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苜蓿——生命的延伸。這是他為紫心選的。
「那就別來嘛!餅來就只為了擺臉色給我看,干嘛!」紫心抿緊了唇,開始使性子。
銀奴揪起了眉心,口吻里有輕斥的意味,「女孩子說話不該這麼沖。」
沒有爺爺和爸媽的日子,紫心究竟都學了些什麼?為什麼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全是一些世俗的調調,幼時的溫柔害羞,卻全都消失遁形。
「嘿!你在教訓我嗎?」這男人真是很奇怪,老是對她說一些很親密的話,就好像他是她哥哥一樣。
銀奴噤聲無話反駁。
「其實,還是阿肯巴對我好,陪我聊天,又帶我逛堡,又送飯給我吃;而你,好像一年四季都不開口的樣子,悶死人了!至于左赤,壞蛋一個,最好讓他下阿鼻地獄。」由稱贊說到埋怨,由埋怨說到詛咒,紫心孩子氣的嘟起嘴。
銀奴听了不禁揚起一抹輕笑。
「咦!你笑了!真難得。」他的笑,引起紫心的興趣。「很好看嘛!你該多笑的。」
「嗯……一定是你老跟著那個死八股撲克臉的家伙,才會變成這樣;不過,沒關系,踫到我是你三生有幸,以後要常常陪著我,多看我美麗的笑容,保證你開口是笑。」紫心大言不慚地說著。
這回,銀奴就連眼中也泛起笑意。有妹如此,夫復何求。
「OK!決定了,明天就由你帶我去深島探險。」YA!
「不行,深島太危險了。」銀奴反對地說
「沒關系,我知道你會保護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這種感覺。
模糊中,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曾有一雙令她感到心安的臂膀。
銀奴淡淡的笑了一下。他不明白紫心說這句話的原因。
如今所有的一切記憶,都是多麼的遙不可及。
第4章(1)
海月傻愣愣地被神秘島上的景物懾住了視線,無法言語。
茂密參天的針葉樹海,濃長的樹梢延伸天際;葉縫泄光閃耀的美麗令人沉淪。以藍天雲浪為唯美的背景,以群山眾壑為雄偉的屏障;再深入其境,以藍湖為浪漫的律動,以涓涓溪水為詩意的協調……美得如幻如夢。漫天旖旎婆娑的紅蝶,彷佛小小神只的化身,微風的波弧隨著枝椏打轉纏繞,純潔雪美的野兔悄悄地在青蔥的草里探頭……迷人得如痴如醉。
海月此刻才體會到不同于都市的原始氣息。倘若這座島被她炸了,那這片淨土也將毀于一旦,舍得嗎?……
海月蹲了下來,一只小兔子蹣跚跳到腳邊,一點也不怕生的模樣。她把它抱進懷里,細心地撫模著。
這麼討人喜歡的小動物……海月懊惱地揪起眉頭,開始思忖著是否要毀了這座它們賴以維生的島嶼。
「啊!你受傷了!」海月抽開手後,發現它的前腳底插了根刺。趕忙把它放到草地上,拿出急救箱。
凝楓就這樣等在一邊。看著海月的舉動,他清楚的明白,所有的計劃全都必須變更了。他也不希望看見它們喪生在無辜里,紫心一定也不會希望他們以這種方式救她而殘害了這些小生命。
「你要抱著它走?」凝楓見海月包扎完小白兔後,便小心的將它擁在懷里。
「我不放心,萬一有蛇怎麼辦?」
唉!算了。「那走吧!」只是,他們帶著它,它就能得到安全嗎?
