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大老虎 第24頁

刺耳的煞車聲,尖銳地在他心上狠狠地劃了一刀,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小小的身子,飛了出去——

「不要!」他狂喊著,差點魂飛魄散。

他沖到耿信滌身邊,顫顫地把她的身子擁在胸前,鮮紅刺眼的血,頓時染紅了他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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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朗像木雕泥塑一樣,呆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他緊緊地用膝蓋夾住自己的手,可仍絲毫無法減輕身上的顫抖。

天!他是不是要失去她了……他痛苦地把頭埋在膝蓋里,動也不動。

突然,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出現,好像在說︰是你殺死了她!是你的恨,把她殺死了!是你的報復一步步把她推向死亡,讓她在絕望中情願死去,也不要再面對你!

他眼楮死死地盯著手術室門口亮著的可怕紅燈,那鮮紅的色彩,就像她剛才流出來的血一樣的紅。

他為什麼不早一點發現她對他是多麼重要?他為什麼非要將報復進行到底?他為什麼非要對她趕盡殺絕?

他冷得直發抖,渾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將他凍死在長椅上。他的意識像在雲端飄著,慘然地四處游蕩。

恍惚間,一陣沉重又焦急的腳步聲朝他奔來。

章可昭一把抓起他的衣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拼命的槌打他,並哭著喊︰「你把Sherry怎麼樣了?你這個混蛋!」

奉天行抓住她的肩膀,制止她再繼續打著精神恍惚、滿臉悲痛的沈常朗。

沈常朗不在乎章可昭的舉動,只是喃喃地說著︰「她還沒死……但是她恨死我了,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艾米和姜儂儂也不久就趕來了,大家在手術室門口哭成了一團。

章可昭靠在奉天行的懷里,自責地流淚,「我居然還打了她一巴掌!天!我怎麼能下得了手!都是這個男人!你害死她了!」她沖到沈常朗面前,又要上前槌打他一番。

眾人把她拖回去,三個女孩在奉天行的懷里哭成了一團。

沈常朗愣愣地看著他們四個,他的臉色蒼白,頭發亂七八糟,衣服上滿是干涸的血,神色憔悴而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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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幸運的,耿信滌命很大,她只是流了很多的血,並沒有受到內傷。但是她的精神萎靡不振,精神上受到的傷害遠遠超過上的。

她自從清醒後,就沒說過一句話。護士給她打針、做檢查,她都順從得不可思議。但是她卻拒絕說話,總是半閉的眼楮里,滿是失神和無助。

奉天行他們四人用盡辦法,她都沒反應。

這段時間,沈常朗日日夜夜徘徊在她的病房門外,他們禁止他接近耿信滌,而他也不肯走。

第三天,大衛來了!

他靠在耿信滌耳邊,溫柔地、不停地低聲說著一些話。

雹信滌漸漸有了反應,她先是迷茫地輕搖頭,接著,越搖越重,把自己都搖暈了。當大衛向她伸出鼓勵而友愛的雙臂時,她終于抓住了它們。

大衛輕柔地把她擁進懷里,緊緊地抱住她,低低地在她耳邊傾訴著。她只是合著眼,讓自己倚在大衛寬厚的胸懷里。

沈常朗怔怔地看著她沉溺在大衛的懷抱里漸漸放松;門外的四人再也忍耐不住,一窩蜂地沖進病房,圍在她的床邊。

她半坐在床上,四個人則把她緊緊地擁住。

這樣的情景,讓沈常朗突然意識到,門里的這五個人,才是耿信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他,早已成了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

她的世界本來有他的,是他親手把自己推了出去!

他悄悄地,無限落寞地起身離去。

茫茫然的,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走,走著走著,走到一處熟悉的地方,他才猛然醒悟。因為他眼前的這一間屋子,是耿信滌的家!他在夢里曾無數次來過的地方。

無意識地,他翻著手中耿信滌車禍時,掉在一旁被他撿起的皮包。他在里面找到了一串鑰匙,把它插進匙孔,門開了。

房間的牆角處,有一張雙人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一個簡陋的小衣櫃,角落里還有間小小的浴室。

整間屋子,還搭配著綠色的窗簾,綠色的桌布,綠色和白色的方格床單。

在浴室的洗手極上面,有一條褪色的毛巾,和一個孤伶伶的刷牙杯子。窗台上有一株株綠色植物!

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一下子撲倒在桌前,嘶啞地自語︰「天哪!天哪!」

在他們曾經住餅的小屋被拆掉之後,她就憑著對他的思念和盼望,在漫長的歲月中,默默地懷念他、渴望他嗎?

他的手踫到了右遏的抽屜,立即打開它。

抽屜里面,有一張薄紙,是那張他曾經詛咒過千遍萬遍的支票!

此情幽幽不絕縷,相坦節節有苦衷!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我們,沒有忘記你!你為什麼不好好調查一下當年的事?

為什麼我們不能晚一點相遇?

我好愛你,常朗!記住這句話,永遠都不要忘記。

往事及其他人說過的話,一幕幕在他腦海飛過。

這就是答案了!他腦中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

原來,原來大家都說的對!不,是大家都猜到了一些,但都不完整。真正的謎底是,她一直深切地愛著他,從未改變!

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站起來,沖往醫院的方向。他感到自己又有了力量,他好想馬上對她說一句話,一句只有三個字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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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到醫院時,奉天行滿懷敵意地把他擋在門口,「你來干什麼?我不會讓她再受刺激了!」

他對奉天行哀求地說︰「求你!讓我見她!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她說!」

奉天行固執地不讓他進去,但大衛卻在這時輕推開了門,從里面出來。

他的眼神深沉,望著他說︰「你去吧!Sherry想見你。」

沈常朗听到這句話,欣喜若狂。她還想見他!她還願意給他機會!

他沖進房里,雙膝跪在她床前,把自己的臉輕貼在她露在被單外的手上。

半晌,他喊出了一個長久封在他心頭,讓他魂夢交思的名字,「杏兒——」

他反覆地吻著那只柔軟的手,眼里含著淚的道︰「杏兒,我都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幽幽地,耿信滌的聲音浮在他頭頂,「你……明白什麼了?」

他的眼淚涌了出來,浸濕了她的手,「背叛了我們的感情的人——是我!是我!是我忘記了你的誓言!是我辜負了你的真心!」

他抓著她的手不放,掙扎著說︰「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她的神態安詳平和,輕輕的道︰「我不恨你,常朗,從來不恨。」

這句話讓沈常朗高興得像快要死掉,「你原諒我了嗎?杏兒?」他小心翼翼地問,「你還愛著我,對不對?」他抬起頭看她。

雹信滌也望著他,她的眼里,沒有昔日的倔強、好強,也沒有痛苦和無助,「不,我不愛你了。」

他定定地瞅著她,一眨也不眨,半晌,他終于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

她不愛他了,也就不再恨他!

不恨他,也就不用原諒他!

「不!我不信!我不信!」他趴在她床邊,難以抑制地淚如雨下。

她像愛憐他似的,手指輕輕撫過他凌亂的頭發,「可憐的孩子,你從來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他只是大叫︰「我知道!我要你!我要你!」

她嘆口氣,欲收回手去。

他突然跳起來,沖動地把她抱在懷里,說︰「杏兒,我只要你一個人!沒有你,我一定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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