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深聖女 第10頁

「你沒感覺到她很喜歡你嗎?」

「當然是有,所以我才故意對她那麼冷淡。」夏侯御麒道︰「我對她沒感情,對她好才叫殘忍。」

有種女人,對感情的態度就像水蛭。不管對方對自己是否有愛,只要對方對她好一點,她就會似水蛭蝕入人體一樣緊黏不放;而福田香織就是個感情如水蛭般的女人。

真是個自大無比的男人!但他的話並沒有錯,紀秋夜也無言反駁。

***

回廊下,福田香織望著站在潮風湖冰層上頭的夏侯御麒和紀秋夜,一股強烈的妒意深深地佔據著她的心。

扶持在Sun旁的人該是她,不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台灣女人!福田香織滿心憤恨,雙手緊緊交握得死白。

「Sun我的,他是我的,誰都別想搶走。」望著正與夏侯御麒交談的紀秋夜,福田香織目露歹光、陰沉沉地低語。

渾然不覺背後不善的目光,紀秋夜語帶愉快地與夏侯御麒聊天。

撇開他跋扈傲慢、反復無常的個性不談,跟他說話聊天是件滿愉快的事。因為他見多事廣,懂得事情不少、去過的地方也多,聊得內容自然包羅萬象,十分吸引人。

「……爬了半個月的山,我們兩個大男生十幾天沒得好好洗澡,女生更不用說了,所以一下山看到有湖,我和梅加就合力把穗乃給丟去湖里,嚇得她哇哇大叫,直罵我和梅加。」想到兩個大學同窗至友,夏侯御麒心情好得連眼楮都笑眯了。

「你們真壞。」紀秋夜溫婉地笑言。

將兩人這兩天的心結給說開之後,她很難再擺回之前生疏的態度。因應他的「請求」,紀秋夜攙扶著夏侯御麒到潮風湖來散步聊天。

「年少輕狂嘛!」夏侯御麒得意地笑說︰「別告訴我你當學生的時候沒瘋狂過。」

「我從國中到大學都是念修女學校,你想呢?」紀秋夜難得俏皮地說。

「听你一說,我這才知道台灣原來也有修女學校。」夏侯御麒夸張地佯裝驚訝樣,逗笑了紀秋夜。

見她笑得開心的模樣,他不禁看得痴傻,心中還有一種甜甜、暖暖的感覺。

情不自禁地,他低頭覆上她含笑的唇。

突來的吻,教紀秋夜立時睜大美目,整個人忘了反應地任由他侵佔她的唇。

「眼楮閉上……」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唇與唇間呢喃,仿佛帶著魔力的催眠,她緩緩閉上了眼。

遠遠看到這一幕,福田香織緊緊交握的手掌里流出刺目的紅液,血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仿若沾染了邪惡之色。

***

紀秋夜偷觀夏侯御麒一眼,望見他利薄性感的嘴唇,想起下午在潮風湖發生的那一幕,她的雙頰即不受控制地臊紅了起來。

看似無動于衷的夏侯御麒,其實早偷瞧了低頭用餐的紀秋夜數次,也對自己頭一次面對女人竟會不知所措而感到惱火。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綺思,教紀秋夜的雙頰越發紅熱。她忽地放下碗筷,頭低低地說︰

「我吃飽了,回房去了,晚安。」不等他的回應,紀秋夜即匆忙地起身離開竹湯房。

開不了口阻止她離開的夏侯御麒,火大地將手中的筷子擲回桌上。「Shit!」

不過就是一個吻,一個微不足道的吻呀!一個吻……感覺有電流通過的吻,紀秋夜的吻讓他的心有股陌生的悸動,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放縱自己的身體往後一倒,夏侯御麒瞪著木制的天花板,一張俊臉惱怒交雜。

