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海月正在等程式Run成功。半晌,她興奮地忍不住歡呼;拭掉額邊急出的冷汗,海月刻不容緩地將病毒植入總鈕里,然後啟動總鈕。
「Shit!你干了什麼好事?」隨後跟上來的右青與黑白忍者,沒人感覺不出總鈕的啟動。腳下的地在動,天花板上的燈在晃,踫的一聲,十幾架大燈全在頃刻間爆碎,闢哩啪啦的燈管碎片撒了滿地,沒有固定的儀器左右上下移動,嘶嘶刺耳的磨地聲讓所有人無法忍受,四面牆上的電子IC板,七彩的光芒一閃一滅,安置在各處的警報鈴震耳欲聾地響起……還有,在剎那間撕裂的地板,因擠壓過度而突出的天花板,像隨時會掉下一塊水泥磚砸在頭上……
這些出乎海月意料之外的亂七八糟的景象,她在心底暗驚呼︰「哦……哦……。」God!好像太嚴重了耶!照這個情形,想重新裝潢這座島,恐怕得花巨資、巨時,及龐大的人力……她發誓,她原本不想讓這座美麗的桃源這麼慘的……
趁著右青和那一群為數不少的黑白忍者還距離自己相當遠,海月從後面的窗口跳出去。
一路上,海月盲從地奔跑,還不時得閃躲從頭頂上倒塌的樹干,和天外飛來的幾顆果實。
OH!好慘!海月邊逃命,竟還有心情「欣賞」她的偉大事跡。
倒得歪七扭八的巨木東疊西壓,還有的直接把重量「依靠」在同類身上,更夸張的是,有幾排樹木像骨牌一樣,倒得一致又整齊,草地上像裝了電池一樣有活力地跳動著的石塊……
最抱歉的,莫過于四處奔竄逃亡的百鳥、蟲蟻……小兔子……「不——」海月看見前方裂出一條大縫,而一只白兔正想試著跳過去,她竭盡腳力的跑向小白兔,然後在趴到地面上的下一刻,慶幸自己捉到了它的耳朵……
迅速地將白兔擁進懷里安撫。天哪!她差點就會因愧疚而死。「小東西,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嗎?」心疼地看著小白兔偎著她直打哆嗦,海月撫模著它的頭。
「乖,乖,很快就沒事了。」她將白兔抱緊。
海月重新站起來,繞了個方向開始繼續奔跑。地隨時在掀動,她何時才能跑到岸邊?
良久——良久,直到海月看見一大片蔚藍的海洋。她爭取每一分每一秒,深怕一停下腳步,才見到的大海又消失了。
「紫心……尚軒……阿肯巴……凝楓,你們在哪里?」海月踩著水前進,唯有這樣,她才不至于被神秘島的土地帶著走。
沖上岩礁的海浪彈出了水花打在海月的身上,刺骨的海風吹得她皮膚干燥欲裂。她覺得自己快虛月兌而死了,但縱使這樣,她仍用披風護著脆弱的小白兔。「紫心……」唯一令她高興的是,這一身衣服的質料並不吸水,所以不會帶給她多余的沉重感。
「海月……」遠處站在船頭的紫心朝她猛揮手。
「謝天謝地。」海月趿著水,遲緩地挪動腳步。
她發誓,回去之後要一次洗它個三次澡,把滿身滿發的污垢和灰塵徹底地清理掉,然後倒頭睡它個十天半個月……
***
右青臉色全變的仍佇立在總鈕邊的電腦鍵盤上頑強抵抗。
不!他絕不容許神秘島毀于一旦;這是他反國組織最重要的基地,他對它投注了多少心血,豈能輕易放棄。
站在四周的黑白忍者,沒有一個人站得住腳,個個腳步顛前躓後地左右晃動著。
「右魁,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黑白忍者為首的人開口,語氣有絲膽怯。
天花板上開始落下不小的水泥塊,相信再不久,整個天花板就會全塌陷了。
右青痛心的深吸了一口氣。是嗎?得放棄,得離開這座無人能比擬的科技島!
