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立即腳底抹油地逃到浴室去。
「你——」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游心澄只來得及看著浴室的門轟隆一聲地掩上。
經過三天的調息,游心澄已經完全回復本性——惡魔的本性,甚至毋需再倚賴藥物,看到大海也不會想吐,活力充沛的她不是拉他到甲板上吹吹風、曬太陽,就是拉他到船上的電影院、迪斯可、健身房去舒展筋骨,簡直想把他的體力耗盡。
說真的,穆佑嵐是有一點懷念她那副柔弱的模樣,更後悔沒乘機捉弄她,以報一直被耍之仇,但現在是沒機會了。
就像這刻,他就不情不願的被她拉進賭場。
一大早就把他吵醒,說不能淨在敗家,偶爾也要進取一點,賺點小錢來維持生計。
可以隨手拿出一百萬來賭的人,說要靠賭來維持生計?笑話!
兌換籌碼後,游心澄圈著他的臂膀,拉著他繞過每一張賭桌,可逛了近一個小時,她始終沒有下注。
「你干什麼?」游心澄拉住穆佑嵐欲下注的手,嚴陣以待地看著他。
「不輸光了,誰知你要逛到什麼時候!我可不喜歡跟著你在這里團團轉。」
「我不是說了我們不是來敗家的嗎?」抓住他的手沒有半點松懈,雙眼也在發出警告,要他別胡來。
「那你說我們究竟在做什麼?難道在這里逛著,錢就會飛進你的口袋嗎?」他不是滋味地撇撇嘴,他是投資專家,不是投機者,他最看不起沉迷賭博的人。
「你沒看見外面的告示嗎?」她瞄向大門的方向,示意要他往那邊看。
「什麼告示?」不準飲食,還是提防小手?
「不得攜帶計算機的告示呀!」她沒好氣地道。
「看到了又怎樣?」穆佑嵐依然搞不她的葫蘆在賣什麼藥。
「難道你不知道百家樂和BlackJack可以計牌的嗎?」她踮起腳尖,挨近他的身邊,在他耳旁輕聲細語。
「但也不是穩賺不賠的。」他不甚認同。
「天下當然沒有白吃的午餐,你買賣股票又是穩賺不賠的嗎?」她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會無聊地在這里白白浪費一個小時嗎?」
穆佑嵐沒說話,但他的臉上已經寫著「你就是這麼無聊」。
「如果我真的太無聊想打發時間,我第一件會做的事就是把你綁在床上,好好疼愛一番。」她可不是省油的燈,先回了他一記暖昧的眼神,頑皮的小手二話不說探向他的重要部位。
他眼明手快的制止她,怒氣沖沖地瞪著她,危險的眼神警告她別再鬧著玩。
她輕眨著眼,煞是天真地笑著。
這小魔女總有一天會把他逼瘋的,每一晚被她摟著抱著,他都極力抑制著那股磨人亢奮,靜待她熟睡後再挪開身子,甚至跑去睡地毯,但翌日醒來,無論他睡在哪兒,她都會像章魚一樣黏在他身上,還不怕死地調侃他正常而健康的生理反應。
她卻像怕他不會早夭,明知他無法安寢,卻天天拉著他去耗費體力——跑步、打球、健身。
下次她再敢拉他去勞動,他一定逼她去游泳。他在不久前才知道自恃沒有缺點的她其實是旱鴨子,這個秘密甚至連齊子望和洛湘也不知道。
「你那副快生銹的腦筋再不運動一下準會提早報廢的。看清楚行情,等待機會,到了有把握的時候才下重注,明白嗎?」
原來他的數學天才對她來說是這個用途,他啞然失笑。
「還像頭呆頭鵝一樣,還不快下注。」說著,她已經把三分一的賭金押在閑家那方,她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莊家先開牌,莊家六點,閑家八點,閑家勝。
「Yeah!」一轉眼,她就贏了三十萬,當然不忘送他一個勝利的微笑。
「三十萬,我的時薪一點也不便宜唷!」她拿著碼,得意揚揚地炫耀她的勝利。
穆佑嵐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
「這五十萬籌碼是你的,為了公平起見,我剛剛贏回來的三十萬不算在內,限時三小時,我們就來比一比,看誰能贏到多一些賭金。」話未說完,她就一溜煙地跑到另一張台去下注。
哼!還說公平?她已留意了一個小時,由莊家換上新牌之後,她就一直計算著,可他卻笨笨的跟在後面,現在已進入「收成期」的她竟然和才進入「播種期」的他比「收成」?