突然,他有種被自己設的陷阱困住的錯覺。

交過不計其數的女友,他察覺得出紀秋夜對自己有了好感,但為何自己也對她心生……喜歡。

腦海里突然閃出這個字眼,夏侯御麒一愣。

這下,不只紀秋夜掉進了陷阱當中,連他自己也在不自知的情境下一腳踏入其中了。

***

冬天夜長晝短,清晨六點天色灰一片,上野薰按時起身工作,她畏冷地縮著肩往菊湯房走去。

轉過回廊轉角,便遠遠看到從潮風湖方向走來一抹人影。

「咦?是老板娘。」

老板娘專司負責的竹湯房不是在另一端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而且是從潮風湖的方向走來,而不是走去。在這灰、天半亮的早晨里教人不禁倍感詭異。

上野薰心中起疑,但禮數還是得遵照。正打算開口跟她打招呼——

埃田香織鬼祟張望、深怕讓人瞧見的模樣,教上野薰及時閉住了口,下意識地往旁躲去。

匆匆忙忙行走的福田香織,一雙手緊護著胸前的東西,一副深恐讓人瞧見的樣子。

待她一離開,上野薰才從廊柱的陰影下走出,搔搔頭不解地自語︰「大清早的,老板娘拿支鐵槌干嘛?」

***

如果沒有特別吩咐的話,瀧之泉莊會在準七點整,將早餐送至房間讓客人食用。

此時,紀秋夜正有一口沒一口、不甚專心地吃著早餐。

昨晚與夏侯御麒的用餐席間,她唐突地匆忙離去,對他是不禮貌了點;但她也因他那突來的一吻,一夜未能好眠。

只消一閉眼,他吻她的那一幕即涌入腦海,害得她臉頰的臊熱延燒整夜,直到此時仍微微發溫。

他的吻令她驚嚇,卻又心動。

他為什麼吻她?他又怎麼會吻她?他實在……令她難以捉模。

她感受到那個吻所引發的電流,卻也接收到危險的訊號;夏侯御麒這個名字代表著危險,而她是個缺乏冒險心的女人,她需要的是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男人。

紀秋夜不斷安撫自己浮動的心,強迫自己把那個莫名其妙的吻給忘掉。

「紀小姐,「Sun先生的腳好點了吧?」在旁服侍她用餐的上野薰關心地問。

才正想著他的紀秋夜,突然听到上野薰提起他,她先是愣了下才急忙點頭︰「嗯,好很多了。」雖然他扭傷得有點嚴重,但休息了兩、三天,腳已經可以觸地,想來是沒什麼大礙了。

「那太好了,這樣你們就不用老待在瀧之泉莊,可以盡情地去玩了。」送上剛泡好的熱茶,上野薰笑容滿面地說。接過熱呼呼的茶,紀秋夜不甚自在地點頭。

「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放下手中的熱茶,紀秋夜回應著。

推開門,進來的是一名紀秋夜不認識的女侍。

「紀子,你來這兒有事嗎?」上野薰問。

「Sun先生交代,請紀小姐在潮風湖等他,不必跑到竹湯房找他。」被稱為紀子的女侍,臉上掛著應有的招牌笑容。

「我知道了,謝謝你。」

將話轉達完,紀子彎腰鞠躬離開。

她一離開,紀秋夜即拿起放置身旁的厚外套、圍巾、手套一一穿戴上。

「小薰,我先走了。」

「嗯,祝您今天同樣玩得愉快。」

「謝謝。」微笑致謝,紀秋夜起身離開。

***

習慣了台灣溫暖的氣候,北海道的嚴寒氣候真令她大感吃不消,拉高圍巾,蓋住冰冷的耳朵,紀秋夜漫步往潮風湖走去。

踏上潮風湖,卻未見夏侯御麒的人影,紀秋夜也就在潮風湖的冰層上閑逛等他,走著走著,她逛到湖中央。

在湖中央站定,她仰頭看向白茫茫的天際,思緒又不受控制地想到昨天在這里發生的那個吻……

「忘了它、忘了它!」說好了不想的,紀秋夜用力地甩甩頭,像是這樣就可以甩掉那不該發生,卻發生了的吻。

突然,紀秋夜腳下傳來冰層裂開的聲音,那聲音听來教人寒毛直立,恐懼的感覺瞬間包裹住紀秋夜的心。

她動也不敢動地僵直了身體,閉上眼楮,心里拼命地祈禱,她剛剛听到的聲音不是來自冰層裂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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