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五百年的愛 第29頁

在溫柔的唇離開她之後,雅雪差點抗議出聲。但看到他勝利的微笑,到口的話立刻又吞了回去,她才不幫他助焰長勢呢!

而在這令人興奮偷快的一刻,只有一個人黯然傷神,不需多著墨,那人自然是剛得到消息趕來赴上最甜蜜鏡頭的剎那的亞理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空閒,雅雪獨自走到屋外透透氣,她快被那些名流悶死了!

她走向那盛開滿園的玫瑰花叢,詫異地望著芬芳的花朵——沙漠玫瑰,和方才換下的禮服的裙襬相同。而這花叢的排列方式——是的,與琦登的花園如出一轍的佈置!敝不得如此眼熟。

她摘起一枝玫瑰,想不透這花園透露的訊息——「雅雪。」

雅雪轉過頭,是亞理!他怎麼如此憔悴?

以前那溫文的笑容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悲哀。

這幾日來煩心的事太多了,令她幾乎忘了亞理的存在。

「亞理,」她走過去,「你不是該在阿拉伯的嗎?怎麼提早回來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亞理沒有回答,他悲傷的臉龐看起來特別消瘦。

他突然抓住她的雙手,沒有預兆的。「妳嫁給他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夾雜著責備的語氣。

「是的。」雅雪低語,她對眼前的他有種愧疚感。他待她如此之溫柔體貼,教她不知從何報答。而他最想要的答謝方式,卻是她無法給的……「為什麼?!」亞理痛不欲生的問道︰「為什麼嫁給他?我知道妳是不得已的,是被迫的,但妳可以拒絕呀!妳明知道我在等妳的首肯!」他有些語無倫次。

「亞理……」面對他的痴情,雅雪不曉得該怎麼辦。

「為什麼?!」他逼問,他痛苦的表情令她更覺不知所措。

懊是告訴他實情的時候了,雖然殘酷,但起碼可以結束他對她的迷戀,讓他的感情世界有所歸依。

「亞理,」她抬起頭,一臉決心,「我——」

第十章

「雅雪!妳在干嘛?!」如雷的憤怒聲自他倆身後響起。

雅雪嚇得向後跳了一步, 先要對亞理的告白也因此中斷。「亞桑……」

「過來!」亞桑面無表情的命令著。雅雪猶豫的瞄他一眼,發現最好不要惹火盛怒中的人,那可是非常危險的。但他為什麼氣成那樣?雅雪心想,也許是他不滿「私人財產」的「私自行動」吧?!她乖乖地走到他身邊。

亞桑勉強自己露出一個笑容,雖然連白痴都看得出來他怒火騰騰的神情。他對亞理說道︰「卻爾玆先生,我和我的妻子先失陪了,很抱歉,改天一定到府上拜訪,以慰你十分想 認識 我妻子的心意。」然後,他轉頭對雅雪微笑,但卻有危險的味道存在,「親愛的,走吧!客人都在等妳呢,」

雅雪窘死了,她只是狀似害羞的點點頭,溫馴地挽著亞桑。

「那麼,」亞桑勝利似地改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恕我們先離開了。」他拖著她走。

雅雪偷偷地瞄了亞理一眼,沒想到這個動作被亞桑察覺了,他用力一縮手,環著她的手臂也僵硬了許多。

亞理對于整個現狀只是以哀戚的眼神帶過。

***

在和亞桑用完晚餐後,雅雪感到緊張的情緒已快到了極限。她覺得不安到了極限,也許是因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吧!

