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邀賀彝羲再次經歷,但賀彝羲好靜,哪會願意,最後只好由她陪他一道。
她沒光顧過PUB,但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于是她特地穿上了小可愛、小短裙,到場後,長外套一月兌,立刻融入情境。
那時她畫了淡妝,本來就長得不差的她加上一點妝、穿著幾分清涼,男人見到她,就像獵槍遇見狼,槍……上膛。
幾個男人在她身邊跳舞,她有點尷尬,卻也罵自己放不開,來這種地方還裝聖女,連她都要鄙視自己,索性對大家笑一笑,退開。
可瞄準獵物的長槍怎麼舍得讓野狼離開射程,她一走,馬上有男人尾隨其後,請喝酒、搭訕、要手機號碼,他們無視胤的怒眼,在這種地方,沒有位尊位卑,端看一身狩獵本事,看誰比誰放得開、誰比誰臉皮厚並且勇敢。
從她下去跳舞開始,胤就因為那群男人的眼光而發怒,再听見他們用暖昧口氣對她說話,那個火蹭地直竄上腦門,他粗魯地抓起長外套往她身上一包,摟住她的腰大步往外走。
她滿頭霧水、不明白他的火氣從何而來,他抿直了唇不說話,不管她怎麼逗,他都滿臉臭。
她嘆氣問︰「你不是喜歡PUB嗎?誰招惹到你?」
他沒回應,扭開頭,連她都氣上了。她聳聳肩,當他更年期提早發作。
那個晚上,他氣到睡客廳沙發,以茲懲罰,可她壓根沒被懲罰到,反而一人獨享雙人大床,一夜無夢到天明。
棒天,他好了,她也不追究。
她想不透,為什麼那件事會讓胤突然發現自己愛上她?
對上溫柔滿眼疑惑,他出聲說︰「我受不了別的男人把眼光放在你身上,受不了他們靠你太近,受不了他們對你說輕佻的言語。」
只有他的女人他才會這樣惡霸,自那刻起,胤明白,不管是不是穿越、不管兩人之間有多大差異,在他的心底,溫柔已經是不能被分割的那部分
「可是在PUB,你不也對其他的女性做同樣的事情?」她反問。
「所以,任何女人和男人逢場作戲我都無所謂,就你不行,你是我的,那些動作言語或表情,只有我可以做,听懂了沒?」
幾句話,她听明白他的意思,可她要怎麼回應?痛快點頭說︰好,我跟你回古代,成為你的妻子。
別傻氣了,他不過把她關在豪宅一個月,她就悶到想吐,到古代,女人是要被男人關上一輩子的。
所以,她只能裝死,不捅破這層窗紙,他們就還是朋友、還是老板與秘書。
拉出笑臉,溫柔回話說︰「听懂了,你想表達你是個很霸道、佔有欲很強的主子。」
她的顧左右而言他讓胤氣悶,她那麼聰明,怎麼可能听不懂,她是在拒絕,用委婉而模糊的方式拒絕他。
不!黑便黑、白便白,他不允許她模糊事件,胤一把抱起她坐到自己的膝蓋上,強勢地把頭埋入她頸間。
「不是,我只對你霸道和佔有,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不想和你分離。」
嘶……溫柔仿佛听見撕裂聲,那層紙還是破了!她無奈看著他濃密的黑長發,半天說不出話。
他怎麼能不考慮後果,就這樣直白地宣示愛情?他們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兩個人之間就只有三個月緣分。
溫柔的視線往右飄,落在牆上那幅全家福。
一模一樣的五官、一模一樣的身材體格,為什麼跟在顧鎧焄身邊三年都平安無事,跟在九獸身旁才短短三個月,她便遺心?
