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就郎 第3頁

方濼還在滔滔不絕,只不過,她開罵的時候從不敢看袁再顥的眼楮。

不看是嗎?袁再顥的薄唇危險地抿起,用不容反抗的聲音命令到︰「睜眼!」

「不!」方濼更加緊閉雙眼。

「睜開看我!」要讓她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就不!」

袁再顥從未有這麼生氣過,從來沒有!雙手漸漸加緊她的肩膀。好,和他耗,他陪她!

沉默……沉默……

痛苦……痛苦……

最後,方濼宣告投降。她懸在半空中,忍著肩上的疼痛,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眼,然而不看則已,一看……

「啊……」小方濼慘叫一聲,小腦袋耷拉了下來。

他有那麼面目可憎嗎?袁再顥並沒有成功的喜悅,只是覺得奇怪。抱著她軟綿綿的身子,他向後望去……

毛蟲!

在月光下,一只毛蟲趴在樹干上。

原來,這女人是被毛蟲嚇著的,而不是他!麻煩!這女人是天大的麻煩!袁再顥的頭再次劇烈地疼起來……

*****

鄉間小路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前面走著,而一個嬌小的身影背著個小包袱緊緊地跟在後面,有時還走得踉踉蹌蹌的。

方濼換上了袁再顥的長衣,穿著不知他怎麼編出來的草鞋,努力地跟上他的步伐。她的小豬睡衣被疊起來放在包袱里,現在的她就活像被套在大麻袋里的樣子。本來嘛,這麼大的衣服,那個男人穿起來是合適得很,但身材矮小的她,那可就是——可憐了。

回想起早上的情形,方濼還是心有余悸的,誰會想到一覺醒來竟一下子蹦到古代,還踫上一個可怕的古人。不過,現在她也認命了,只希望還有機會回到現代,哪怕去復習那惱人的英語,也不想像小說中寫的那樣「留情古代」!

誰說古代的男人好來著?誰說古代的男人體貼來著?她瞟瞟前方一直未減速的大男人,再度沉浸在深深,深深,還是深深的懊悔當中。古代的男人都是又臭又硬又沙文!還會凶人!由此可見,小說果然是害人不淺!

她又瞟了瞟前面的袁再顥,再用力地吸吸鼻子、努努嘴,她還是回家背單詞最好!

唉!

記得當她悠悠醒轉時,一見到他的臉,就下意識地握住有手鐲的右手腕,繼續她的逃亡活動。可這次活動在他的一句話後便宣告陣亡。那時他說︰「你敢再跑,我砍掉你的雙手!」噢!當時好恐怖的!好在接下來他又說了一句話,才讓她放下心來坐在地上哀悼她酸疼的四肢和脖子。

他說的是︰「跟我走,直到手鐲取下。別想跑,你跑不掉的!」當時她還想問手鐲取下是什麼時候,但就是沒膽兒。而後,他拔了幾根破草,給她編了一雙鞋,再把他僅有的一件衣服讓給她,還對她說︰「記住,你不能吃白食!」看看,像話嗎?真是小氣的男人!

于是,他們起程。而且總保持他在前,她努力追的情況。

草鞋扎得她的腳好疼,他走得好快,太陽好曬,她好累呀!走了兩個時辰了,他還沒有休息的意思,這人是頭牛嗎?怎麼這麼能走!

「喂!大俠,能不能休息一下?我好累,走不動了。」她斗膽提問。

前面的人停住了,後面的人也跟著停下來。袁再顥行走的速度已經很慢了,怎知後面的女人還跌跌撞撞寺跟不上他。

他回頭看著滿頭亂發,一臉汗水且滿眼透著希翼的她,盡避心里萬分不願,但還是在路邊坐下了。

萬歲!

方濼連跑帶顛地跑向路邊上的小樹,誰知途中的一顆小石頭讓她正好踢上,于是她前傾的身體只能符合邏輯地受地心引力的影響去親吻大地了。

好痛!

