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此住上一段時間,真是不錯的享受。」我伸了懶腰,邁步向車庫,打算去開旅行車。
「喂!你是真的很沒禮貌,還是我真的令你厭惡?為什麼總是一聲不響地就走開?」喬正紹向我走兩步。
「你有話說就會跟上來了不是嗎?若沒事我自動消失不也挺好?」我回頭對他說。
「至少你也該問問我為何在這里出現呀!你這樣真令我大受打擊。」喬正紹搖頭苦笑。
「是你的男性自尊吧?」我苦笑反問著,他的表情實在一點也不像小荻講的那麼凶惡。「回答你的問題,你是喬姑媽的兒子,而這片子是喬姑媽跟我簽的約,所以你在這兒一點也不奇怪,對不對?」我攤開雙手表示結束。
「算我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好了。吃過了沒?我帶你去本地最有名的餐館,算是慰勞我們辛苦的模特兒,盡盡地主之誼。」喬正紹帶著微笑對我提出邀請,使我不想拒絕。
「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還能表示意見嗎?走吧!」我大方地率先往大門的方向走。
「等一下。」喬正紹作了一個手勢將手伸出來,好有趣的。我回過身將手交給他,他將我的手放進他的臂彎里說︰「這樣才對嘛,至少表示我們是一起的。」哈哈!我大笑兩聲︰「難道就這麼走出去?」我故意揶揄的說。
「這怎麼可能呢?一個紳士是不能這樣對待淑女的。」他的表情高深莫測。
然後就像變魔術一樣,一輛雪白的勞斯萊斯緩緩來到面前,停了下來之後從駕駛座出來一位壯碩魁梧的金發青年,我猜他是混血兒,因為他的皮膚有點黑︰然後他打開後門,做個邀請狀,無言的表示請上車就定位。
喬正紹說了句法文,司機便快步向前打開前面側座的門,喬正紹將我安置在前座,就看見那人跑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恭敬地等喬正紹就座,再輕準地合上門,立在一旁欠身微笑……
「哇!這是什麼禮數?太戲劇化了吧!」我回頭看隨著車子遠行而變得漸小的人影。
「是我爹地的習慣,在這個地方尤其嚴格。」他說。
「喂!我覺得你的司機也太巨大了吧?」我找話說。
「哈!哈!哈!你還是很敏銳,沒錯,他是我的保鏢。」喬正紹一定很少大笑,所以我覺得大笑的他特別好看,而我似乎沒察覺我正呆呆的看他。
「若不是山路難開,我一定會以眼還眼!怎樣?就你所見的還滿意嗎?」他大言不慚的說。
我想我一定臉紅了,否則我不會感覺那麼熱,急忙將頭回到前方的路上。
「喂,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在台灣搞影藝娛樂業嗎?」隨便找個話題,總比默認來得好,這是我的水昆方法。
「喂!有名有姓的,干嘛喂呀喂的叫!」
「你不也一樣?」
「學你的,我叫你蓉兒,好嗎?」
「好呀!我也叫你紹兒好不好呢?」我的名字從他嘴里念出來怎麼特別不一樣,有點寒毛聳立。
「惡!好難听……好吧!我叫你小蓉可以吧?」他做個鬼臉,「不要叫我小紹,像幼稚園沒畢業……這樣吧!你叫我正紹,我就叫你蓉,如何?」
「哇!我大吃虧了,好像呢稱喔!」我哇哇大叫!
「不會啊!你的朋友不都是這樣稱呼你?蓉!蓉!很順口,就這樣決定了。」他根本就沒有考慮我的反對票。
可是不一樣呀!由他嘴里念出來感覺就是很奇怪,又加上喬姑媽的計劃……唉!
