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現在沒事啦!」她對他綻開一個甜蜜的笑容,要他別擔心。
「是呀!算你好運才能順利撿回一條小命︰」他扯著唇角,半是譏誚的反諷道。
在拗不過沈書棠帶著撒嬌的懇求下,伊東只好答應去替她辦出院手續,但他也向她叮嚀一有不舒服的時候,一定得告訴他才行,醫生有交代過她可能會有腦震蕩的後遺癥。
當伊東抱著虛弱的她走進長長的回廊時,理所當然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點,仿佛電影里英雄救美情節再現一般,只不過這位英雄長得難看多了,也比較凶,只有女主角仍是那麼漂亮可人。
來到車邊,他遲遲不肯將她由自己懷中放開,他愛死了這種將她抱滿懷的感覺。
「我不想放手。」他在面對她向他投射而來的詢問目光時,自己坦承。
「那麼我們就這樣僵持下去嗎?」她揶揄他的傻氣笑罵道。
他聳聳肩;「我是無所謂啦!」
她嬌嗔他一眼,催促道︰「你這麼壯,站在這里吹風當然是無所謂,可是我是個病人吶!禁不住一點風吹雨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抱著你擠進駕駛座,一起開車好了。」
他的突發其想,逗笑了她。
「別傻氣了。」她現在才發現,其實伊東也挺浪漫的,他很會寵女人。
他見她已疲憊的哈欠連連,趕忙不再開玩笑的將她安置上車,火速發動車子帶她回家。
在歸途中,書棠才發現他衣服上仍滿是自己的血,為此她深深覺得抱歉。「害你報銷了一件衣服,真是不好意思。」看來改天得送他件新的才行。
「小意思,不要緊的,衣服髒了洗洗就好,萬一洗不掉丟了就是,你用不著為這種小事困擾。他不以為意的道。
她笑了笑,側身仔細審視起隔壁這個她尚是一知半解的男人來;「我昏迷了多久?」
「你打電話來給我時,大概是下午四點鐘,你大概昏睡了七、八個小時。」
她點點頭,開始說起事情發生的經過︰「他是尾隨我回家才找著兆依的,都怪我太大意,所以才會中了他的計。」她懊悔的自責著。
「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現在平安無事,」他深情款款的偏頭看了她一眼。
她發現自己首次對他流露出的感情沒有多加排斥。反而還有一種鎮定心神的作用。離家的這些日子以來,這是她從除了白兆依以外的人。感受到的溫暖。
她看著他,他的外表真的並非自己所期望的白馬王子那一型,但那又如何?心地善良最重要。人面獸心的斯文敗類她又不是沒遇過。
兩人往後的發展如何,說實在的,她心里沒個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的听天命.也許老天早對他們作了更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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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覺到刺眼的陽光以及…-陣陣壓抑的抽泣聲,沈書棠眨眨猶是睡意惺忪的眼,撐起半是疼痛的身子,望向正站在窗邊哭泣的白兆依。
「你這麼早就醒啦!還是你根本整晚沒睡?」她不敢太大聲,生怕好友那縴細的神經再次受到驚擾。
窗邊的人兒幽幽回她一笑,慢慢踱回床邊。
「睡不著,有太多事情在心里打轉。」白兆依搖搖頭道。
那天。自己被吳學斌擄去之後,路上,她一直向他懇求放自己一條生路,可是他卻是笑著一張令人作嘔的臉,告訴自己一件非常殘酷的真相,即是他去向書棠要錢未果的事,而他決定將她抵押給地下錢莊當作還錢的工具。
他們在地下錢莊等了許久,一直沒有等到那眾人口中的東哥,直到隔天早上,他才出現。
一見之下,她著實大吃一驚,那東哥竟就是曾救自己一命的伊東!
伊東得知原來吳學斌是她的丈夫之後,冷笑了下,要屬下將自己送來和書棠一起。而她臨去前,發現吳學斌正抖得跟什麼似的。
「別想大多,船到橋頭自然直,再不然,也有我陪在你身邊呀。」沈書棠勸慰著她。
白兆依緊握住她的手,感激的哽咽道︰「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次難關,棠棠,謝謝你。」
「傻瓜,我們是這麼好的朋友。我不幫你,誰幫你?」
「可是,這次我竟然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而且,學斌都告訴我了,他曾陸陸續續向你伸手要錢。」她心痛難當的恨道︰「他根本不愛我,他愛的只是我銀行里的那兩千萬。當初他何不直接搶走,害得我一顆心被他拆磨得傷痕累累,你也受到牽連。」
「為了我這額上的傷,也為了你今後的安全,我決定告他,我們不能再這樣放任他為所欲為下去。」
現在,伊東說他這筆債會好好和吳學斌算,想到他接下來將要面臨的命運,她就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
「為什麼你還笑得出來,難道你不知道你差一點死掉嗎?」白兆依實在忍不住自責。
「生死有命。再說,打傷我的人又不是你,我怪你做什麼?」如果可能,她倒也想讓吳覺斌嘗嘗頭上縫了二十幾針的痛苦。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我們該擔心的不是這些已經發生又無法改變的事,值得我們全心去注意的,該是今後的路才對。」那才是首要之務。」
白兆依沉默的思索了一下她話中的意義,深深覺得自己真是不該再活在吳學斌的陰影之下,可是……
沈書棠見地眼神茫然的發著呆,雙手環著肚子,還以為她是有什麼地為不舒服︰「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她輕輕拍著白兆依的肩膀,然而她卻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一般,整個人跳了起來。
「你還好吧?」
白兆依稍微恍惚了下,才回過神盯著她道︰「我……懷孕了,昨天才知道的。」她嚶嚶啜泣,一點初為人母的喜悅都沒有。
而沈書棠則是像是自己懷孕一般,樂得直抱住好友恭喜道︰「啊!我好替你高興哦!」等到她放開一點興奮之情都沒有的白兆依,她才發覺情形不對的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你不是一向很喜歡小孩的嗎?」
她苦笑地說︰「我是很喜歡小孩,可是,他來得不是時候,他不該在我正要和學斌離婚的時候來,這樣我無法給他一個父親及一個完整的家。你說,我還能高興得起來嗎?」
是了,為什麼自己沒想到這層顧慮呢!沈書棠眸中的光彩也黯淡了下來。
「何況,我現在沒有積蓄也沒有工作,要拿什麼來養孩子子?」
白兆依抬起眸子來看著她,「棠棠,我真的好想留下這個孩子,可是,我真的能留下嗎?」
沈書棠在心底盤算了下,然後很認真的對她點頭,「你當然可以留下,萬一你這個母親養不活孩子,也還有我這個干媽呀!
以我能從我爸那分到的財產及我目前手中的積蓄來看。要養活我們三人,甚至是培養孩子讀到大學,應該是綽綽有余不成問題,只是日子可能得過得平淡些,不能到處去玩了。」
「棠棠,別對我這麼好,我無法回報你什麼的。」白兆依又是哭得不能自己。有這麼一個好朋友,她欠她的這輩子還不完了。
「少胡扯了,誰要你回報來了。」她笑著嬌嗔道,並拿張面紙遞給她拭淚。「只要能看到你變得自由、堅強。對我而言就夠了。」
「可是,將來你總是要結婚.不能為了照顧我和孩子而耽誤你的幸福。」這種阻撓好友姻緣,是她白兆依永遠也做不出來的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