「撤……退……」撤!撤!只要他還活著,哪怕沒有第二座神秘島。
秦海月,我會記著你的。令人恐懼的女孩兒……
第11章(1)
尚軒一行行的看著程式,細心的程度不容許有一點點的遺漏。
海月和紫心則分別站在凝楓的兩側。
「大哥,凝楓怎麼還不醒?」紫心焦急得眉心都快打結了。而在下一刻,糾結的眉心隨即散開來,「凝楓醒了,醒了……」
凝楓看看四周,仔細地掃瞄著每一件物品。還不錯嘛!而且,腦子也清楚多了。
「感覺怎樣?」尚軒問。
「記憶力變快了,視線可以看得更遠……變了很多。」渾身的精神全回來了,不只感覺不到病毒,反而還覺得身體里多了些東西。
尚軒釋懷的笑著,「幸好沒出錯。我順便改了一些過時的舊程式,再添了一些新的程式;不過還是得再觀察幾天。」電子主機本來就不是他開發的,很多東西都是他以自己的理論來解釋翻譯;或許他有些步驟仍沒發現,所以並不確保凝楓往後沒問題。
「站得起來嗎?」紫心小心地扶著凝楓。
「當然,抱你都可以。」這種甜得膩死人的口吻……眼紅的人,听得臉都青了。
砰!好大的一聲門響,真是嚇死人不償命!
「嘿!他是故意的嗎?」海月干瞪著門口的另一邊,她看得出來,阿肯巴喜歡紫心,可也不必反應得那麼過度吧!
她承認,自從自己認為阿肯巴看不起她之後,她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兩個人在搭船回台灣時,更是一句話也沒說,像極了水火不容的冤家。
「不小心的吧!」紫心還不知所以然的為阿肯巴辯解。
海月翻了翻白眼,「是哦!」她從沒看過像紫心這麼遲鈍的現代新人類,看來,她還得再好好教紫心一番。
凝楓與尚軒會心的交換著眼神,再無奈地看向紫心。
唉!有妹如此惹人愛戀,到底該說是福亦禍?尚軒沉思著。
而凝楓呢。他心想不愧是自己的眼光,他愛的女人,必定也是許多人所愛的。
***
一身空的來,自然是一身空的走;做人沒有束縛多好。阿肯巴邁開步伐,像是有目的地走,但他那雙眼卻飄忽得幾近空洞。
「阿肯巴。」一聲呼喚在他的身後出現。「是阿肯巴吧!」
邱雨一直尾隨著阿肯巴,本來想就這麼隨他去,沒想到,一看見一身落寞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叫住他。
阿肯巴慢慢地轉過身,朝邱雨露出一抹淺笑,「有事嗎?邱小姐。」
邱雨先愣了幾秒鐘,接著低聲笑著,「叫我雨姨吧!邱小姐!?早就不適用了。」
阿肯巴不好意思的不知接下來該作何反應。他怎麼那麼笨拙;居然連稱呼都不會用;哼,真好笑,是月兌離現實世界太久的原故?
「你想去哪里?」邱雨看得出來,阿肯巴有離開的意思。他的眼神告訴她,他相當的痛苦;什麼事令他感到心痛?
「不知道。」阿肯巴似是淡笑,但心里卻苦不堪言。「走到哪里是哪里。」
往後的路,他看不清楚,也只能這麼走下去;或許他會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過著簡單的生活。
「雨姨冒昧的問一句,你身上有錢嗎?」在邱雨的眼中,仍當阿肯巴是個孩子,就好像她把紫心、尚軒、凝楓、海月,都還認為是孩子一般。雖然阿肯巴在反國組織中,地位、權利、財富居高;但是,一離開反國組織,他所跨進的世界,是注重現實的,「錢」就是一切,沒有錢,他如何能輕松的說︰「走到哪里是哪里!」
阿肯巴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誰不是從無到有。」他想通了,其實,一無所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擁有的東西會蠱惑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