「我如果記得沒錯,我們應該是水火不容的廣我又喃喃自語了。
「你是水我是火?」他也听到了。
「哼!水是用來滅火的,而火再怎麼旺,遇到水只有消失無蹤,留下一股難聞焦味了。所以是火的你怎樣也贏不了是水的我。」我幾乎是任性的,這從不曾有過的撒嬌此刻突然的出現,還真令我無所適從。
「怎麼了?突然的安靜下來,是不是想學水一般的溫柔多情呢?這和我印象中你的伶牙俐齒不同,雖然你平常很冷淡但並不表示你就很溫柔。」喬正紹轉過頭來看我。
「你又了解我了!」他的眼神很奇異,值得深思,我不再和他辯什麼了。
時間突然陰沉下來,有點傷感這眼前的路是如此幽長遙遠呵!
「我,喬正紹今年三十六歲,未婚但喜歡女人做伴,在台灣有自己的娛樂事業,前三年才接下我爹地在法國的企業,工作表現良好,沒有不良嗜好,除了煙、酒之外就是工作……」
「和女人!」我替他接下去,以免自己在車上吐,真受不了他的自吹自擂。
「你呢?」
「我,柳蓉年二十有七快八了,不想結婚,工作自由,除了吃睡就是工作賺錢。」
「我在大學時代玩美式足球,偶爾騎馬、滑雪和賽車,你呢?」他自顧自的說,還不忘問我。
「學生時代除了認真讀書,沒有其他嗜好。」
「那你的中國功夫怎麼來的?」他不信我這麼乖。
「那是責任!小荻沒告訴你嗎?」我以為他知道的。
「那天小荻從上我車到回加拿大都沒有和我說話。」他搖搖頭。
「我爸媽是我的教練,生下來會走路的那天開始就練習握緊拳頭、揮舞小拳頭啦,我們的家族企業是開武館的。」我忍不住舒展我的十指。
「真難為你了,怪不得你的防御力那麼自然。」他突然用他的手握住我的手,挺怪異的。
‘喬正紹,車子開了那麼久,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吃飯?」我竟然沒有掙月兌他的手,而且還暗地比較他的手掌比我的大多少。
「再繞過幾個彎道就可以看見小鎮了!」他拍拍我的手掌輕松地說,當他的手離開時,我竟然有點不舍。
丙真如他所說,眼前突然跳出來紅瓦灰牆的小社區,還真有「柳岸花明又一村」的感受,沒有林蔭遮天,一切都豁然開朗,當他的車子停在一處怎麼看都不像餐館的房舍門前,我懷疑的看他……
「怎麼?一副怕被我賣了的表情?哪,招牌在那里,很別致吧!」他指著一個小噴泉,噴泉的水是藍色的,當水滑過白色四方造型的底座時,隱約可見幾行法文和一個標志。
「好特殊的構想!」我像見到寶物一樣的驚嘆起來。
「你會法文嗎?」他問我,然後又要我的手勾著他。
「不會!說英文不能夠溝通?店主人很愛國?」-
「那麼先告訴我,你有什麼不敢吃的?」他又說︰「其實店主人是德國人,在英國長大,他會說英文但是很不喜歡說英文。」
「好奇怪的個性,他為什麼不回德國?」我不解的問。
「他老婆是法國人!」他淡淡的說︰「而且非常美麗有智慧。」
我察覺到他的一絲怪異情緒,根據我敏銳的神經線仔細思考後,這里頭還有文章待查。
才走到門口就被一聲巨吼給嚇到了,哇!。一個像熊般的男人搶出店門,撲向喬正紹給他一個招牌擁抱和拍打,兩個男人又叫又鬧的就像大頑童!一陣風鈴響,是店門又打開了,走出來一位像畫里的仙子的女人,小巧精致的臉蛋正對著我展開甜甜的微笑,我亦回她一笑,她走到我面前、我發現她好嬌小……似乎有什麼浮現,卻又想不出是什麼。看她身穿白色圍裙,我想她大概是老板娘了,而那位大熊先生可能是老板。我來回比對著他們之間的差異,而這舉動落在她眼底,笑得更燦爛了,她似乎曉得我不懂法語,僅以點頭和微笑表示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