方濼哭喪著臉,滿臉哀愁地看向奔過來的袁再顥,這個男人總算還有心知道她摔倒了要來扶她,她于是連忙伸出手去給他扶。

然而,但是——

袁再顥接過她遞來的手,卻完全沒有扶她起來的意思,只是認真地審視紫金鐲是否受到破壞,甚至還丟給她「都是你不小心,你膽敢再犯!」厲害眼神。嗚……她好倒霉,好淒慘,好無辜呀!

*****

「袁師傅,我們已經走了七天了,這是要去哪呀?」七日來方濼已知曉袁再顥的名姓,進而以「袁師傅」來稱呼他,因為「大俠」這個頭餃讓袁再顥煩得徹底,已經禁止她再用了。七日來方濼只是跟著他走中呀走的,根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不過她也想明白了,她在古代無親無故,不管怎麼樣,現在也只有先攀著他了。至少,這個男人除了臉臭些,不愛說話,走得快些,還算不錯——總比無依無靠強些。當然,能夠近早回家還是最好的。

「幽州。」惜言如金的他一字也不願多說。

「袁師傅?」但是方小姐又有話要說。

袁再顥不禁眯起了眼楮……聒噪的女人!一如以往,他還是以沉默應對。

「袁師傅,路邊有個茶攤耶!」說著說著還吞了口口水,一張小臉盡是期盼的表情。

袁再顥不巧地听見了那小小的吞口水聲,不看他也想象得出她現在一臉饑渴的樣子。在心中默念了千遍萬遍的「煩」之後,他還是向茶攤走去。

成功了!方濼在心中大聲歡呼,急切且小心地跟了上去。

不二兒熱情地張羅著。袁再顥先坐在長凳上,取出一個銅板正要給小二兒,卻見方濼急急地跑來,他似想起什麼似的又掏出一個銅板才遞給小二兒。小二兒去取茶,方濼則坐在袁再顥的身旁默默地記著,她已經花了他二十個銅板了。這二十個銅板包括一雙鞋和七日來的飯菜,而他,只花了十一個銅板。自從有了她,她感覺他住客店的時候多了,露宿的時候少了。無疑地,她給他添了許多麻煩。如果沒有她,也許他連十一個銅板都不用花!這些她都一一記在心里。因為每次在花錢時,他總是先買一份,到最後才想起她。他似乎一個人生活慣了,實在不習慣第二個人的加入。

連買鞋時也是因為她跟不上他,讓他甩掉,待他回來找時才發現她坐路邊,對著腳上的血泡流眼淚才為她買的,要不,他哪會注意到她?

總之,他一直拿她當累贅,要不是有個不知怎地套在她手上的手鐲,他才不會管她是死是活呢!不過有他總比沒他好!方濼撇撇嘴開始喝茶。

這時,袁再顥伸出手,方濼乖乖地將自己的手交給他,讓他研究手鐲的開法。這是他們每次休息時的必修課程。手鐲是能打開的,否則依她手腕的「細」度,怎麼能套上去呢?

袁再顥右手握著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則沿著手鐲的邊沿仔細地模索。這個舉動延續了七天了,但說來也奇怪,每次都是徒勞無功。可見開的方法一定很神秘!

他的手好大好厚,掌心有厚厚的繭和輕微的劃傷。方濼再一次感受到他手的力量。

他的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竟讓她有種舒服的感覺,每天的這個時刻真美好。嗯……希望他先別把它打開。

就這樣,兩個人各懷心思,一個希望打開,一個希望打不開。

袁再顥皺著眉頭,兩只手雙雙包住她的小手,繼續他的研究。這手鐲的開關微妙得很,根本無從下手,若是使硬力,又怕弄壞它。

他又把她的手放在左掌上,細膩的感覺透過他的掌心,他握著她的手來回地翻弄,習慣得像是那只手是屬于他自己的。

方濼任他翻弄著她的手,喝過茶的她有些困了。這幾日的奔走弄得她睡眠嚴重不足,眼圈已經能和熊貓比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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