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別想逃 第20頁

「我的情形你比誰都清楚,雖然大哥和大嫂離婚了,但我知道,大哥心里還是愛著大嫂,短時間內很難要他接受別的女人,我爸媽年紀大了,急著抱孫,前天我媽下了最後通牒,要我們兄弟倆其中一個在年底前結婚,我想了又想,反正我心里沒人,自己又挑不到,那干脆就和我爸媽認為OK的對象結婚,早早生個孫子讓他們抱,也省得我們兄弟倆一天到晚听他們念,念得我都快神經衰弱。」

「你不是說過,因為你不愛,所以對方條件再好、再喜歡你,你也無法接受?不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遲遲未婚?」

「愛了也不一定就會有美好結局,這點你和我比誰都清楚。」他坐回沙發,舒適地枕著交疊在腦後的雙後。

「所以,隨緣吧!」

鄒丹菱在他對面坐下,怕自己再繼續站著可能會忽然腿軟跪下,因為她看得出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隨緣?」一點都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她試著阻止他。「這就是你窩在這里想了一夜的結果?真是亂來!」

「有人說,結婚需要一點沖動,不亂來一次,搞不好我一輩子都結不了婚。」

他放下雙手,淡笑望著她說︰「別擔心,我爸媽挑的對象不可能會有多差,再說,我們兄弟倆這些年真的讓他們操了不少心,早點生個男孫讓他們抱抱,也算是我這不孝子盡了點孝心。」

「什麼年代了,還那麼重男輕女。」她完全無法苟同。

「我事先聲明,重男輕女的是我爸媽,可不是我,只要是我的孩子,男孩、女孩我一樣愛。」他像想到什麼,突然撲哧一笑。

「所以嚴格來說,被挑中嫁給我的女人還真是一點也不輕松,是種豬與豬母的結合,不生出一個男的不準結扎,慘吧?」

他明明笑著,可是在她眼里看來,卻是充滿苦澀,一點都不開心。

她靜下心,暫時拋開困擾自己的愛戀與痛苦,試著去揣摩他的想法,慢慢地,明白了他為什麼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你爸寵你勝過你大哥不是你的錯,你大哥和大嫂離婚更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什麼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擔。」

像是詫異她突然把話題轉到這上頭,蘇亦耘看她的表情瞬間有些愕然,不一會兒,又緩緩轉為欽佩。

「丹菱,你真的比誰都了解我。」

「要了解一個笨蛋還不簡單!」她沒好氣地回他一句。

真的,她愛上一個大笨蛋!

才以為他和以前有些不同,多了點霸氣,應該比較懂得為自己爭取了,結果骨子里仍舊是那個老為了哥哥退讓的好弟弟,不想讓他大哥被逼著娶不愛的女人,干脆自己隨便娶一個來迎合父母的心願,順便為大哥解圍,讓他還有和前妻復合的可能,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可為什麼明白了他如此體貼家人的心意,自己氣歸氣,反而更加欣賞他、愛他呢?

唉,看來他頂多排第二,第一大傻瓜是她才對。

「是笨蛋還是天才都好,反正我爸媽急著抱孫,我已經有招想到同招,找不到拖延的借口,除非天上掉下了個我或我哥的兒子才能阻止我爸媽逼婚。」他兩手一攤,一臉無奈。

「要知道,我也不是很想隨便娶個女人回家,我們兄弟倆是真的對那兩個老人家沒轍了,哪天輪到你被逼婚,你媽也照三餐念,外加三天兩頭哭給你看,你才能明白我的無奈。」

一定要天上掉下一個兒子,是嗎?

鄒丹菱望著他無奈苦笑的模樣,心里滿是不舍。

要幫他拖延時間嗎?

