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他才收手。「唉!方才以為你真的要將自己交給我時,我可是高興得像到了天堂,而現在就像由雲端跌落人間一樣,了無生趣呀!」
她也覺得自己不該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可那時她急著想知道其中的內幕,只好使出這種方法。
「這次算我不對,可是你不覺得你太急了嗎?」她還不想太早面對這種話題。「我們才在一起不久,你就……就想和我做那種事。」
伊東瞧見她那害怕受傷害的樣子,不禁取笑起她來。「怎麼,你會害怕呀!是不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所以不想和我上床?」
她對他露骨的說法非常受不了。「請別將那種事說得這麼粗俗,那可是『浪漫的事』。」她糾正他。「再說,我們交往的時間根本還沒超過半年,我當然沒有心理準備。」
「可是我已經準備好啦!」他小聲的抱怨。
「你們男人就是這麼色!」她沒好氣的啐道。「對了,你不是常跑酒店嗎?怎麼樣,你的難道沒有由那得到紓解?」她現在才想到,他為了討債常跑酒店,要說他借機沾上幾朵野花,鬼才信咧!
伊東額上開始冒出幾滴心虛的汗來,他為自己辯駁道︰「那是以前,現在我沒去了,而且,我是很挑的,不是隨便送上門我就會要,所以你盡避放心,我很『干淨』,什麼病也沒染上。」關于這點,他可以舉雙手雙腳向天起誓。
「再說,哪個男人不色?而且男人想和自己所愛的女人上床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不對!」
哼!看他說得理直氣壯的樣子。
「總之一句話,如果你的對象是我,那麼你就得耐心地等到我有充份的心理準備之後,才會答應你和我做那件『浪漫的事』,而且,不準你再去采野花,否則我就剪刀伺候。」沈書棠鄭重的警告著。
「哇!那要等多久啊?」這真是太難熬了。
她回他盈盈一笑,「這就是看你愛的表現嘍!」
第七章
「沈老師,有人找你!」
正在教職員室里動手做教具的沈書棠,被人這麼一叫,手中的刀片稍微偏了下,不小心割到自己左手食指,她連忙按壓住傷口止血。
「喔!馬上就來。」沈書棠對前來跟自己通報的人回以一記微笑。「謝謝你,季老師。」
「不客氣,你的客人我已經將她安排在會客室了。」季令玲笑盈盈的回道,轉身隨即離去。
沈書棠匆匆放下做到一半的教具,食指隨便纏上個OK繃帶就往會室走去,心想讓客人等太久不好,可是,來人會是誰呢?不會是老爸又上北部來探視自己吧?
一等她來到會客室,發現來人是個陌生女子。
「你可來了,我已恭候多時。」那女人聲音尖細,五官艷麗,是個天生尤物。
「請問你是……」沈書棠不喜歡這女人說話的語氣,但她仍是客氣的問。
徐佳雲眼波一轉,一副目中無人的指著她命令,「我想見我兒子,你去幫我安排一下。」說完,便以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沈書棠的長相及裝扮。
雖然沈書棠很討厭她的態度,但她不想把事情弄僵,于是壓下性子問︰「小姐的兒子是在我班上就讀嗎?」最好不是,那她就可以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別人。
「廢話。」她尖聲斥道。「否則我干嘛指名道姓的找你?你以為我吃飽沒事干嗎?」
沈書棠實在受不了了,于是決定速戰速決,不再浪費時間。
「請問小姐的兒子是哪位?」她臉上帶著笑容,然那雙翦水秋童里可一絲笑意也沒有。
「伊道緯。還有,請你叫我伊太太,我可不是什麼小姐,萬一比我丈夫听到了可不好。」徐佳雲高傲的撇撇嘴。
伊太太?
「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存在,據我所知,伊道緯的母親已經逝世了,所以請你別開這種玩笑。」沈書棠臉帶厲色駁斥。
太沒道德了,居然拿一個已死的人來開玩笑,她到底想圖些什麼?
「我看搞不清狀況的人是你,沈老師。」徐佳雲從皮包內拿出身份證,指著配偶欄上的名字讓她瞧個仔細,而後快意的欣賞著她泛白的臉色。
這女人說得沒錯,配偶欄上的名字確實是伊東,而她便是如假包換的伊太太!
那自己算什麼呢?她不禁在心里問自己。
徐佳雲眼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倒也不催促她去將兒子帶來,反而換上一臉淒苦的怨道︰「也難怪沈老師你會以為我已經死了,唉!這全都得怪我先生他老是拿著喪妻這個名目在外招搖撞騙,而且專門找那些純情的小女生下手,因為她們沒社會經驗嘛,隨便一哄就輕松上手嘍。」
沈書棠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好像一道雷打在她頂上似的,她不得不找張靠近的椅子扶著,免得雙腳支撐不住倒下。
「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不準我和兒子見面,讓我們母子分居兩地,過著無法見面的痛苦日子。」徐佳雲再捏造一個不實謊言,一抹勝利的笑容在她嘴角漸漸揚起。
被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沈書棠捂住胸口,疼痛難當的深呼吸著,她不曉得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丑陋的騙局,她只知道自己快死了,死在一片虛情假意的謊言中。
硬是強迫自己提起精神來,屏著氣說︰「我馬上去帶伊道緯來和你見面,伊太太,」要她喊出最後那三個字,簡直就像在撕扯她的心一般,痛苦不堪。
「不用了,我想我還是下次再來吧!」徐佳雲制止了搖搖欲墜的她,起身離去。
沈書棠已無心去深究徐佳雲今日到訪的目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了見兒子的一面而來,她只知道伊東騙子自己,而自己還像個白痴似的朝那陷阱跳,想必伊東一定在背後嘲笑自己吧。
此刻她只想躲回家去,唯有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她才會感到安全,絕不能在這里就崩潰,否則鐵定淪為孫靜亞的笑柄。
她強撐著發顫的身子,一步一步行至園長室,在向江園長說明自己身體不適,想要早退之際,恰巧江園長的兒子也在現場,並殷勤的說要送她一程,不過被恨透了男人的她給回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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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到家的,她一進家門之後,就將自己關進房內,連白兆依敲了無數次的門,她也置之不理,只是不斷的哭泣。
無計可施之下,白兆依只好要脅她,若她不說便要打電話去問伊東,她肯定事情一定和她月兌不了干系。听她這麼說,沈書棠才打開房門,紅腫著一雙眼低吼,「從今天起不準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我不要接他的電話,也不想再見他一面。」
白兆依不禁愣住了,一頭霧水的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還是伊東做了什麼令你大發脾氣的事?」
「不是吵架,而是我要和他分手。」沈書棠由慍怒轉為楚楚可憐的哽咽,一聲聲肝腸寸斷的啜泣,嚇得白兆依手足無措的忙安慰她。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別盡是哭,快點說給我知道!」她焦急的催促。認識書棠這麼久,她從未見她這麼傷心的哭過,可見伊東一定做了嚴重的錯事,才會惹得一向堅強的書棠心碎垂淚。
吸了吸鼻子,沈書棠才娓娓道出今天有個自稱是伊太太的倨傲女人,來幼稚園示威的事。
「他居然騙我說他太太已經死了,枉費我這樣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沈書棠抽抽噎噎的掉著淚。
「你確定那位自稱伊太太的人,是伊東真正的太太嗎?」白兆依理智的問,唉,事情總得百分之百的確認後,才可以定人家的罪。