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愛鮮師 第17頁

「一早,花老師就來找過他,剛剛孟老師也來過,不過,都沒找到。今天夏老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整天都不見人影。」沈老師一邊整理桌子,一邊收拾桌上物品準備午休。

「孟老師也來找過他?」她眼中倏地充滿了警戒。

「是呀!」他轉頭望向她,突然,臉上的神情轉為曖昧,「我看哪……你再不加把勁……情況可危急嘍!」

無視于他的忠告,林幽香深沉地思索了一會兒才又問︰「你知不知道夏老師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不過,看在老同事的份上,我指點你一條明路,剛剛我好像看見他往荷花池那里走去,或許你可以到荷花池踫踫運氣。」說完,沈老師朝林幽香擠擠眼後,取下老花眼鏡,擺出準備午休的姿勢。

荷花池?林幽香陰晴不定的眼閃過一陣狐疑,這時候到那麼僻靜的地方做什麼?難道是與孟吟私會?思及此,她一雙腳不假思索地急急跨出教務處。

荷花池是長江中學一個相當美麗的景點,但由于位在校園最內部,又靠近後面那一大片「夜總會」,因此,除了幾個比較詩情畫意、浪漫得過了頭的女學生偶爾會到這兒來之處,平時根本不會有什麼人有那種閑情逸致到這兒來。

此時,在池中央涼亭前入口處的柱子旁斜倚了個高大的人影,他的表情深沉,頭發凌亂,緊蹙著眉頭似在沉思。

一道唏嗦聲中斷了他的思緒,他迅速地抬起眼犀利地盯著來人,一瞬也不瞬。

宋水藍故意忽略他灼人的雙眸,一路筆直地來到他的面前。

「夏馳風,這算什麼?威脅嗎?」

面對她的質問,夏馳風不語,眼里燃燒著的熊熊火焰依舊未斂。

「從昨晚到現在,我曾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該死心,別再當這種無謂的傻瓜,但是我失敗了,我根本除不去我心中那個該死的影子,所以,我只有撇下自尊,厚顏無恥地再來踫踫運氣。」

他低沉的嗓音,燃燒著熱情的目光又讓她有了那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她武裝起的冷漠險些潰決,但她不斷強逼自己挺起胸,面對他。

「我以為所有的一切在昨晚都已說得夠明白了。」

「不!」他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死心的,昨晚我們都不夠理智……」

「夏馳風!」宋水藍喊了一聲,「你到底想怎樣?請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故意忽視她冷淡的目光,執拗地道︰「我意欲為何你從頭到尾都清楚,何必再問我?」他緊盯著她,「如果想讓我死心,除非你能給我一個理由。」

「好!你要理由是不是?我給你!你听好,我根本一點都不喜歡你,是你一直苦苦糾纏,你令我感到好厭煩、好困擾,這樣的理由夠了嗎?」為了斷絕他一次比一次更令她無法招架的逼問,她選擇口不擇言的傷人來尋求永遠的擺月兌。

聞言,夏馳風立刻像被燙到般迅速地放開了手,又像避毒蛇猛獸般踉蹌地退了數步。

宋水藍完全沒料到他的反應會如此地劇烈,望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子,空洞又木然的表情,她知道自己這一次重重地傷害了他。

陡然間,她冷漠的眼神被瓦解了,她不忍地想開口說一些話來彌補,但才靠近他一步,他卻像彈簧般立刻彈開。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與同情!」

他眼中所迸出的寒光像利箭,射穿了宋水藍的心。

突然,他淒厲地向天冷笑了一聲,「到如今我才明白,原來,心若痛到極點,是沒有感覺的。」他慢慢地將視線由天空調回,漠然地停駐在她的臉上。

餅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開了口,「我早該相信同事們的傳言,你是一塊冰,沒有心肝、沒有溫度……」他頓了一下,「可悲的是,我夏馳風竟然無可救藥地愛上一塊寒冰!炳哈!」

說完,夏馳風冷然地轉過身,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荷花池。

看著他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地離去,宋水藍整個人便像虛月兌般地倚向柱子。

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這樣的結果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她的心有種被抽空的感覺?

她獨自舌忝舐著心中那道缺口,卻絲毫沒注意到在池旁一棵濃蔭蔽天的大樹下,射出了一道森冷的眼光。

***

幾日來,綿綿的陰雨始終不斷。不道是——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每到清明時節,似乎便應該是這樣淒冷悲愴的情景。

春假後的宋水藍整個人明顯地瘦了一圈,幾天來,她的情緒一直沉浸在清明的感傷中。

自那天荷花池畔不歡而散之後,夏馳風就不曾在她的眼前出現過,甚至連以前經常的「偶遇」都不曾再有過,他仿佛在校園中蒸發了一樣,只除了偶爾尚會由同事口中傳來的一些他與孟吟之間繪聲繪影的傳聞證明了他的存在。

想到這些傳聞,她的心又一陣緊,是自己把他推向孟吟的,也是自己讓一切的傳聞變成真的,但她真的可以以旁觀者的心情來祝福他們嗎?

不!午夜夢回,當那張陽光般的臉龐一次比一次清晰之後,她發現自己的日子再也無法如往常般平靜地過下去了。

「夏老師最近不知怎麼搞的,一有空就往籃球場跑,好像在發泄什麼似的。」沈老師與另一位同仁路過的談話聲飄進她的耳里。

「是啊!我也覺得他最近挺怪的,會不會是和孟老師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才去打球發泄?」

「誰知道。」

听到這兒,宋水藍緊繃的心糾了一下,仿佛想驗證什麼似的,她立刻把眼神投向籃球場,果然找到了那抹瘦削的身影。

烈日下,球場中竄動的身影仿佛察覺到背後默默注視的目光,他投籃的動作停了下來,緩緩地轉過身,眯起眼,定定地望著前方。

雖知道從他那個角度根本無法看到她所在的位置,但宋水藍仍快速地移開了目光。

她近來消瘦與落寞的模樣,全然收進一向以她為焦點的趙繼承眼中。幾日來,不安的情緒慢慢地在他心頭漸漸地擴大。

隨著她的視線,他似乎有些明了宋水藍的消沉緣自何處,但他卻不敢也沒有立場探索,天生木訥的個性讓他只能把焦急放在心中暗自心急。

***

好不容易終于把「長江青年」的校稿工作告一段落,花夢柔再把所有的稿件Cheek一遍後,拖著疲憊的身心步出校園時,已差不多是晚上八點。

真要命!一路上,她揉著酸疼不已的頸子不斷告誡自己,下次絕不再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如釋重負地走向停車場,不遠處摩托車上坐著的一個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由于夜色昏暗,她看不真切,才走近兩步想瞧個究竟,摩托車上的人卻先對她開了口。

「嗨。」

她微微一愕,定楮一看,原來是夏馳風,她立刻回應了個微笑。

「嗨!夏馳風,這麼晚還沒走啊?等孟老師啊?」漫天的傳聞傳了幾天,讓心無城府的她早在心中認定了他與孟吟的關系。

她與夏馳風並不熟,但由于她著手編輯的「長江青年」中有個有關游學的專欄報導,因他有著牛津大學背景的關系,很自然地成為她邀稿的對象,因此,兩人才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夏馳風只是報以一連串的苦笑,對于他與孟吟之間的誤會,他已懶得多作解釋。

「我在等你。」

「等我?」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花夢柔訝異地挑了挑眉後,狐疑地看著他,「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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