她咬著唇,陷入長考之中……

第9章(1)

假日清早,蘇家人全在睡夢之中,卻有人門鈴按個不停,像是打定主意不應門就要按到門鈴燒掉為止。

蘇亦耘苦張臉坐起身,煩躁地扒扒頭發,下床隨手拎了掛在一旁的睡袍穿上——

新外佣還沒來報到,睡在一樓的他只能充當門房,去看看到底是誰吃飽太閑,居然早上——

「什麼?才五點?!」

他看著順手拿來戴上的手表,忍不住豎眉低嚷,這時間來擾人清夢最好是有非常緊急的理由,否則休怪他不給對方好臉色看。

他看了一眼監視器,看見站在門外的是大樓保全,沒問一聲便把門打開。

「有什麼事?」

「爹地!」

蘇亦耘話才問完,突然听見有人喊爹,原本還有些睜不開的惺忪睡眼頓時張大不少。

「你叫我什麼?」一大早的來喊爹,這保全瘋了?

「不是我叫你,是這位小弟弟。」

他隨著保全的手勢往下看,才發現在他和保全之間還站了個看來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正笑咪咪地仰頭望著他。

「爹地,我叫安安,是你的兒子。」

小男孩字正腔圓地自我介紹得非常清楚,蘇亦耘卻覺得自己听得很模糊,拍了拍臉,先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再看向小男孩。

「安安,叔叔還沒結婚,沒生過小孩,你不是叔叔的兒子,是誰叫你來的?」

他微彎身,邊說邊想著自己是不得罪了誰,大清早地叫個孩子來戲弄他?

「呵,你說的話跟媽咪猜的都一樣。」安安像是早知道他會這麼說,一點都不以為意,「媽咪要我告訴你,不信的話可以去驗血,我是蘇亦耘的孩子沒錯。」

很好,指名道姓,還說去做親子鑒定都不怕,這下他完全清醒了。

「是誰?」一樣被門鈴吵醒的蘇敬祺從他身旁探頭問。

「听說是我兒子。」

「……什麼?」蘇家兩老也被吵醒了。

「听說是我兒子。」蘇亦耘又重復一遍。

「什麼?!」

不像兩個兒子呆呆地站在門口當門神,蘇父听說天上掉下一個孫子,雖然半信半疑,還是立刻推開兩個兒子,仔仔細細地看著跟前的小人兒。

「您好,我叫做安安,是蘇亦耘的兒子。」安安很客氣地向老人家自我介紹。

「您是我爺爺嗎?」

「是!」

回答的不是蘇父,而是蘇母。

「媽!」蘇亦耘可回神了,他本人都還沒確認呢!

「不會錯的,這孩子跟你小時候長得是一模一樣!」

蘇母自己都覺得好驚訝,像看見自己兒子返老還童了一樣。「不信立刻帶他去醫院檢查,我用看的就能確定這孩子是你的沒錯。」

「真的假的?」

被這麼一說,他也越看越覺得孩子眼楮像他、鼻子像他,好像全身上下無一不像了。

「呃,如果確定這個小孩沒找錯人,那我——」

「沒錯,沒錯。」蘇母這才注意到保全。

「是誰帶孩子過來的?」

「沒人,這孩子自己跑來警衛室,說出你們家的住址,還說自己是蘇先生的兒子,所以我才親自帶他上來確認一下,如果沒認錯人就要帶他去警察局——」

「我沒有壞壞,不要帶我去警察局!」

想到每次他不乖,澎湖阿公就把他拎去警察局給警察舅公打,安安以為又要挨打,嚇得立刻抱住自己爹地大腿。

「爹地不要安安嗎?媽咪明明說爹地一定會很喜歡安安的……」

「喜歡,當然喜歡,放心,爹地不會送你去警察局……」

小男孩泫然欲泣的表情讓蘇亦耘滿心不舍,二話不說便伸手將他抱起,耐心勸哄。

至于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很快就會知道了。

上班時間,難得瞧見蘇亦耘抓著頭,咬著筆桿,一副被什麼事困住的傷神模樣,鄒丹菱好奇地悄悄地走近,看見他桌上一張字跡歪七扭八的便條紙,大膽地直接抽起——

「你在寫些什麼?」

她拿正看了還是不懂,倒是其中一間汽車旅館的店名他印象深刻,正是當年他被人「劫財劫色」,她去領人的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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