凝楓和海月又繼續往前走,一邊留戀著這片樂土。大約過了二個鐘頭,他們終于到達了島的中心。
皇城似的圍牆包圍著整座反國組織的基地。基地一分為二,成左右堡壘。
左邊是純巴洛克式的皇廷建築,神秘而詭異,環視四周的鐵欄桿,彷佛在警告入侵者不可跨越雷池一步,攀延彎曲的青藤捍衛著城池底下冶艷玫瑰,幽暗的窗戶透露著堡中的冷清無人,死氣沉沉地令人感到汗毛直聳。右邊卻與左邊完全成對比,渾然的羅馬慵懶風情,鵝黃色的磚頭,整齊劃一的搭成一座高聳入青天的燈塔,紫白藍三色風信子,靜靜地低垂著睫枝,偶爾因一陣風的撫動而左右搖擺,猶如一群舉棋不定的小孩子,也添了抹稚氣愜意。
雖然左右之間以一層夜燈劃分,但乍看之下,它們仍是一體,而且奪天之光似的傲立在天際間。
凝楓衡量著堡的面積大小,同時一邊走一邊熟記四周的地理環境。
「這是一座很美的基地,或許,也是他們的軍事重地哩!」海月呼著氣。
台灣此刻正值酷熱的暑季,而這里,卻帶著幾許的冷意,就連白天也不例外。
「你喜歡?」老實說,凝楓自己也對這建築的架構贊賞著。
「如果它是我的。」而現在,顯然它不屬于她。
一個新的構思,緩緩地在凝楓的腦海里出現,「那就把它奪下如何?」
「奪下!」海月瞪亮了雙眼。
***
「銀奴,快來啊!」紫心開心地在森林里奔跑。這是第一次她出堡來玩,上次銀奴允諾之後,左赤便一直借故找他,害她都沒辦法出來舒松筋骨,今天一定要玩它個夠本。
「小心別絆倒。」銀奴泛著淡淡的笑意,輕言細語地叮嚀著。
他很高興紫心並沒有因為孤獨而忘了快樂。她一直是一個很令人欣慰的女孩子,從小是,現在也一樣。
他本以為紫心離開國家研究中心,事情便就此打住版一段落,但是,現在卻跑出一個司徒凝楓,因而再次勾起了左赤的記憶。
那男人究竟是誰?為何他會與紫心扯上關系?他的目的是什麼?又為何左赤會認為他與南宮家有關?如今,他根本不明白左赤的想法;左赤知道了些什麼?與司徒凝楓有過什麼樣的交談?……
又要抉擇了嗎?當初的痛苦掙扎,難道還要再感受一回?這次他最終的選擇,也許是紫心,但,左赤呢?……
左赤對他的決定會有所誤解,又或者有更激烈的反應?
「銀奴,快來,有小白兔哪!」紫心小心翼翼地跟著小兔子後面走,它跳一下,紫心便躡手躡腳的跟進一步,臉上的表情逗趣極了。
銀奴會心的笑著,暫且拋開那些煩人的事。紫心小時候也很愛和小兔子玩,尤其是雪白毛軟的小兔子。
記得有一次,他買了一只白兔給她,她疼愛極的捧在她小小的手掌里,老是愛它比他多一點。
「別跑嘛!和我一起玩啊!」紫心用著可愛的腔調和白兔說話,而它果真轉頭看向紫心,紅透的眼球煞是迷人。
「噓……」銀奴示意紫心別出聲,一個閃身,可愛的白兔便被銀奴捧在手中。
「天哪!你怎麼辦到的?」紫心的嘴形成O狀,還不忘給予掌聲。
銀奴輕輕地把白兔放進紫心的懷里,見她擁緊了才放開手。
有那麼一瞬間,紫心的腦海里飛掠過一個畫面,不過,她來不及辨認便消逝了。
「怎麼了?」銀奴問。
紫心從發呆中回過神,也發現自己正一直的看著銀奴。「你……和一個人好像哦!」
銀奴不動聲色的假裝專心撫著白兔軟綿綿的下頷,其實,心里簡直慌得不成律了。「是嗎?」
「嗯!」紫心回答得肯定。不過,接下來的話……「可是我忘了他是誰,還有他的長相。」
忘了?……銀奴好笑的爬了一下長發。無奈……不知道長相,卻還說他像那個人!?
無所謂,讓紫心慢慢想,反正就算她現在知道,未必對他們有利。「我們回去吧!」
「嗯。」紫心乖乖地答應,隨即把白兔放下來。
呃!銀奴吃驚地看著紫心用滿足的神色目送白兔離去。「為什麼不帶它回去?你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