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木顯榕沉下了臉,縱使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她沒有讓它顯露在臉上,「您說家父通敵賣國,證據呢?屬下與家父對茴月國忠心耿耿,您硬要安個罪名在我們父子頭上,這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這張嘴還真是伶俐啊!案子……」星妃的眼神一冷,「木將軍說錯了吧,你該說的是父女才對啊,木、顯、榕!」
這話使木顯榕大大一震。
她立刻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現在只著單衣,隱約看得出微妙的女性曲線。
原本蒼白的臉,在發現自己的處境之後,更是毫無血色。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垂下了眼,木顯榕全身輕顫著,但還是咬牙搖頭,「屬下不懂娘娘所言。」
「不懂好一句不懂!」星妃不留情的說,「你是男是女,很快就可以見分曉!」她一個擊掌,「來人!月兌掉她的衣裳!」
原本守在殿外的侍衛走了進來。
看到兩個大男人走過來,她立刻往後退,想要反擊,但是身上的利器早就已經被收走。
「別過來!」她瞪大了眼,「不然我不客氣了!」
看到她冷冽的神情,侍衛不由得停下腳步,遲疑的對看一眼。
「該死,你們還杵著做什麼?」星妃斥道,「不要腦袋了嗎」
「……得罪了,將軍。」侍衛沒辦法,只能伸手抓人。
木顯榕強撐一口氣險險躲過,但是立在星妃身旁的兩個侍女也跟著上前,很快就把她壓在地上,七手八腳的用力扯開她身上的衣物。
即使木顯榕拼命掙扎,滿臉的屈辱,卻是難敵眾手,莫可奈何之下,也只能任人宰割。
一陣拉扯過後,她的衣服被如數除去,女性化的白皙胴體在眾人面前展露無遺。
看到她的樣子,全殿倏地一靜。
「好一個美人兒!竟然有這麼一具漂亮的身體藏在那男裝之下,愚弄了所有人!」
忍著屈辱,木顯榕整個人蜷縮著,憎恨的目光直直瞪著星妃。
「大膽的丫頭,竟然還敢這麼看本宮!」星妃立即上前,當眾給了她一巴掌,「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她可以嘗到口中的血味,將頭一撇,她憤憤的不發一言。
「好一個倔丫頭!單單憑你男裝入仕,我就可以要了你的腦袋,現在本宮手邊還掌握了你爹通敵的罪狀,你們木家上下,沒有一個逃得掉!」星妃將手上的卷軸丟到她身上,「你自己看吧!」
伸出顫抖的手,木顯榕緩緩打開,里頭的字跡雖然她已多年未見,但是卻再熟悉不過——這是她兄長的字!
當年兄長抗旨帶著一名女奴遠走高飛,多年來音訊全無,而今有著他筆跡的書信卻在此,後頭的落款是——李青
不是哥哥的名字,但是這字……
「李青是大唐戍守渭城的將軍,這半年來,他與你爹魚雁往返多次,你還敢說你們沒有二心!」
難道哥哥回了中土
斂下眼眸,木顯榕想起父親突然生起回歸故里的念頭,或許是其來有自。
「縱使有所往來,但也不能證明我爹通敵賣國!」將手中的卷軸丟到一旁,她凜目駁斥,「這里頭的字字句句,不過就只是一般的平凡問候!」
星妃冷冷一哼,「誰知道這是否是你們之間的密語?不然李青是何許人,與木家有何關系,為何與木家如此熱絡?你倒給個交代!」
「屬下不識李青,」她不卑不亢的說,「或許是家父的故友。」
「故友」星妃陰沉一笑,「跟你那固執的爹還真是有默契!」
提到父親,她的心一緊,抬頭看著星妃,「你把我爹怎麼了?」
她不再以娘娘尊稱,這種人,根本不配她的尊重!