洗完澡後,雅雪惶恐地跳上床,用棉被緊緊裹住身軀,整個人只露出頭,其他部分皆被厚厚的被子蓋起來了。她蜷起身體,縮在床的一角。

亞桑也在另一個房間洗好澡。他穿著牛仔褲,光果著上身走進房裹,髮梢上還滴著光亮的水珠。

看到雅雪幾乎要被棉被給悶死了,他不由得勾起了微笑;但只消看她一眼,立刻明白她驚懼的心情。

和方才在飯桌上一樣,雅雪蒼白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受熱水的影響,他本來是希望熱水澡能恢復她頰上的紅潤;她的緊張絲毫沒有鬆緩的跡象,他還記得很清楚,五百年前有個夜晚,她以為他真會和她那樣的「同床共枕」時,也是像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

罷才在用餐時,她的臉色白得像張紙,他還一直檐心她會突然昏倒;他試著和她說話、聊天,但她回答的口吻顫抖得令他憂心不已;她盡力在拖延時間,從她把每一道菜都嚼得出汁,還多要了份巧克力派可看出。

她真的那麼怕他嗎?

亞桑決定要試著放鬆她緊繃的心情,他可不希望他的妻子因為抓棉被太用力,而把手指折斷了。

亞桑拉了張椅子在靠雅雪的床邊坐下。

「我記得,」亞桑微微的彎著腰,兩手交叉在一起,似乎很優閒。「在我很小的時候,大概六、七歲吧——經歷了一次我覺得生平最恐怖的事情,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它彷彿比我所參加過的所有戰爭還要教我心顫。」

雅雪不敢直盯他的雙眼,因為那潭黑色的漩渦太迷人,也太危險了;她也不敢將視線放在他的胸膛,因為他的健美過分有吸引力,也過分教人無法自拔;她也不敢看著他的下半身,因為那似乎……太沒禮貌了。

所以她選擇盯著他背後拉上的窗簾。

本來看到他進門,她一顆心要跳到喉嚨了,但他低沉的嗓音加上他幼時的故事,都使她不由自主地起了興趣。他從沒對她談過自己。

「你也害怕戰爭呀?」雅雪睜大雙眼,兩手仍抓著棉被。

亞桑知道她開始不再那麼恐懼了。

「當然,」他頷首,「我也是血肉之軀啊!刀槍劍箭中,能不能幸運生還都是我最關心不過的事。」

「喔?那你小時候踫過什麼比戰爭更恐怖的事?睡在針床上?還是被人倒吊毒打?」雅雪偏著頭猜測。這個動作使她的紅髮披散在潔白的被子上,教亞桑心頭一緊。

他吸口氣強迫自己恢復正常。

「都不是。這個經歷也許對現在的我不怎麼有影響,但對一個不滿七歲的小孩子來說,可是畢生難忘的記憶。」他柔柔的聲音使雅雪不覺放鬆了。「我小的時候很調皮、也十分好動,從來不曉得什麼叫危險、什麼叫害怕,常常做一些令我父母提心吊膽的事,嚇得他們幾乎都魂飛膽破,我還自得其樂,引以為傲。」他似乎沉醉其中。

「有一次,」他溫和的道,「我心血來潮地想將整個克斯盡收眼底,看看我生活的地方是怎樣,所以我擅自主張地爬到城堡的最頂端——那是個圓形的屋頂,中央有長長的尖柱子。我也不記得我是怎麼爬上去的,反正那兒的視野很好,整個克斯盡入眼底,又是居高臨下,我就在那邊做起夢中的國王來啦!」他微笑著說。

「然後呢?」雅雪迫不及待的問。被子已經滑至她的腰際,她坐了起來,背部靠著床頭,以一種好奇的眼光盯著他溫暖的雙眼。

亞桑欣慰她終于不再害怕了,他不動聲色。

「然後啊,到了夕陽西下,晚餐時間到了,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告訴我得回屋裹去時,我才發覺我無法下到城內。我試了好多種方法,也拚命大聲求救過,但是都沒有用,因為夜晚的風太強烈,聲音只會隨風而散。

「那天晚上,我只有緊緊攀住那根柱子,以確保強風來時我不會被吹走。還真是夜黑風高呢!」他夸張地比個手勢,「我嚇壞了,拚命的哭喊,哭得嗓子都啞了;我還記得, 嘯而過的夜風在那時的我听來,似乎是索命的鈴聲,叫我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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