜了下來。執刑官朗聲宣讀犯人的罪行並確認犯人身份後,開始執刑。一名劊子手跟著走上了刑台,他手中那柄閃著森然光芒的大砍刀,在犯人頸上高高地舉起…,

靈月慘白著一張小臉,她閉起眼楮,畢竟沒有勇氣再看下去。

東方戰見狀只是冷笑道;「靈兒,你的膽子倒小。」

靈月听出他話里隱含譏刺,心中雖然氣苦,但由于實在太害怕了,說什麼她也不敢將眼楮睜開。

便在此時,突然滿場一陣驚呼。

靈月閉著眼楮,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那騷動似有愈演愈烈之勢,她年少心性,自然好奇發生了什麼事,于是在遲疑了一下之後便鼓起勇氣,怯怯地張眼瞧了下……

這一瞧,靈月登時嚇得倒抽了一口氣!只見刑台上那名死刑犯,頭顱被削去了半邊,腦漿鮮血噴了一地,那人卻尚未死去,身體兀自抽搐個不停,顯然正處于極度的痛苦中。

那劊子手可真鎮靜,瞧他氣定神閑地舉起砍刀,預備再給那犯人最後的一擊……

靈月捂著嘴干嘔,五髒六腑在這時候似乎全部絞成了一團,蒼白的容顏看起來就像是一尊白玉的雕像,即使四周圍著熊熊的紅色火光,似乎也無法替她的蒼白染上一些紅暈……

緊接著下來這次的行刑是今天的重頭戲,許多人甘冒著風雪前來,完全是為了這僅僅歷經兩三刻鐘的刑罰。

一名彪形大漢被幾名差役給押了出來。那人仍在不停地掙扎,口里不住地嘶吼道︰「我是冤枉的!東方戰,我知道你在這里!我是冤枉的!你殺了我,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要記住!你要記住啊!冤枉啊!冤枉啊……」

靈月呆呆地看著那人,心中疑惑道︰「他真的是冤枉的嗎?」

卻見東方戰冷笑了聲,命令一個站在他身邊的護衛傳令給值刑官,要他命人掌摑那犯人的嘴,因為這名罪人竟敢口呼他東方戰的名諱。

靈月忍不住輕攏兩道秀眉,轉身道;「那人也許真是冤枉的也說不定呢?」

東方戰沉默地注視著她,突然間低聲問道︰「靈兒,你也是冤枉的嗎?」

靈月的心倏地一緊,她迅速地別過臉,想假裝沒有听到他刺人的問話。

底下的差役們已經將五匹馬趕進場了,靈月愣了一下,不知道這些馬是用來做什麼的?她望望四周圍的觀眾們,他們倒是興奮的很。

犯人被橫放在一塊臨時搭建的木板床上,頭與四肢各被五條又粗又長的麻繩捆緊,五條麻繩的另一端分別系在四周圍五匹頭朝不同方向的馬身上。

這下靈月想都不用想就能猜中這五匹馬是拿來做什麼的了,只是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要費盡心思的用這麼殘酷的方法去處死一名人犯呢?

她環視四周,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任何一位圍觀的百姓會因為這名犯人的慘死而感到警惕?但靈月從他們的臉上看到的,除了期待,更多的是幾近瘋狂的興奮。她不禁為此感到汗顏了……

木板床被拆除後,人犯破敗的身體被來自于五個方向的馬匹使力拉扯而呈現大字形。

靈月本能地想要閉上眼,卻瞥見東方戰的嘴角向上揚了揚,那神情看起來是那麼樣的輕蔑……

望著那樣的神情,靈月突然覺得自己好沒出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願意讓東方戰看輕了她……

她試著調勻急促的呼吸,試圖穩定自己浮動不安的情緒。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打哪兒來了那麼大的勇氣,她竟然能夠硬著頭皮撐完那整個行刑的過程……

掩映在雪地上鮮血幾乎是鮮艷奪目的,像一朵朵在雪中怒放的紅花……靈月似乎可以感覺到那隨風飄來的,絲絲的血腥味

靈月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宮里的,周圍的人聲一直那樣嘈雜,她卻始終置若罔聞。她的魂魄似乎被吸引到了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而她的眼神卻始終飄渺且空洞……

人群呼前呼後地簇擁著她,靈月只能被動地移動雙腳。恍惚中,她看到了那個小爆女含笑,于是伸出了雙手扶住了她……

「太子妃,您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呢。」

靈月困難地抬起頭,想要說些什麼,卻猛地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在失去意識的同時,她倒進了一具寬闊而溫暖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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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高燒不退讓靈月飽受著痛苦煎熬,意識恍惚不清的這幾天中,她總是會看見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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