「怎麼了不過是去了他半條命罷了。」
听到她的話,木顯榕的心直直往下沉,「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勾起她的下巴,星妃陰狠的笑開,「你犯下滔天大罪,還敢對本宮如此不敬,真不知該說你勇敢還是說你笨!」
木顯榕氣憤難當,冷不防朝她吐了一口口水。
星妃被吐得措手不及,急忙一抹臉,然後憤怒的又給她一巴掌。
「該死的死丫頭!」
「母妃,」罕尹帕立刻站起身沖上來,「不要同她廢話,不如一刀殺了她!」
「這可不成,她還有用。」她冷冷一哼,低頭看著木顯榕,「本來本宮是打算在王上回宮前做個明快的處理,但現下,咱們就等罕伯澤回宮再議,我倒想看看他怎麼說。」
這一刻,木顯榕終于明白對方不單想要除掉她,還要順勢要了罕伯澤的命。
第18章(2)
突然,殿外一陣喧鬧。
「怎麼回事?」星妃皺起了眉頭。
「是白克力大人!」門外的侍衛匆忙跑進來,「他獨自一人想要闖進來!」
這個沒腦子的大塊頭!木顯榕忍不住在心中斥道。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忠心,但是現在根本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
「別攔他!」星妃得意的一揚嘴角,坐回自己的椅上,「讓他進來。」
這真是老天給的大好機會!
這個茴月國的第一勇士若敢有一絲不敬,她就能順理成章的立刻殺了他,如此一來,她便能一舉斷了罕伯澤的手足,到時,看他還能如何囂張。
「將軍!」一進到玉星殿,看到木顯榕狼狽的模樣,白克力立刻月兌下自己的上衣,覆住她的。
「星妃娘娘,」他目露凶光,「這未免欺人太甚!」
「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星妃高傲的揚起下巴,懶懶的看向他,「看你的樣子,你也知道木將軍是女兒身?」
「屬下當——」
「白克力!」木顯榕立刻月兌口斥道。
白克力一听,咬緊牙根。他是個大粗人,只知道打架、保護主子,他知道木將軍的意思是要他打死不認,但是……
「王子還需要你!」木顯榕以兩人能听得見的聲音低語。
柄有國法,家有家規,欺君便是欺君,從她以男裝出仕之後,便深知這個道理,只是這個罪責要禍及何處,還可以由她決定。她可以讓這個傷口盡快止血,只要她一個人攬下所有罪責。
白克力是難得的忠臣,會用性命保護罕伯澤。有他在他身邊,她就算是死,也死得心安。
听到她的話,白克力只能雙拳緊握,最後眼一閉,心一橫,「回星妃娘娘,屬下什麼都不知道。」
星妃皺起了眉頭,「大膽奴才!想騙我本宮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想打死不認,好說那個罕伯澤也不知是嗎?」
「王子本來就不知道!」白克力月兌口說。
「別耍我們!」罕尹帕忍不住怒吼,口中泛著酸意,「傳言我王兄有斷袖之癖,原來根本就是因為,木將軍是個女人,這幾年,他們在淨水沙洲應該好不快活吧」
「王子不知道。」白克力還是堅持重復同一句話。
罕尹帕氣不過,手中的鞭子立刻不留情的揮了過去。她滿腔的怒火沒處發,母妃不準她動木顯榕,所以她正好把火氣轉嫁到白克力身上!
鞭子重重落下,但是白克力眉頭只是一皺,連哼都不哼一聲。
這一幕全都落入木顯榕眼里,但是她無力出手相救,只能壓下心頭的憤怒,理性思考。
「娘娘,」事情走到這個地步,若再替自己辯解已是多余,于是她開口說道,「自始至終,王子確實全然不知,一切都是罪臣擅自妄為,當年冒著兄長木顯青之名,遠赴淨水沙洲,若娘娘要以此治罪臣欺君之罪,罪臣無話可說,也絕無半句怨言,請娘娘不要刁難王子和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