好吧,她承認自己喜歡他,喜歡被他寵溺、被他捧在手掌心,喜歡他為她做盡一切,喜歡他討好自己的表情,但只是喜歡,可以控制、擠壓、抹殺的「喜歡」在窗紙尚稱完整之前,她還在想,等他回去後,各歸備位,那顆蠢蠢欲動的心自然會按照原速率正常運行,再給她三個月,她就可以大聲否認,自己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
可那人偏偏像把利劍,周全不了,便要破壞殆盡。
他強勢而霸道,固執地小願欺騙自己,更不允許她自我欺騙,他硬是要把真相給壓榨出來,一一逼她正視自己的感覺。
這樣的男人……真的很壞……
「我愛你,我不斷在電視上學習,企圖制造你的愛情因子,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好,因為在這地方,我有太多本領無法盡情發揮,等我們回去,我會讓你明白,喜歡我是件多麼值得的事。」
他真是個學習力高強的男人,連「因子」這種高級詞匯都能從容應用?
苦笑了下,溫柔心想︰如果他留下來,不是比她跟著過去更好?
但她沒說,因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溫柔,你跟我回去,我會保護你、照顧你、給你最好的,你再也不必朝九晚十二,成天被老板欺壓,你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只做讓自己快樂的事。」他積極鼓勵。
她搖頭,如果她只有十八歲,大概會傻傻地款好包袱穿越去,但她已二十五,懂得現實是一頭面目可僧的野獸,往往只能對它低頭,不能向它抗議
對許多女人而言,婚姻是兩個家族的結合,想到適應另一個家族,都會讓許多女人在婚姻面前卻步,何況是她,女家給胤不只是兩個家族的結合,而是兩個截然迥異的世代結合。
她即將面對的是自己無法忍受的價值觀和傳統道德,那些東西會束縛得她無法呼吸,今朝她為愛情沖動,他日當愛情不足以支撐自己時,不是離婚就可以解決的事。
胤不是個知難而退的男人,他今天勸說不成,明天再來,明天不行,後天繼續。
接下來的每天,他都日行一說,鼓吹鼓吹再鼓吹。
他在電腦上打出古代生活優勢表打印傍她,她收下,莞爾一笑。
他允諾只要點頭,王府的庫房鑰匙就是她的。
溫柔是拜金女,但並不虛榮,尤其那些不是自己親手掙來的,她缺乏真實感,老師教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何況是他的慷慨,她認為,自己繳不起贈與稅,他說︰我會帶你周游世界。
她笑著回答︰我的存款已經足夠讓我周游全世界,而且二十一世紀的交通工具更加快捷方便。
他說︰你放心,我不會改變歷史,如果勸不來八哥擁護四哥,我一定退出奪嫡之爭。
她笑著拍拍他的臉,說︰很好,來一趟現代總算有長進,我祝福你平安到老。
但是那個祝福,無關愛情。
他說︰我會盡所有的能力寵愛你。
她回答︰在這里,每個想要我刷卡的男人,都會掏空所有心思來寵愛我。
所以有人賣玫瑰四物飲、有人賣巧克辦有人提供短暫愛情……只要能消費得起。
所有他能想、能說的話通通講完了,她依舊沒有絲毫松動的意思。
于是他心一橫,逮到機會就狠狠將她抓住,來個昏天暗地的法式熱吻,吻得她雙腳發軟、分不清東南西北,吻得她的費洛蒙激增,好幾次想順勢把「事情」做完整。
可最終,他們都踩住煞車,因為他們明白,這個世紀的女人不會因為失去貞操就對男人死心塌地、任由男人為所欲為,胤得不到她,也不願毀了她。
剩下幾天就到約定之日,賀彝羲停止幫病人看病,帶田蜜回老家度過最後的日子。
溫柔沒有老家,她是無根浮萍,所以他們待在顧鎧焄的公寓里。
胤搜尋很多資料裝訂成冊,準備帶回去,那些資料里有管理學概論、有各項可以試著在古代開發生產的簡單物品,他也羅列不少菜單、法式甜品及各式小吃的做法,打算回去開鋪子,累積新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