奸狡又可惡的女子!
見她玩得起勁,穆佑嵐不知不覺地被她吸引,和她一起玩得樂此不疲。
最後,當然是經驗豐富的游心澄贏了。
其實,游心澄早己被各大的賭場列為不受歡迎人物,要不是她用偽證登船,她未站穩身子就已被工作人員「請」出去了。
玩瘋了的兩人一回到房間就累極的跳到床上。
用「腦力」賺錢實在很累人的!
「我要柳丁汁。」游心澄盯著同樣癱在床上的穆佑嵐,不停地念著。
這個惡女不是說口渴了嗎?怎麼還能喋喋不休的!想歸想,就算再累,他還是得爬起來去解決她的需要,不然,真不知道這惡女又會耍什麼把戲整他。
倒不是怕了她,只是不知為何越來越無法忍受她可憐兮兮的慘相,即使明知道她是演的,他也沒轍的妥協。
這惡女好像也看穿了他的弱點——心軟、耐不過女人的撒嬌,由以往一副可以撐起半邊天的硬朗,變成動不動就軟趴趴的裝出一副可憐相,可她卻不知道並不是所有女人在他面前撒嬌都可以換來他的心疼。
「你不坐起來要怎麼喝?」望著兩腿撐開,一點卻不淑女地伏趴著,側著臉張開口等著水送到嘴邊的小魔女,他真想踢踢她的。
「你不會拿吸管給我嗎?服務不周啊!都不想想人家多可憐,總是頭昏腦脹,天旋地轉的。」不忘輕嘆數聲,以示她有多「淒慘」。
病得快掛的人又怎會有氣力去玩呢?她的病真是來去自如。
「喝吧!」他把吸管插在杯子內,很認命地送上柳丁汁。
「乖嘍!」
謝了也省下來,怪不得孔夫子有曰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她輕輕咬著吸管,一臉滿足地閉上眼吸吮柳丁汁,淡紅的朱唇沾上薄薄的濕氣,顯得格外紅潤。
把最後一滴都喝光後,她轉了身,改以大字型的姿勢仰臥著,修長的美腿半露在他的眼前。
殘留唇邊的果汁從她的唇邊滑下,穆佑嵐拿起面紙,愛憐地拭去她臉上的水痕。
粗糙的指頭踫到女敕滑的肌膚,一股灼熱的電流竄過他的指尖,穆佑嵐咽了咽口水,努力地保持平靜的心境。
她的臉皮明明的那麼嬌柔,怎可以和鱷魚粗糙的厚皮相提並論呢?
凝望著她一身刻意的性感,不是不知道這小妞的腦袋里裝了什麼鬼點子,但她實在太年輕、太單純,他不能毀了她,她值得擁有比他好千百倍的男人,所以他要徹底忽視她的暗示,逼她自動放棄。
想是一回事,到了實行卻又是另一番困難。
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听使喚,只要她稍顯風騷,他就心猿意馬,不知道他還能忍耐多久。
以前,他從沒想到會去珍惜一個女人,就如她所說,他認定自己是一個罪人,也不曾打算未來,一幅沒有未來的圖畫,要去哪里找女主角?
然而,在被她的一切深深吸引住後,他還是不得不淡忘這段短暫的美夢。
不止一次,他怒罵蒼天對他的殘忍,懷疑是不是他放著它給予的恩賜不用,沒有擔負起降于他身的任務,運用他的數學天才去造福人群,才會受到如此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